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如同是湛藍色的漿液的電光在易合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鎧甲,他所過之處竟然是被雷電的力量生生的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空間似乎被劈的一團漿糊,易合就好像是一個湛藍色的電燈泡,快速的在天空中穿行。
在易合前面四五里遠的地方,一道金光角度刁鑽的飛行,在易合就要靠近的時候,往往就會用高超的飛行技術躲閃開!
“你跑啊?有本事你再跑啊?一羣死禿驢!”
身體表面的電光如同鞭子一樣突然散開,朝着前後左右衝了出去,易合飛快的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並且將之轉化,電光隨着時間的推移,形成了一個覆蓋了方圓直徑一里多的圈子,內中全是雷電。
這個已經是易合如今的極限了——不過自己的範圍擴大,抓住那個和尚的概率也增加了幾分。那個讓易合本來就沒有好感,現在更是恨之入骨的和尚,易合一定會親手捏死他,然後塞進馬桶裡的!
兩人一路追逐,那個和尚竟然一頭扎進了海里,因爲水的導電性,讓易合身體周圍的電能散失了大半,易合破口大罵,“我日啊……”
易合沒有追到人,暴跳如雷,一路在海上狂飆,一道道閃電從他的身上潛入到了水下,易合所過之處,一片片的魚都翻起了肚皮,死的不能再死,易合發狠,“和尚,這些生命都是因你而死,修真門派,也會因你而滅!”
沒有人知道,易合這一句話出口,就已經有一道無形的因果凝結了出來。和尚一身是水,狼狽的從廣東的一處海灘上爬上了岸。
一身穿青色絲綢道袍,揹着一柄火紅色長劍,長髮飄逸的年輕道士戲謔的站在海灘上,嘖嘖不停:“道濟和尚,你可真是時運不濟啊……被一個凡人界的小子收拾的如此狼狽,你還真的給佛祖長臉!”
道濟和尚道:“有本事你去試試?”
“那是我道門的事!”
青年人神色倨傲,對待這個大和尚竟然是帶着幾分的不屑。和尚冷笑了一聲,說道:“是嗎?看來峨眉,崑崙滅門的事情我也不用告訴你了?嘿嘿,那麼好吧……”
青年人道:“道統沒了,可以再建!”
道統沒有了,可以再建,可是人死了,卻又要怎樣才能復生?易合在遭受了一次打擊之後,又經受了一次打擊——當他悄悄的回到了海南島,想要休息幾天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家人都死了……
蘇小茹,孩子,家人,全死了!
他悲憤的對着大海大叫,“爲什麼?”身體內有些暴躁的電能在他的身邊肆虐,最後不甘心的蟄伏了起來。
易合努力的讓自己安靜,他跪在自己的別墅前三天三夜,似乎心已經死了,可是他卻依舊活着。他心中問自己,爲什麼還要活着?
活着,報仇。
是誰讓他遭遇了這樣的不幸?是誰讓他如此的悲劇?是誰讓他變成了如今的行屍走肉?他如同一塊石頭,站在海邊,任由風吹雨打,日升日落。
心如死水,毫無波瀾。
湛藍色的電光無形中似乎勾動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讓他的電能中帶上了一些黑線,細若遊絲,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易合感覺到自己很沒用,竟然連那個大和尚都抓不到,這樣一來還談什麼報仇呢?他需要實力,不惜一切代價的提升自己的實力,讓自己更勝一層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可以等,可以一個一個的去尋找!
“啊……”
易合張口,大吼,他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傷感,全部都吼出去。空虛而匱乏的肉體讓他一陣疲憊,迷茫,找不到出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去哪裡……報仇,又要找誰?
半年後的香港。
馬小玲靠在吧檯上,抱着胸,無言的看着眼前的那個男人。
這個男人已經絲毫看不出當年的相貌了。
易合。
此時的易合身高不足一米五,全身竟然縮水了有一半,並且乾瘦的如同一個鬼魅一般,全身的皮膚緊緊的貼着骨頭,雙眼深深的凹陷,渾身上下沒有半分的血色。馬小玲半晌開口,問道:“你這樣自殘,值得嗎?”
易合喝了一瓶啤酒,說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可他們希望你活着。”
“可我的心已經死了。”
這就是兩人的對話,簡短,直接,然後半晌無言。易合有些迷離的想起了自己這半年所做過的事情,他找了一個海外孤島,不惜一切代價的用死靈之書上一種詭異的咒怨術提升自己的修爲,然後……
然後的易合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卻也結結實實的突破了金丹的修爲,也突破了歸元的境界,進入到了乾元境界。
這個境界,在凡人的世界裡豈非已經等同於無敵?
馬小玲有些可憐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小男人,兩米八的大個頭,生生被煉化到現在那不足一米五的高度,這其中要飽受多少的痛苦呢?
可身體上的痛苦,如何比得上靈魂深處的痛?
馬小玲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易合雙眼茫然的沒有任何的焦距,一瓶又一瓶的吹乾了瓶子裡的酒,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裡,呵呵……馬小玲,你說這個是不是就是一種緣分?可是我想死,現在卻不能死!”
