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一路疾馳,二三十分鐘之後便衝出了鎮子,鎮子外面是高山。
原來這個鎮子並不是很大。
我開車在山道上飛快疾馳,或許是開得太急,又或者是心情混亂,一不小心就將車子開下了山,人倒是沒事,但車子卻報廢了。
我從地上爬起了,踢了一腳摩托車罵了一聲:“破銅爛鐵!”之後便鑽進了深山之中。
在深山荒林之中飛快奔跑着,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我才撲倒在地上痛哭起來。
我並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但現在只想放聲大哭。
跑出來的時候,跟楊潔他們說要去找丫頭只不過是氣話,因爲我很清楚,丫頭已經死了,至於自己後面遇到的那個怪物,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幻覺,我已經分不清楚。
我此時腦袋很清醒,正因爲很清醒纔會有剛剛那樣的舉動。
腦海中閃出自己拿着鐵矛刺入丫頭心窩的那一幕,我不禁緊緊地握起拳頭,用力地錘在地上。
我此時感覺自己無助到了極點……
心中五味雜陳,坐在地上一直呆到了夜幕降臨時,忽然聽到細微的響動聲從自己身後響起。
扭頭望去,只見一條小紅蛇從樹林之中游了出來,不一會兒又聽到樹林之中響起了腳步聲。
很快,從樹林之中就走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
這三個人正是小五和楊潔,還有在楊潔懷中的小清影。
“鋒哥!”楊潔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鋒哥,你沒事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匆匆地從地上站起來,看向他們說道:“我沒事,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楊潔已經走近,我從她懷中接過小清影,這時才發現楊潔的腦袋之上纏着繃帶,估計是之前在醫院的時候被我推倒傷的。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你沒事吧?”
楊潔聽我這麼一說,臉上頓時扯起了一個笑容道:“沒事,鋒哥你餓了沒有?我給你帶了吃的!”她說着便將一個袋子朝我遞過來。
我接着袋子,這時才感覺腹飢餓無比,將小清影放在地上,掀開袋子發現裡面的是盒飯。
胡亂地吃了幾口,聽到耳邊響起吞口水的聲音。
扭頭望去,只見小清影睜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我:“乾爹舅舅……小影也餓了……”
我摸了摸小清影的腦袋,將盒飯遞到她面前道:“吃飯!”
小清影搖了搖頭,奶聲奶氣地說道:“我不要吃飯……我要喝血……”
我無奈一笑,將盒飯放在地上,挽起袖子遞到小清影的口邊說道:“來,喝乾爹舅舅的血!”
“不行!”楊潔在旁邊驚呼道:“你怎麼能讓清影喝你的血,萬一……”
“沒事!”我擺了擺手打斷楊潔說道:“我身上的血多,讓她吸幾口也沒有什麼大礙。”
“可是……”
“好了不要說了,填飽肚子最重要,你不知道小孩子肚子餓是最難受的嗎?”
我不讓楊潔在再說話,對着小清影說道:“吸吧!乾爹舅舅身上的血比其他人的血好喝多了!”
“嗯……”
小清影乖巧地點了點頭,張口露出兩顆小尖牙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
她允吸了兩口,又
用小舌頭舔了舔傷口外的鮮血,然後把我的手臂推了回來,奶聲奶氣地說道:“乾爹,我喝飽了!”
“這麼快?”我看着小清影詫異地說道:“是不是真的喝飽了?”
“飽了,乾爹抱……”小清影說着便伸出小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將清影抱在懷中,旁邊的楊潔急忙端下身子給我處理傷口,小五將小紅蛇收起來之後,則是站在旁邊一直不說話。
我胡亂地填抱了肚子,然後看着小五說道:“能有辦法將小清影變回正常人嗎?”
小五很是乾脆地答道:“沒有!清影身體裡面全都是陰氣,只有吸人血才能讓體內的細胞存活,如果沒有新鮮的血液給她體內的細胞提供能量,她很快就會失去生機變成一具屍體。”
“原來是這樣!”
我揉了揉小清影的小腦袋,柔聲對其說道:“那清影以後就吸乾爹舅舅的血吧!”
“不行!”
