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說着,元真指着那地上說道。
徐馳也沒敢發表意見,只好乖乖的盤腿坐着。
看着那元真,徐馳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一絲感慨來,那是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韶華不返的滄桑感。
想當年,這個元真肯定是走盡大江南北,出入陰陽,來去如風。
“小子,你現在已經算是我們洞玄宗的弟了了。很有幸運,你成了我們洞玄宗有記載以來的第二百五十個弟子。”
“二百五?”
“別廢話,接着聽我說。”說完,元真在徐馳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徐馳摸了摸發疼的腦門,不敢有他想。
“我洞玄宗鑽研醫、命、卜、相、風水各類玄學。我們洞玄門中人非佛非道非釋非儒,無清規戒律、尊三界五行、有七情六慾。行事助人,只講一個緣份跟能力。這些,你明白了嗎?”說着,那元真道長就站了起來。
“明白。”徐馳點了點頭,心想:這洞玄門要真沒有什麼清規戒律,那你怎麼不娶妻生子,讓他拜入洞玄宗,何必費這麼多苦心找弟子呢?
“哦,有一點差點忘了說。那就是,不能以自身手段背天背地背道,不可住貪得無厭,不得喜名好利、不得肆無忌憚,不然必遭天譴,你得好自爲知。”其實,他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就算不遭天譴,我也會親自料理了你。
“明白了。”徐馳正要站起來,然後那元真如瘦如柴的手卻搭在自己肩上,像是千斤之重一般,讓徐馳動也動不得一分。
“你那電視劇的白看的,裡面的人做了某些宗派的弟子是像你這樣的嗎?”說着,那元真吹了吹鬍子。
徐馳只感覺眼前一黑,這算是什麼事啊。
“弟子明白,謝師尊教誨。”說着,便乖乖的行了一禮,活脫脫是演古裝劇的。
好像很滿意了一點,元真捋了捋須道:“好徒兒,我這元真的道號不過是在紫雲觀的道號罷了,在別的地方我可能叫玄元、道心。不過,在洞玄宗內我的法號是葬玄,俗名李延,你可記住了?”
“弟子記住了。”徐馳對於入門一事,本以爲還有什麼儀式之類的,卻沒有想到這個李延幾句話就說完了。
“明白就好,以後出去切不可提洞玄宗三字,更不能說你入了我洞玄宗,記下沒有?”這時候,李延一臉嚴肅。
“那我的家人呢,也不能知道?”徐馳原本還想跟他家人通個氣,說自己入了什麼什麼門派的,可是看情況,這個李延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入了這個洞玄宗。
“自然不可。現在整個洞玄宗就四個人,另外兩個,一個是你師伯,他遠在國外也不知道我收了你這麼個徒弟,還有一個是你師叔,她已經知道我收了你爲徒了,但是目前並不打算讓你知道她是誰。除了我們門內,你不得告訴任何人你入了我洞玄宗。”
“好了,我記下了。現在,師父大人,可以救我的兄弟了吧?”徐馳只所以加入什麼洞玄宗,無非就是爲了救陳博逸一命。現在既然自己成了洞玄宗的一份子,他自然就要那李延快點救那陳博逸了。
“你急什麼,打個電話回去不就行了。什麼狗屁鬼嬰,讓人昏迷三天已經算了不起了。”說着,李延從兜裡摸出手機扔給了徐馳。
快速撥了一個號碼,那一頭立馬響起了陳博逸那特有的笑聲罵道:“你小子死哪去了,不會拋下我拜什麼高人爲師去了吧。我可聽我爹說了,你跟我命犯什麼識來着,你可別想就這樣躲開我啊,現在你怎麼說也是我的下屬吧!”
聽到陳博逸這一張串的話,徐弛終於鬆了口氣。
“沒啥,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先不說了,我現在有點忙。”說着,徐馳就把電話給按了。
“師父,你存心詐我入門啊!”徐馳現在知道了,那個陳博逸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也根本沒有因爲什麼鬼嬰而中了相同的病毒。
李延嘿嘿一笑,說道:“徒兒啊,話不能這麼說。想當日,我早把方法給你,誰叫你不用呢?”
