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馳躺在牀上,眼睛在那裡滴溜溜的轉着。
他現在是想叫又叫不出來,想起身,卻無法動作;心中一直吶喊,卻無法開口說話,發不出聲音;全身肌肉張力癱瘓,耳邊一陣陣嗡嗡作響,一陣陣的力量壓在胸腔,自己無論如何使力,都使不上力。
這種現象,就是人們常說的鬼壓牀,科學的叫法稱其爲:睡眠癱瘓症
可是,徐馳知道自己並不是這種情況。
因爲,睡眠癱瘓症通常發生在剛入睡或是將醒未醒時,患者覺得自己已醒過來,可以聽見周遭的聲音及看到周遭的影像,但是身體卻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來,有時還會合並有幻覺。多數人在這個時候會覺得恐慌,所幸這種情形多半在幾分鐘內會自己慢慢地或突然地恢復肢體的動作。因爲在發作當時的恐慌感覺,很多人在醒來之後會覺得害怕,而直覺得認爲是被什麼不明物體壓制所造成,所以纔會有‘鬼壓牀’的說法。
而徐馳呢,他原本是在修習馭靈術,然後見天亮了就準備起身下牀。
不料,此時徐馳全身突然像失去的控制一倒,倒在牀上,便再也無法動彈了。
雖然人不能動了,可是徐馳心思卻活躍的很。此時,他正在心中暗罵:老爺子喲,你可把我能害慘了。我說那三個月怎麼屁點感覺都沒有,感情都是被您那藥給壓制住的。現在好了,三個月的苦一起來了,哎喲喂,痛死我了。
徐馳的全身肌肉發抖,好像癲癇發作了一般。
他現在才知道,爲什麼李延叮囑他藥用完之後要靜養四十九天。那根本不是自願的,是不得已的靜養啊。
徐馳現在只能等,等別人來看自己,然後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
在這種情況之下,時間對於徐馳來說是異常的漫長。好像,一分鐘就是一天一般,讓徐馳幾近瘋狂。
身體動不得,難道我意念還動不成嗎?
徐馳一發狠,當下就開始練習起害自己陷入苦海的馭靈術來。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徐馳剛摸到門坎的時候失去了對身體的全部控制,卻讓他的感識能力變得格外的強大。
腦海之中不斷想着自己的身體之中有數條奔涌的河流,想像着自己就是那河流,他慢慢的沉入自己的意識世界中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馳聽到一陣聲響,是陳博逸發出的:“賭猴,你來看看徐馳是怎麼回事。”
接着,徐馳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慢慢的睜開眼睛,徐馳發現陳博逸跟杜辰正圍着自己看個不停。
沒一會,卻聽那杜辰笑道:“徐馳肯定被什麼高人給整慘了,你別擔心,他休養個十幾天就沒事了。”
“什麼,要休養十幾天還沒事?我說賭猴,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徐馳明明睜着眼睛,可是我抽他,他卻沒有半點反應。”說着,陳博逸又在徐馳肩頭拍了幾下。
就這麼幾下,差點要了徐馳的小命。可是現在,他叫又叫不出來,喊又喊不出聲,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相信我,他肯定沒事的。你昨天晚上不說他變化太大,肯定不是去了什麼狗屁訓練營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徐馳鐵定遇到了內家高手了,人家傳他絕學了呢。不然,昨天晚上你還沒近身他怎麼就……”說着,杜辰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聽完杜辰的話後,陳博逸兩眼泛光,流着口水道:“他大爺的,怎麼這種好事輪不到我啊!”
