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想必已經被麒麟派分發了下去,恐怕有些法寶的禁制都被抹去重新祭煉了吧。
如今這青樓已經被女子尖叫之聲吵了起來,他們在天空自家說話,也不管下面是如何的吵鬧,張煥然清咳一聲,說道:“我今日便是奉師門之命,前來送還一些法寶的。”
說罷,他一揮衣袖,便飛出了幾樣東西,被言強一併收了起來,後者清點一番,冷笑道:“便又是如此!每次都還回這麼幾樣,淅淅瀝瀝纔不過五成!我家那三件天法法寶更是沒有消息,麒麟派如今氣焰大盛,不缺我派那幾件不入眼的東西,但看這情形,想要全部還回還要等上幾十年嗎?”
一旁的黃文退插口道:“張道兄,我早聞你與我家幾位師兄關係不錯,已經成了這麒麟派中的說客,當下只有你我三人在此,身邊沒有長老掌教,不如便以同輩身份,將這話說明了,那些東西到底要什麼時候還?”
黃文退如此一問,其實也是有隱情,他師父早就許願賜他一口上品飛劍,但門派中上品飛劍都是各有所主,只有借給麒麟派的三把還一把也沒有還回來,這可等急了這位新生黑馬。
張煥然沉吟一聲,便道:“這些我家門派定然會歸還,只是在幽鬼宗大亂之時,損壞掉了一些,掌教真人一向信守承諾,雖然有些是在護佑通山派時損壞,可掌教真人執意要將這些都修復好了,才能一併送還。”
Wшw¤ тт κan¤ ¢O “強詞奪理!幽鬼宗大亂之時,我家又得了你哪裡的護佑!”
“你們躲在門派之中,當是不知道那外面鬥得多麼兇狠。”張煥然仍是和善微笑,可是說的話已然帶刺,顯然修煉火系功法,被一次次衝撞,這脾氣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既然我在這裡遇到了二位,交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便就此回去了,倒是兩位要小心,我看這小城之中,倒不是剛纔那種小鬼怪那麼簡單。”
屠秋聽到他的提醒,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
張煥然的師門任務便是去還從通山派借來的法寶,他顯然也是早些時間便來到這裡,和屠秋打着一樣的算盤,等通山派弟子自己前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更不知道自己在取血之時有沒有被發現蹤跡。
想來自己沒有被跟上,不然他也不會一點察覺也沒有。
兩個通山派弟子顯然更執着張煥然的前半句,什麼叫做躲在自家門派裡,不知外面鬥得如何兇狠!
這話就是在說,他們通山派全都是膽小鬼,在麒麟派庇護下才逃得過一劫!
這也有七分是事實,但是在兩人耳中聽來,實在不能一口承認!
“哦?你倒是有什麼發現不成?”言強向師弟撫了撫手,語氣更加不善了。
“前一日,我似是看到了這人的模樣,一身煞氣,讓我想起來前些日子倒是有些傳言,那百殺稽首榜中的屠秋,在此千里之外出現過。”
“屠秋?哦?就是那個從貴派中救人傷人又逃脫的幽鬼宗弟子?”
張煥然沒有聽出這人口中火藥味,點頭稱是,說道:“我那應天長師弟險些丟了性命,不過也是因禍得福,被掌教送去麒麟洞中療養,想必出關之時,我門派中便多了一個真傳弟子。這人詭異莫測,聽說前段時間他禍害了天關門,還有幾位升宇派弟子死在他的手上。”
這些話在屠秋聽來也是一陣氣悶,我那是情願的嗎?我降世以來,不僅沒有那萬衆推崇的景象,反而一個個追着纔想要我的性命,我恨不得將我這條命抽出來砸死你們!
黃文退忽地大笑了起來,指着他道:“師兄,看來我們麒麟派的道友,似是怕了!”
