經過屠秋的指點,使用飛劍雖然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然而也是輕車熟路了,招手便將飛劍握在手中,將劍身上的鮮血在路宏獸皮衣衫上擦拭乾淨,探了探這他的鼻息,卻是已經死了,搖頭說道:“你死了,我就得找另外的人了。”
說完,他看了看周圍的族民,順手一指,飛劍便是一閃,紮上這人肩膀,一轉手提了回來。
魁又不管這人怎麼叫喊,對這人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說道:“路宏已死,你就代替了他,去供奉給我師父吧,不要亂叫,惹得我師父不高興了。”
那些圍觀的族民看到鮮血流的滿地,心中都不免恐慌,他們曾經都欺負過魁又,如今他已不是那個弱小的少年,那飛劍隨隨便便就將兩個人拿下,說不定下次就會輪到自己,連忙躲回了自己家中。
屠秋正盯着牆壁上的文字出神,聽到魁又下來,將一個人仍在了自己腳邊。
“師父,我替你找回來一個材料,正適合你將其煉製。”
屠秋低頭看了看那地上顫抖的人,擡頭說道:“我不是說過了,我只不過指導你一些,並未傳授你任何的功法,你我不爲師徒。”
說完,他又踢了踢腳下的人,說道:“這只是普通人,資質並不好,還沒有一個蠍子來的有用,人雖然是萬物靈長,然而卻是處處平庸,只有那修真的身體才值得煉器,你還是把他扔回去吧。”
魁又拜首,將地上的人撿起來,走了出去。
閻火這才從令牌中現出,問道:“仙官,剛纔那人雖然沒有煉器價值,然而作爲材料,驗證這煉器法訣纔是重要的,正好能讓仙官試手,爲何卻將他扔了?”
屠秋搖了搖頭,注意力重新回到牆上的文字,說道:“人念本有善惡,然而善惡之分卻並不那麼清楚,或因善生惡,或作惡得善,心存惡念不是不好,得了力量便肆意妄爲,人的生死隨心而定,這些都是人的本性。我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只覺得他心中惡念本善,讓人感覺十分舒服。只是如今變得同他殺死那族長一般,甚至有過之而不及,這些都是我未想到的。若是我,雖也會這般所作爲,卻知道什麼是有意義的事情,什麼不是,然而這少年心念不堅定,如此所做和他痛恨的族長將人供奉給那大尊一般,我怕他後悔,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這煉器的法訣我已經鑽研透了,不用再來什麼嘗試。”
他又嘆了口氣,說道:“閻火,你要知道,貪念,殺欲,殘暴,這些人口中的魔性,我也處在這人世下游之中,然而雖處此處,卻也要知道自己所追所求,這便是我屠秋,任由魔性侵佔,則只會讓人迷失自我,你若要爲人,便不能以鬼道思考人世了,不然人活着,和鬼有什麼區別?”
閻火應了一聲,想了一下,問道:“如今仙官已經將這煉器之術練成,是否要在這裡待下去?”
“你說呢?”
“毫無用處,則只爲迷途,浪費時間。”
“哈哈。”屠秋笑道,“我本以爲你只有記性比較好,沒想到還能將所學隨拿隨放,不錯不錯。”
屠秋和閻火對話的時候,魁又已將剛纔那人扔到街上,下地窖來,見到屠秋大笑,問道:“師父有什麼高興的事?”