“送你了!”
一份打印稿扔到了易合的面前。
易合翻開一看,裡面開篇明義,寫着邪靈召喚術幾個字,細一看內容,上面寫的是請動邪惡四靈的辦法,易閤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逝,“這是……”
馬小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不是我給你的,是我從大哥那裡找到的,我馬家的存在本來就肩負了救世的重任,所以……”
“所以什麼?”
易合的眼中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逝。
馬小玲開了一瓶紅酒,喝了一個底朝天,說道:“沒有什麼所以了,現在的馬家我說了算,那些傻帽的先祖,我現在將他們逐出馬家,什麼救世重任,都見鬼去吧!如今,我要爲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易合哈哈大笑,“好,爽快!”
酒吧中旋即就捲起了陰風道道,易合陰陰一笑,口中炸雷一喝:“滾!”
剛剛捲起的陰風登時消散的一乾二淨,馬小玲敬了易合一杯,說道:“幹得不錯,走吧,我想我們還需要一些合作的朋友!”
“誰?”
“七殺神君!”
七殺神君,當年被馬家後人封印,本身乃是天魔界的一代高手,修爲已經突破了元境,到達了法境。
這樣的修爲,在這裡簡直就是超凡入聖了。
很顯然的是現在的易合和馬小玲都不是這個七殺神君的對手——可是,如果能夠將這個世間屠戮一番,又有什麼打緊的呢?一輛紅色的跑車開向了機場,緊接着一家飛機朝着西安的方向飛去!
羣山中,一男一女詭異的消失。
“降魔封印,開!”
馬小玲雙手結印,開啓了封印七殺神君的封印,一個山洞出現在兩人眼前。易合和馬小玲隨後進入其中。
山洞內怪石嶙峋,陰影遍佈,走到了深處更是一片黑暗,也就是這兩人的眼睛早已經不同於凡人了,所以這纔沒有任何的問題的。七殺神君就在最裡面,數十根鐵鏈穿過了他的肩胛骨,手臂等各處骨骼。
那些鐵鏈上面一道道的符文閃爍,顯然能夠自己吸收天地靈氣,逐漸的補充,從而纔可以將七殺神君徹底的鎮壓在這裡,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七殺神君?”
易合的聲音沙啞而陰沉,就好像是砂輪打磨玻璃的聲音一樣,說不出來的難聽。
七殺神君一動不動,絲毫沒有搭理易合的意思。
易合和馬小玲走到了內中,看了一下週圍,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被鐵鏈徹底固定了,好像木偶一樣的男人。無論這個男人是否承認,那麼他也都是七殺神君。
“七殺神君?”
易合耐着性子,又問了一句。
七殺神君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馬小玲攤攤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可能已經死翹翹了,畢竟已經被關押在這裡三百多年了……看來要依靠他,還不如靠我們自己,就讓他死在這裡算了!”
“走吧!”
這兩人絲毫沒有配合和遷就七殺神君的意思。
兩人轉身就要走出去大概十多步的時候,七殺神君終於出聲了,“等,等等!”
七殺神君因爲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發音帶着幾分的顫抖和僵硬,易合和馬小玲停下腳步,易合道:“原來人沒死!”
“魔頭的命往往都比較硬!”
“的確。”
七殺神君道:“你們說你們要放我出去?”
“然。”
“那快放了我啊?”
馬小玲道:“不着急,首先我們需要你用自己的本命元神發誓,你本人,以及你未來的下屬,不得對我二人有任何的惡意,其次,你們可以任意的毀滅修真者的道統,做什麼都行,凡人世界,不得如此。”
七殺神君想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就發誓了。
實際上他們的目標也不是凡人——修士纔是他們的食物,至於凡人,要不是那些修真者將犯人推上了前臺當炮灰,怎麼可能有事兒嗎?真實天地良心!
馬小玲朝着易合點點頭。
易合用蠻力扯斷了鐵鏈,野蠻的將人從鐵鏈中抽了出來,帶起了一片片的血肉。七殺神君纔是一脫困,就高興的哇哇大叫,就好像是被五行山壓了五百年被唐僧放出來的孫悟空一樣,對易合和馬小玲是真的感激不盡。
易合用力的拍拍七殺神君的肩膀,說道:“以後我們就要並肩戰鬥了!”
“爲了報仇!”
“殺光,吃光那些修真者!”
懷着不同的目標,卻恰巧達到了共同利益的三個人進城找了一間酒吧,喝乾了一箱子的啤酒,七殺神君很是不滿的撇嘴,“這個啤酒的味道和泔水一樣兒,太坑爹了,不過你們是好人,你們都是好人啊!”
