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金光撥正之下,他便找到了這能讓魂魄不受損的方法,那便是將扭轉到極限的魂魄融合之際,將魂魄元力吐出去!
只是一瞬之間的功夫,把握不住可就慘了!
一道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色光芒由屠秋身上衝天而起,那些散落的魂魄元力則是化作了尖刺黑光,從其身體中迸射而出。
在他使出這葬仙刺的時候,原本飄在頭頂的兩儀球被一道藍光一卷,在碰上葬仙刺的時候被冰凌收了進去。
就在此刻,所有人的動作彷彿凝固了一般,黑暗降臨!
那散射出去的葬仙刺,卻是將身邊兩位靠近的仙師殺了!
閻火楞楞地看着這兩人變作飛灰飄散,喃喃地道:“仙官,你用葬仙刺,殺人了!”
屠秋也是驚訝地看着身邊葬仙刺如同數只黑箭射向了衆人。
加上剛纔兩人,被自己葬去的足有五人了!
若是再葬去一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嘶!
那幾道葬仙刺在接近衆人的時候,卻突然消失了!
“呼!”
冰凌這才顯出了身影,舉着竹傘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老末末,你可知你差點犯了大忌!”
“大忌!”屠秋一把將李不滿手中的窄劍搶回,口中塞了些補充法力的丹藥,舉劍一指,“若不是你想要我的命,哪裡會鬧出這般後果來!”
“我……我……”
冰凌氣得小臉通紅,哼了一聲,說道:“反正這葬仙之地的五人都是你葬去的,微毫姐姐要找也是找你麻煩,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怎麼無關!”他也被這女孩氣炸了一般,御使鈞天裂心爪飛到身側,“你不幫我就算了,還助他人取我性命!這條罪過,也是葬仙官不已容忍的!”
葬仙官之間也有心中記恨他人,暗中使出陰招讓其他官爺丟了性命的,但是要做便要做的無聲無息,不能讓任何人發覺,否則被查了出來,便是犯了葬仙官律法!
若是屠秋將這事說出去,那冰凌的官位雖然能保住,但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德便要被扣除一些了。
若是能將這人殺人滅口,她也不必別這麼糾結,別說對屠秋親自下手,就是操縱他人也會被律法查到,剛剛那唯一的機會也失去了。
“不聽不聽小狗唸經!”冰凌捂着耳朵,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女孩猛地又睜開眼,說了聲“不好”,便消失了蹤跡。
李不滿與他人眨了眨眼,緩過神來,幾乎記不起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面面相覷。
蔣仙師首先回過身來,動了動手指,兩儀球並沒有反應,心中驚慌,也不管他那件法寶,掉頭便跑。
屠秋咬着牙,一轉頭,便看到了那位逃命的仙師在他的眼前變成了一個士兵模樣。
“能夠隨意變化模樣?如今被我看到了,還想逃嗎!”
鈞天裂心爪嗖地飛出,便將這老頭子變化成的士兵抓在了手上,扔了回來。
這人撞在了瘋人塔上,將一根塔柱都撞碎了,整個人都鑲進這石頭中去。
李不滿看到對方要下殺手,說道:“高人,這老頭子今日做的錯事我不全然知,不如便將他交給我,我定然以我柔利國重罪判處。”
“重罪?那便是死罪了?現在死,和以後死有什麼不同!”
屠秋原本就沒想着要留這人的性命,如今氣在頭上,更是全然不顧,大手一揮,將跟隨的仙師一個不留地抓在了手上。
一陣骨肉碎裂之聲傳來,鬼手中噴出數條鮮血,已然將這幾個仙師捏成了肉醬。
李不滿看到這裡,大驚道:“這些都是我柔利國仙師,已列官位,你如今殺了他們,則是犯了我柔利國的重罪!”
說完,他寬背刀抽出,“這人是我國之人,自然交給我國審判!否則別怪我與你刀劍相向!”
屠秋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鬼手仍是朝着仙師飛了過去。
這位仙師雖然他不喜歡,然而帶回去之後,便能挫其黨羽的銳氣,讓這些仙師稍有收斂,他本以爲這人挺好說話,不願與自己爲敵,然而看到這人的眼神,他才知道這高人已經打定了十分主意。
他一定要親手殺死這人才行!
若是自己阻撓,恐怕他與手下也不會有活路!