屠秋對這“師父”的稱呼已經糾正的煩了,也不再費口舌,說道:“在這裡的事情已經完成,我現在便要離開了。”
“離開?就現在?”魁又問道,似是十分的捨不得。
“嗯,我能指導你的也就那麼多了,你已經學了紫漠神法,又有飛劍,想必不會再受欺負了,以後你要做什麼事情,不管是送命還是求饒,都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了,小族長。”
說完,他拍了拍這少年的頭,那大尊雖然不知如何厲害,但是能統御一方,修行數百年,若是想要和那妖怪對抗,恐怕這少年沒有什麼奇遇是不可能的了,他也只能幫他如此多,以後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屠秋擺手再拒了他的挽留,這纔將鈞天裂心爪招出,從這村落飛了出去。
恍然已經半月了,這半月來雖然學會了那生法煉器之術,然而萬靈歸冥道的卻毫無進展,若再不出這紫漠遺地,恐怕下次葬仙之前突破明王第二重的希望就沒了。
飛了一會兒,一隻在沙漠岩石上黑色巨蟻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隻螞蟻似是趴在這岩石上曬太陽,足有半丈長短,因爲全身漆黑,所以在空中看上去十分顯眼。
之前他讓魁又將那活人扔了出去,是爲了少年不會嗜殺成癮,卻也是心中發癢,想要親自煉製一件器物試試。
如今他腳下踩着鬼爪,不能將那螞蟻一把抓來,只能飛低了自己去抓,那黑蟻並未察覺到有人接近,仍是一動不動地趴在石頭上,直到窄劍將其腹部扎住,這才四肢亂擺,卻也不能逃了。
屠秋將靈識探入這黑蟻體內,雖然個頭不小,然而魂魄元力卻是十分微弱,屠秋靈識毫不費力便將其魂魄逮住,以生法煉器的法子將其祭煉起來。
這螻蟻生物的魂魄遠不比人的魂魄,期間不用什麼陣法鼎爐,沒過半柱香的時間,這螞蟻的身體就被屠秋的法力包裹,打下了一道淺顯的禁制,變化成了一隻剪刀。
這剪刀的模樣是依照屠秋心中所想改變魂魄而成,再以法力將這形態固定,短時間內這把剪刀都不能回覆成黑蟻原來的模樣。
“以萬靈歸冥道煉化,竟是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容易一些,我若是普通修真之人,肯定是無窮妙用,只是如今我身份特殊,這生法煉器的法子,恐怕對葬仙的用處也不大了。”
他將剪刀在手中把玩,誰知整個沙地竟如同海洋一般翻滾起了波浪。
正在屠秋詫異之際,沙地下鑽出了一片片成羣的螞蟻,眼下所能見到的沙漠竟在轉瞬之間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屠秋連忙招出鬼爪飛起,誰知那些螞蟻之中同樣有無數飛蟻展翅,跟了上來。
“真是麻煩了,也不知道剛纔那大螞蟻是他們什麼領頭,這下好了,竟然捅了螞蟻窩!”
屠秋將鈞天裂心爪的飛行速度加到最大,掉頭便走,然而這鬼爪的飛行速度比老羊奔跑不知道慢了多少倍,那些黑蟻如同黑風襲來,瞬時便有一些飛蟻趕了上來,在屠秋身上咬了幾口。
屠秋明王皮重境已經讓自己的皮膚變得比牛皮還厚,這些飛蟻的牙齒也不知道多麼鋒利,一口之下便有一道紅色印子留在了上面。
他大喝一聲,全身煞氣暴漲,凡是沾染到這煞氣的螞蟻,過了片刻便從天空跌落下來,只是這些螞蟻越聚越多,足足吧屠秋圍成了一團巨大的黑球,
他見煞氣已經無法抵擋,將方天印拿出,轉手一招,將天地兩印招出。
印石雖然破損嚴重,然而抵禦這些小螞蟻卻也足夠了,成羣螞蟻在金剛四方陣布開之後一擁而上,趴在陣外揮動尖牙。
腳下的沙地涌出的螞蟻都被地陣擋在腳下,然而屠秋每次向下看去都是一陣心驚,那近如接觸的蟻羣讓他心中感到一陣麻木難受的癢。
雖然屠秋不擔心這些螞蟻會將陣咬壞,然而密密麻麻的牙齒與翅膀所發出聲音,讓他不由地擔心起來。
這些螞蟻已經將金剛四方陣圍了個密不透風,屠秋被憋在這個小空間之中,看着近在咫尺蠕動的黑色,頭上的汗水就要滴下來了。
使用法寶便會消耗或多或少的法力,如今他的心念,只能全力保持這破損的陣不會有一絲空隙,若是分出心來操縱鈞天裂心爪,那麼指不定哪裡會被啃開一道裂縫。
一道裂縫能涌進來多少螞蟻,他不敢想象,然而就是保持如此現象,耗個一日半日沒有事,但是這些螞蟻若是一直不肯走,自己難道就要這麼被這些螞蟻鑽進口鼻給吃了?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的死法!
如此撐了半個多時辰,屠秋真有些忍不住了,然而他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些黑壓壓的蟻羣,趴在陣外仍舊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