“是啊,哪裡能夠不怕,讓人從囚魔洞中大搖大擺地將人救了出來,損兵折將不說,連人都沒有找到,啊,聽說這人可是元神高手哩,不然怎麼能從那號稱火染大相天下第一的麒麟派中從容走脫呢?”
“師兄,我可是聽說這人連脫凡的下重境界都不是啊!”
轟!
一團火焰在半空炸開,兩個通山派弟子眯起眼睛,不屑地嘿笑一聲,說道:“怎麼,張道兄,我們可是說錯了一些?”
張煥然腳踩流火,兩隻眼睛早已瞪得滾圓:“通山派!你們若是尋常打趣便算了,但侮辱我家門派,也得掂量掂量你們的身份!”
這兩個人算是戳到了他的痛處,放跑屠秋的事他不曾清楚,可也聽說了許多,如今這件事已經在衆門派中成了一道笑柄,但親耳聽到別人笑了,如何也忍不住。
“好啊,仗着門派家大,便欺壓同道了!”言強將收到的法寶們扔給師弟,喝到,“今日便讓我看看,你麒麟派號稱天下火行第一的火染大相,到底如何個厲害法!”
張煥然來時便被長老囑託許久,讓他在通山派做個好人,千萬不要有了衝突,可是遇到了言強這樣咄咄逼人不知好歹的弟子,他早已想好先斬後奏的法子了。
就是我將這人打了,大不了在長老們逼迫下裝腔作勢地陪個不是,他通山派這樣的小派又敢說些什麼!
張煥然打定主意,全身緩緩變得通紅起來,赤紅道袍如火苗一般擺舞起來,身周的空氣通紅燃燒,與這麒麟派弟子身形化一,成就火相!
屠秋看出來,這兩方實力相當,只是那火染大相的神通法門他是領教過,單是神聚化火一法,便有無窮變化,那通山派弟子是必敗無疑!
言強面露驚疑,屠秋也是叫了一聲苦。
他來這裡,只不過是想要找到通山派的門派所在,只是一件簡單之極的事情,卻被張煥然的插手變得困難了,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轉眼間,這天空便打作一團,真氣飛蕩,火星亂濺,果不其然,言強沒過半刻便被壓了下去,處處被動,這還是張煥然在留手的情況下。
“糟了,這麼打下去,那個言強肯定會被逼急了,動了殺心,萬一出了人命,鬧大了可不好說!”
屠秋正躲在一角,忽然身邊有人大叫,原來是青樓中一位逃竄的客官內急,想要先找個角落小解一下,便看到蹲在這裡的黑麪人了。
屠秋也是嚇了一跳,靈光一現,一手從玄符匣中那道淬鍊符器的燭火中引出一道火苗,另一手抽出窄劍,給了這人兩個窟窿!
緊接着將這兩樣東西收回,帶上兩儀臉譜,化作了一個十歲小孩的模樣。
天空兩人正鬥得不可開交,忽然聽到有小孩的哭聲,開始沒有注意,這哭聲也不停止,兩人便瞧了一眼,這一眼可讓他倆停了手中動作。
這半個小城都被吵了起來,竟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還有人死了!
是我飛散的真氣,將這人彈殺了?
不對,我這手中真氣並未飛向那個方向,難道是對方?
兩人心中同時生出如此想法,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道弟子之間鬥法本是常事,兩人在人多噪雜的地方出手,就是誤傷了百姓,倒也沒有什麼,可偏偏這百姓便是通山派門口的,小城之中多有人受這門派照顧,這就是大大的忌諱了!
若是讓師門知道,肯定是一道處罰!
黃文退作爲旁觀者,爲師兄捏緊了心,哪裡注意到了周圍的事物,如今出事了,連忙飛落過去。
他看到那屍體上有些燒焦的痕跡,嘴上一笑,可是又看到另一道窟窿,萬一這火光是被自家師兄真氣彈開的,那麼這人的死因便是落在了自家黴頭上,他抓腦之際,屠秋的哭聲讓他猛地一醒。
屠秋變化的小孩,雖然身子縮小了許多,可也是幻化成實的本事,就是別人手摸上來也發覺不了異常。
黃文退見到有目擊者,喜憂交加,如今鬧出這麼大動靜,怕是掩蓋不住師門的調查了,連忙問道:“小孩,你可曾見到這人是怎麼死的?”