李不滿搖了搖頭,將手中寬背刀放下,也不提這些仙師的死,聽到高塔傳來的陣陣響聲,一陣塵土飛揚,這高塔轟然倒下。
宋將軍看了看那東昇日頭,如今也纔剛剛從地平線爬上來而已。
蔣仙師隨着這高塔墜落,也掉在了屠秋面前。
只剩下半截身子了。
老頭子一落下來,臉上滑下一樣事物,這才露出了他那張原本的老臉。
這是一樣黑白兩儀面具,他就是靠着這樣面具變化樣貌,在戰場上混入敵陣打探消息,立下了赫赫戰功。
屠秋看了一眼這面具,伸手收回了玄符匣中。
“現在,你可以帶回去了。”他冷冷笑了一聲,還不忘朝地下之人來上一腳。
李不滿喉嚨動了一下,知道這人身懷靈器,又在氣頭上,是如何也不能頂撞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個人扯了扯屠秋的衣袖,後者扭頭看去,是一個滿臉塵土的瘋子,與他人不相同的是看起來較爲正常。
“我便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屠秋想起來,他入瘋人塔中時,爲這人洗去過心中魔氣,如今看起來自己做的還比較成功,這才讓他心中有些安慰,說道:“你是否已經好了?”
“經過高人相助,比那些人強多了。”書生一指被按住的衆人,說道,“只不過有時會有些恍惚,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已是不錯了。”屠秋拍了拍這人肩膀,與李不滿再交談幾句,讓他莫忘了約定,將這人一手提起,便朝那些婦人所住的地方飛去了。
如今他只想着將眼前事落定,能早些解決一件煩心事也好。
看到高人飛來,婦人們齊齊拜賀,她們已被這塔倒下的聲音驚醒,心中掛念着塔中的兒女,在屠秋說一切全都安定之時,便有數個人首先痛哭起來。
只是喜極而泣的大哭,數年的苦難,終於要完結了。
屠秋看着這些人們不住磕頭,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心中大石總算落下,說道:“如今便去那塔下找李不滿將軍,認了你們的孩子吧。”
聽見這話,這些人早就按耐不住,跑了出去。
身邊的書生將一個婦人拉住,忙問道:“你們可知我孃親在哪裡,她名馬氏,我是他兒子馬辰逸!她前些日子還爲我送衣服來着!”
書生喘着粗氣,這些日子裡每日都想着能從那塔中逃出,沒想到今日終於夢想成真了!
這位婦人愣了一下,顫抖地指向遠處的山頭。
“人死不能復生,願玄陰大帝保佑,其下世能夠脫離苦難。”
這書生的母親早已去世多日,屠秋看着這書生在墳前嚎啕大哭,也不知如何安慰。
直到這人哭夠了,才轉而帶着他飛去了城守府邸。
看到來到這城守的門面,書生呆了一呆,問道:“仙人,來這裡做什麼?”
“你瘋着的時候便能寫出詩來,想必是個才華橫溢之人,我雖不能讓你娘活過來,但是我想她老人家,肯定也想讓自己的兒子有個好的歸宿。”
他一手提着這人,踹門進去,便要城守答應下要這人做其手下官員。
雖然李不滿已對外宣稱蔣仙師是在除去那瘋人塔中邪物之時死去的,去柔利國都城取捨利子去了,可城守知道內幕,那仙師恐怕是這人殺的,這人手段連威武大將軍和仙師都不如,連忙答應了下來。
屠秋煩心去奔走,索性便在這城守府邸住了下來,令衆人不要去叨擾。
閻火在屠秋做完這些之後,纔開口問道:“仙官,如今是在想葬仙之事?又爲何要分心去管這一個瘋書生?”
這位末道葬仙官躺在牀上,昨晚並未睡好,加上又用了葬仙刺,身子早顯睏乏,說道:“只不過是要彌補些錯事,讓心裡好受一些,如今距離這葬仙還有多久?”
“不過半月了,恐怕其他葬仙官都會要趕來,還要向你質問!爲了管這些閒雜人事,你卻耽誤了正事,就是我也看不下去了!”
在葬仙之地葬去了五人存在!
如今除了仙雛之外,不能向任何人再用葬仙刺了!
這個意思就是說只有百分百把握是仙雛的時候才能出手,就是隻有九成把握都要忍耐了!
一擊必中!
“半月?足夠我將魂魄元力恢復了。”屠秋打定了決心。
看到對方還這麼悠然,閻火有些怒了,說道:“仙官,這次的葬仙只交給其他仙官便好,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如今你只要祈禱這仙雛不要有什麼變化,不會讓仙官們全部遇難纔好。”
“只不過殺了五個,還未打破葬仙官律法,又會有什麼變化。”
“你忘了我在上次葬仙之時便對你說過,每用葬仙刺殺一個人,便會讓葬仙之地附近的時序不穩,五人這個規定,便是時序的極限了!”
“照你這麼說,有可能還會發生意外?”
“不錯!這葬仙之事,永遠不是百分百有把握的!所以你這次所做,卻是完完全全地錯了!優柔寡斷,越陷越深!跟着你這樣的仙官,能有什麼作爲!”閻火恨不得咬上對方一口。
“殺人,救人,這都是我決定的。”屠秋閉上眼睛,冷笑了一下,“我所做之事,便是對的!”
“我要殺的人,便是該死的,我不殺的,便是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