徐馳只能鄙夷的看了一眼陳博逸,對於他在自己面前裝鬼臉,耍嫉妒是沒有半點兒辦法。
蘇欣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穿着一件家居服就走了進來,卻沒有想到徐馳躺在牀上,擺成了一個大字。
這,當然是陳博逸的傑作了。
此時徐馳,有一種想找個地逢鑽進去的感覺。
“哦,你們三個昨天晚上不會是……”蘇欣看到三個大老爺們在牀上,而且又是清早的,所以就有點想歪了。
“這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滴,我們三個純爺們,只喜歡純娘……純女生。”也許是感覺純娘們有點不聽,陳博逸立馬改口。
蘇欣立馬一種“我很明白”的表情,可是忍不住卻笑了笑。
這段時間,她幾乎都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更別說臉上有笑容了。可是昨天晚上見了他們三個之後,蘇欣的心不知怎麼的就穩了下來,昨天晚上就睡了個踏踏實實的好覺。
“徐馳他現在身體有點狀況,不過你也別擔心。正好你來了,我們說說正事吧。”說着,陳博逸拉過一張椅子到蘇欣面前,自己又坐回到了牀上。
略微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徐馳,蘇欣才正色道:“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1939年,蘇顧,也就是蘇欣的爺爺那時纔剛十歲。在那戰火紛飛的年代,想要活下來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
可是蘇顧卻是一直幸運着的,雖然他失去了雙親,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
他的姐姐,當時跟着一個還算混的不錯的民國軍長,日子過的挺滋潤的。
直到後來民國兵敗逃到了臺灣,他跟着姐姐和姐夫也一併逃了,到了臺灣之後蘇顧就開始經商。借得他姐夫的人脈,他很快就做成了規模。
後來改革開放,他見這是機會,於是帶着老婆就回到了大陸,開始大展拳腳。
奮鬥近五十年,他蘇顧終於成了一代富豪。
只可惜,讓他遺憾的就是膝下只有一兒兩女,就唯恐他這份家業後繼無人。年過六十的蘇顧就把希望寄託在他唯一的兒子身上,希望他能開枝散葉。卻不料,繼承了蘇顧聰慧的蘇功成也同樣繼承了他父親的遺憾,那就是生育困難。
爲了讓蘇功成生孩子,蘇顧可畏是想盡了辦法,最終在一名老中醫的調理之下,蘇功成跟他的妻子在一處小縣城生下了蘇欣。也就在那時起,蘇顧就被一種怪病纏身,每月隔必有三五頭痛無比,渾身無力。
一年前,蘇顧的病情突然加重,那種病狀持續了九天。這,可是之前未曾出現過的。不過蘇顧原以爲是自己年邁所置,哪裡料到第二個月他竟然在牀上躺了十二天,比上個月又多了三天時間。
不僅如此,蘇氏企業如今的大佬——蘇功成,也跟着得了同樣的病,只是他情況要好上許多,只是維持了一天不到。
這就不得不讓蘇顧擔心了,原以爲是這是什麼家族遺傳病,結果拉着全家大小做了一統子檢查,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只要不犯病時,蘇顧跟蘇功成的身體沒有一點兒異常。所以,這事就這麼被暫時擱置下來了。
可是事情越往後就越嚴重,先是蘇功成,接着就是他的妻子林氏,往後就是蘇顧的大女兒,再接着就是蘇顧的二女兒。
這明擺着,是有人在對付蘇家。可是,蘇顧思來想去,自己也沒有害過什麼人家破人亡,那些都是商場上的競爭,應該沒有人要置他們全家於死地吧?
就在蘇家人心慌慌的時候,蘇功成的妻子林氏竟然給蘇家添了一個喜訊,那就是她懷孕了。
這下子,可把蘇顧給整慘了。一邊是家中人人得怪病,另一邊是一個蘇家的新生兒正在孕育當中。所以,蘇顧當下就請了許多名醫,怎麼也得把自己一家人的怪病給治好了。
最後醫生都沒辦法了,蘇顧想起了當年讓自己不能生育的兒子突然能生育的那個老中醫,感覺他應該有辦法解決自家的危難,於是蘇欣就自告奮勇的到了徐馳他們那裡,目的就是爲了找到那個老中醫,結果卻沒有找到那個老中醫。
聽完蘇欣的講述,陳博逸跟杜辰皺着眉頭,看樣子這事件還真有蹊蹺。如果說那種病是家族遺傳病,那爲什麼蘇欣的母親也會得了呢?
要不是,爲什麼偏偏蘇家之人竟然全得了那種病呢?
“還有,我大姑丈昨天也病倒了,一樣的病。”蘇欣說到這裡時已經有些哽咽了,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全得了同樣的怪病,怎麼讓她不害怕,不擔心呢?
“蘇欣,你家裡可曾請過風水先生?”杜辰皺着眉頭,手背上一個黑色的色子正隨着關節轉動着。
“請了許多,家裡跟祖墳他們都看出過了,看不出任何問題來。”蘇欣早在一年多前就開始進入蘇氏企業,對家裡也是十分上心,所以家裡做了些什麼她瞭如指掌。
原本,杜辰還以爲有人利用風水對付蘇家。可是聽蘇欣這麼說,又有些不像。畢竟那蘇家在地位不低,請的風水師肯定不全是靠嘴巴吃飯的人。
“我看是這房子有問題,你看徐馳,不是跟你說的那怪病一樣嗎?”說着,陳博逸指了指躺在牀上的徐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