這還能怪誰,只怪自己太小心了。
想想,自己既然入了門,那就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了。而且,這個洞玄門除了四個人知道,不等同於別人不知道的一個門派嗎,入了跟沒入差不多。
徐馳感覺,這樣一個傳承了幾千年的門派,肯定有非常深厚的底蘊,一定有各種奇術雜學可以讓自己學的。
想到那些東西,徐馳就是一陣興奮。
“徒兒啊,你可能要在這裡住上三個月了,先出去給人家打個招呼,能帶來的就帶來吧。這三個月裡,我得好好調教調教你。”說完之後,李延擺了擺手,接着說道:“你把咱洞玄宗的五寶都得去了,也算是緣份。不過,我先幫你保管着先。”
什麼,那五樣東西是洞玄宗的?徐馳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得來的五樣寶貝竟然是洞玄宗的,難不成自己跟這個洞玄宗真有的緣?
交出了東西之後,徐馳帶着驚駭的心情離開了石洞,回到了他跟老莫來的地方。
看到徐馳出現,老莫立馬就迎了上來,問道:“怎麼樣,那元真道長同意了沒有?”
徐馳此時的腦海裡還在想着那墓室裡的那個會發光的道長,猜想着他跟洞玄宗的關係,聽到老莫這麼一問纔回過神來,說道:“哦,他答應是答應了,不過要我幫他砍三個月的柴。”
“什麼,你才三個月,我可砍了十……”老莫後面的聲音細弱蚊蠅,徐馳根本聽不到。
不過,就算老莫說的再大聲,徐馳也沒有反應過來,因爲他的思緒根本就沒有在這裡。
兩個回到老莫家之後,徐馳也發現那葉小竹送自己的手機已經充滿電了。換上卡,徐馳有些躊躇的撥了一個號碼。
“爸,是我!”
“小馳啊,你跑哪去了,也跟家裡細說一聲就走了,吃了沒有啊?”
“爸,我現在在浙江呢,剛吃過,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知道就好,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要三、四個月,你們兩要照顧好自己。”
“三四個月啊,挺久的。不過你在外面一切小心啊,要吃好,穿曖,手頭緊了跟我吱一聲。你媽那邊我會去說的,你放心吧。你上學這幾年,我們老兩口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放心吧,孩子大了總要放出去闖的,儘管去吧!”
接下來,徐馳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只是沒有由來的,他感覺到一絲恐慌。
換成別人,早就在畢業之後順順當當的找份工作,談個合適的女朋友然後介紹給自己的父母了吧。
而自己呢,畢業半年了,每天都是往山上跑,去看什麼風水。雖然他的老爸還很支持,可是徐馳有時心裡卻格外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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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人子女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過的好點呢?哪個不希望自己能有些本事,讓含辛茹苦把我們拉扯大的父母享享清福呢?
惆悵了一陣,徐馳打點好一切,背上揹包跟老莫夫婦兩道了個別。
“小馳啊,過幾天我們就要下山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啊。你放心,紫雲觀的那些前輩都很好說話的,不會爲難你的。”老莫看着徐馳,說了一些讓他感覺有些莫名奇妙的話來。
難不成,這個老莫也求過紫雲觀裡的道長一些什麼事,然後對方真的要求他砍多久的柴?
“莫伯伯,你們以後不住這裡了?”徐馳傻頭傻腦的問了一句。
老莫回過頭看了看那座老房子,笑了笑,說道:“也不瞞你說,我跟你一樣是有求於紫雲觀的道長,爲此我在這山上砍了十年柴。”
“十年?”這也太狠了吧,一個人有多少個十年啊,竟然爲了一件事用十年的時間來還。
“你感覺很久是嗎,但是我卻感覺很值。所以說,紫雲觀的那些道長都很好,你放心吧。只要做好你份內的事,你所求的他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說着,老莫輕輕的拍了拍徐馳的肩膀,然後摟着他的老婆走回到了屋裡。
看着兩人的背影,徐馳不由的一愣。剛纔這個老莫,絕對不是那種簡單的農夫,他之前肯定是個大人物。不過,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爲了一件事情而在此耗費了十年光陰,而且沒有一點兒後悔之意,的確讓徐馳好奇是什麼事件可以讓老莫下那麼大的代價。
聽着那門“吱嘎”一聲關起來,徐馳摸了摸鼻子,轉過身子就朝着紫雲觀走去,開始他人間煉獄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