屠秋擦了把眼淚,童音十分乖巧,抽噎道:“是被穿你這衣服的哥哥,一個拍手飛出的光打死的。”
碰!
黃文退頓時耳目轟鳴,兩人鬥法,難分難解,這小孩沒看到也就算了,可是偏偏看到了!
麒麟派弟子誤殺了人倒也沒有什麼,頂多來陪個罪,但是在自家門口鬥法殺了人,是自家門派的忌諱!
“小弟弟,你再想想,那兩個哥哥動得快了些,會不會是看錯了。”
屠秋搭下眼瞼,噥噥嘴,說道:“也好像是那紅衣的哥哥,剛纔太亂,沒有看清,嗚哇!張叔!張叔你醒醒啊!”
見這小孩哭得真切,黃文退彷彿也被染上了悲傷,其實這兩人都不知道這張叔叔是誰。
“真的,就是那紅衣服的!”聽到還有轉機,黃文退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孩子,等下我便帶你到我門派之中,我定然讓殺你張叔之人受罰,只要你幫我說些好話,哥哥還會給你許多好處,你想要什麼便給你什麼,好不?”
“真的?”小孩雙眼一亮,也不管什麼張叔叔了,“我家人說,你們這些哥哥是仙人,那仙人能不能給我陀螺,風車,糖人?”
“當然能!”黃文退心中暗道,萬一這小孩開口便是要太陽星星,自己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好在這孩子乖巧!
他飛上天空,與張煥然爭吵幾句,雙手不停指向地上孩童,言強也是放心地鬆了一口氣,爭吵許久,麒麟派弟子便一拂袖,憤怒地離去了。
言強與黃文退嘿笑一聲,商量幾句,便將屠秋攜了起來,好生安慰幾句,也朝天飛去了。
只是一個飛天,屠秋便見到了這通山派所在。
通山派,原來不是在這地上,而是在天上的!
一塊巨石佇立雲端,那巨石上兩個黑色巨大的篆刻,每個都有半個城大小!
通山!
他只知有些門派是在雲中建起宮闕,沒想到這通山派也有實力,將半塊山峰浮在了天空。
他裝作十分興奮地叫了許久,言強因爲逃脫了罪責,心情也轉好,笑道:“孩子,莫要驚訝,以前我家這通山巨石,可是飛旋在三天之上,比這般氣勢更加恢宏哩。”
天分九重,這雲層也不過是一重天高度。
看來這門派已經沒落到連自己門派都支撐困難的地步,纔會落到這雲中。
厚密雲層也不是一般的浮雲,也是一樣法寶,這才能聚在通山巨石周圍不散,讓人在下方無法看到這門派面目。
黃文退問道:“小孩,你可想要成爲仙人嗎?”
屠秋點了點頭,口中不斷讚許羨慕。
“我看這你小孩十分乖巧,而且資質倒是十分好,說不定這次將你帶到我門派中,還能被哪個師叔看上,收了當徒弟。”
那可不要漏了陷!
他從沒想過要見那些修爲高深的修士,正想着已經找到了這門派所在要何時出手,臉上竟然被風吹掉了一角,露出了其中的兩儀臉譜。
如今已是黑夜,映着月光之際,那黃文退感覺是自己有些眼花,正要定睛細看,便見到一隻爪子朝他天靈蓋一拍來,碰地一聲,打着轉朝下落去。
“師弟!”