易合和馬小玲一人一頭黑線,就這樣被人發了好人卡了——可惜他們這一次扮演的角色似乎是毀滅世間的大魔王呢。
七殺神君剛剛脫困,修爲也纔是鞏固到了金丹期,達到了丹境的巔峰。第一次喝啤酒,現在已經變得醉醺醺的了,他帶着幾分得意,和馬小玲,易合說着當年的事情,什麼滿清入關,什麼羣魔亂舞等等……
讓人很沒有面子的是當年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投靠了滿清,而正是這些魔頭賊子卻死死抵禦,流乾了自己的最後一滴血。
這個七殺神君本身是來自於天魔界的,當年明末戰亂,天魔界乘着這個機會打開,下來了幾個魔頭,他們看到自己的徒子徒孫都在賣力的抵抗滿清,也就稀裡糊塗的跟着打殺了起來,於是乎……
七殺神君被封印了。
七殺神君的境界太高,地球上還沒有一個可以殺死他的人,所以只能夠封印,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有今天了。
七殺神君有些癲狂的大叫大嚷,身前的吧檯上已經碼放了一大排的啤酒瓶……“我以我血染青天,直窮碧落下黃泉,刑天一舞驚社稷,直教乾坤血漫仙。神仙事來神仙業,魔血滔滔灌無間,輪迴六道誰可脫?天人永隔唯我變……”
七殺神君醉了。
馬小玲道:“七殺神君吟的一手好詩!”
三個醉醺醺的人上了車,回到了暫時下榻的酒店,一夜無話。次日卻是一起起來練功,易合和馬小玲是要尋求精進,七殺神君則是要尋求境界,鞏固自己的修爲,這一番倒是不約而同了很多。
易合渾身上下殺氣騰騰,一通拳法下去,快的風馳電掣,似乎留下了無數道的虛影存在,空氣中更是傳來了一陣撕裂聲。
七殺神君道:“你這樣修煉,不是正道!”
“什麼正道不正道,能殺人就行!”
易合這廝很無趣。
七殺神君搖搖頭,繼續琢磨自己的修爲,不過過了半晌,還是對易合說道:“你有一副好皮囊,何必這樣糟踐自己?你心中有苦,誰的心中又沒有苦?昨日你說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可你明白?”
易合翻了一個白眼,“你這個魔頭的廢話還真多。”
“你合我的胃口,我才和你廢話。”
“我要報仇,可是我現在的修爲太差,你說怎麼辦?”
易合很憋屈。
有辦法誰自殘啊?他這不是爲了儘快提升自己的功力嗎?七殺神君道:“我有一門七殺化血刀,你要不要參悟一下?你的真元以天雷爲主,若是修了這門刀法,威力應該非比尋常的,不比你自殘強?”
“七殺化血刀?”
“不錯。”
七殺神君停止打坐,翻身起來跑到易合身邊兒,拉着他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來,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給易合面授機宜,而後竟然是每一送一的傳授了他七殺化血神罡的修煉法門,按照七殺神君的說法,很變態。
如果是用易合現在的天雷真元琢磨出這個東西來的話,那威力簡直宏大到不可想象——易合聽的心動了。
不過,七殺神君旋即告誡道:“修煉這個法門,需要忍受一般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你想好了嗎?”
“對自己狠,才能對別人狠!”
易合咧咧嘴,毫不介意,直接開始按照七殺化血刀的修煉法門修煉了起來,他身上的筋骨盡數崩潰出了裂痕,鮮血混合進去,盡數成爲了一種血紅色,那種痛苦果然是難以忍受的——似乎,擴大了上百倍。
易合渾身的肌肉顫抖,面部的肌肉扭曲,只是他此刻皮包骨頭,再猙獰恐怖,也沒有多麼嚇人了。
“咔咔,咔咔。”
骨骼上,一道道的裂痕出現,而後雷電的真元就流了進去,那種高壓的電流依舊讓易合有一種崩潰感,更別說是還要自己震斷自己的骨頭,讓自己的血液,真元,骨頭進行融合呢?
七殺化血刀有兩種修煉法門。
一者循序漸進,並無痛苦,二者就是如同易合這般的速成法門——易合等不了了,所以他寧願讓自己忍受這種非人的痛苦,也要走捷徑!
“啊……”
喉嚨中發出了一陣低吼。
易合乾煸的皮膚竟然冒出了幾點發黑的血珠。
七殺神君的眼角狠狠抽噎了一下,就算是魔門中人,也很少有對自己這麼狠的,七殺神君感慨道:“這麼狠的人,將來要是連魔君也當不上,我頭朝下給他走。狠人啊,跟着這樣的人,有前途!”
馬小玲從遠處跑步過來,問道:“他在幹嘛?”
“修煉。”
“啊?”
月球上成百上千的環形山其中的一個不大的環形山,一個好像碗一樣的玻璃罩子內部,一個藍色頭髮,金色眼鏡的性感女人正出神的看着遠處那顆藍色的星球,她喃喃道:“鬧吧,鬧吧,這裡依舊還是我們亞特蘭蒂斯的!”
宇宙的深處,一架豪華的戰艦鑽進了眼前的一條衝動,而後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銀河系外圍,而後再一次鎖定,穿越,直接就出現在了太陽系,如此又一次,出現在了月球的軌道上。
戰艦避過了地球上的監控,降落到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