屠秋身影一晃,顯出了原本面目,一十七位金甲神人從玄符匣中飛出,便是一陣好打,這人哪裡能禁得住十七位金甲神人的合攻,加上鈞天裂心爪的偷襲,頓時被分了個破碎。
落下去的黃文退一個踏腳,從半空中頓了起來,原本想要援助師兄,可是見到這些金人兇狠,也不敢上前,只得遠遠逃去。
屠秋追了一路,從天打到地,纔將這人拍在了一處村落中,正砸在一戶人家的房屋中,傳來一陣雞鳴犬吠。
他仍是不放過,落在這屋中,也只見到被砸死在家中的一人,而那黃文退卻是沒有了蹤跡。
“這人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在通山派家門口殺了人,就是這黃文退死了,想必事情也瞞不了多久,我此行便是爲了那些靈獸,時不待我,若是能趁天明之際奪了這靈獸的血,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裡,他催使鈞天裂心爪又拍塌了幾處房屋,這才踩着飛劍朝通山派飛去。
等到離這巨石的法陣近了些,他便收了自家煞氣,帶上了兩儀臉譜,化作了言強的模樣,黃文退是新生黑馬,想必在門派中較爲受歡迎,還是言強的模樣穩妥些。
這些法陣雖然有些阻力,可也主要是防風的用處,屠秋也未費什麼功夫,便從這些陣眼中鑽了進去。
這塊巨石上,零星房屋加起來也有上百處,想必那靈獸豢養之地也不會是在中心,便沿途飛着找了起來。
幸好如今已是夜裡,這門派中燈光稍息,少了許多麻煩,繞着這巨石飛了半圈,靈獸倒是沒有看到,但卻看到一處碑文。
這碑足有兩三丈,之所以能吸引到屠秋,不只是石碑周圍沒有什麼建築顯得突兀,更是因爲這碑上的幾個大字。
百殺稽首!
這便是百殺稽首榜?
屠秋一直聽別人說自己的名字早被收錄在這榜單上,面前便是一座這百殺稽首石碑,可是其中也沒有姓名排行。
這石碑做的十分粗糙,似是隨意劈出來的,屠秋上下打量一番,見到一個人影從碑後走了出來。
“我一猜,便知道是言師兄回來了。”
這人也是一身通山道袍,手中握了一塊護山的牌位,這人一出現,身後也落下了幾個通山弟子。
“看來言師兄已將那小城中的妖怪剷除了,果然言師兄出手,莫不是一些尋常妖怪,必是手到擒來。”
“是啊,不知那是什麼妖怪,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我家門派下面自作威風?”
“黃文退師兄呢?怎不見他一同回來了?”
屠秋心中抱起警惕之心,也不敢輕易答話,稍想片刻,便知道這幾人是把守門派的弟子,嘿嘿一笑說道:“那只是一隻未開化的妖怪,當是手到擒來,黃師弟還未回來?他明明比我先回一步,說是那妖怪生的可愛,讓他十分想念蒼寶異獸,想要先回來看看。”
他急於探出蒼寶獸所在,隨口編的謊話倒是覺得有些突兀,這幾人遲疑片刻,眨了眨眼,只想着是這位師兄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其中一人說道:“我這陣中只感應到了師兄一人回來,並未感覺到第二人追隨,難道是我沒有注意?”
“嘿,想是夜裡你們又偷懶了吧!”
幾個通山弟子摸了摸腦袋,微微一笑,顯然被他說中了心事。
屠秋雖然口無遮攔,但模仿言強那三分狂傲倒是十分相似,口音更是不用提,就是言強本人來了也難以辨別,這些人更未對他的身份起疑。
“師兄,師叔如今已經休息了,你也不用急着稟報,不如便去我等小居,戲耍一會兒如何?”
“你們又得了什麼新奇玩意?”
“嘿,這次可是……”
這通山弟子未說完,便見從雲層中飛出一串文字,徑直朝他們飛來,屠秋暗暗叫了聲娘,也不知那文字是否是爲自己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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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日起,每天兩更,一更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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