我話音剛落,旁邊的楊潔便反對道:“清影不能一直喝你的鮮血,她現在還小,或許你還能提供她鮮血,但她長大以後呢?總不能一輩子喝你的血吧?況且一個人的鮮血本來就不是很多,這樣下去你會……”
我擺了擺手打斷楊潔道:“清影是丫頭的孩子,丫頭叮囑過我,讓我好好照顧她,在我的心中她比我的性命還重要,喝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楊潔蹙眉道:“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過幾天我到醫院問問,看看能不能買些鮮血出來。”
“嗯,這樣也好!”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不好,我的鮮血裡面有詛咒,會不會……”
“沒事!小影與正常人不一樣,她是不會染上詛咒的!”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小五便打斷我說道。
聽到小五的話,我不由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小清影趴在我懷中已經睡着了。
小清影睡得很安詳,胖嘟嘟的小臉很恬靜。
我笑了笑,抱着小影站起身,看着西沉的太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日起日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無論發生什麼變故,什麼災難,我們都必須得活下去,人類真是渺小而又脆弱,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去!活着不過是等死罷了,真是悲哀啊!”
楊潔在一旁用怪異的眼神望着我,彷彿不認識我一般:“鋒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總感覺你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說道:“人沒變,但天在變,天要黑了。我們快走吧!”
“我們去哪?”楊潔問道。
“回家!我想家了。”我說道。
“哦,那就回家吧!”
我點了點頭,看着小五和楊潔兩人說道:“我今朝早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警察,他們是來捉我的!”
楊潔說道:“我也是偷偷溜出來的,本來還想着給清影拿幾包鮮血,沒想到那些警察一下子就闖了進來……”
她說完,不由得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鋒哥,你爲什麼不去自首呢?反正那些人不是你殺人,你去跟他們說清楚不就行了?哪還用得天天躲着他們呀?就像是老鼠遇到貓似的!”
聽了楊潔的話,我不禁笑了笑道:“不想自首,看那些穿老虎皮的人不順眼!”
“哦!”
楊潔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語地看着我,不過旋即又對我炸了眨眼道:“這纔是我認識的鋒哥嘛!我就喜歡你這種不受世俗拘束,放蕩不羈的個性,太有男人味了!”
我見楊潔又開始胡說八道,沒有接她的話頭,說道:“走吧!回家!”
一路上和那些警察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雖然驚險,但我們並沒有被他們捉住。
半個多月後,我們終於回到了家鄉的小鎮上。
之所以花費如此長的時間,一是爲了躲避警察的追捕,繞遠路;二是沒有坐車,我們是步行回去,偶爾尋了輛摩托車趕路,用的時間自然就長了。
一年多沒有回來,鎮子已經大變了樣,起了許多的高樓大夏,街道也改寬了,人來人往,車來車去,叫賣聲、廣告聲、歌聲、吆喝聲連成一片,熱鬧得很。
一年多沒有回來,早已經物是人非,這個社會發展得太快了,快得令人無法適應。
我揹着小清影和楊潔還有小五閒逛了一會兒,買了一些食物和禮物回去給親人。
楊潔本想跟我回去村子,但在我極力的勸說,終於說服了她!
來到村頭,我抱着清影還有小五沒有過多的停留,上了一輛村巴,趕回村子。
小五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我讓他跟我回去,他沒有反對,也沒有拒絕。
坐在臭氣熏天的村巴上等了大約十來分鐘,老司機終於發動了車輛,緩慢駛出小鎮。
在街尾的時候,車上又上了一批客人,村巴就是這樣,走走停停,只要有客人上車就拉,根本就沒有什麼規律可言。
小清影躺在我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她很嗜睡,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如果我現在跟其他人說,懷中的清影只有四個多月大,一定沒有人相信,甚至還認爲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因爲清影看起來分明就如三四歲的孩子一樣。
聽到熟悉的家鄉話,我的心情有些複雜,也有些感慨!
村裡的人總是有很多的話嘮,喜歡天南地北地說着一些新鮮事,一件事情,傳着傳着也就失去了原來的味道,變成了各種各樣“口味。”
我感覺自己也有些困了,靠在椅子上,隨着上下左右前後的顛簸,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得正沉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耳垂被人扯了兩下,我將那手拍開,繼續睡,但沒過一會兒,又感覺有一條小舌頭在自己臉上舔來舔去。
“誰呀?”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打量周圍。
過了好一會兒,腦袋纔算是清醒了過來,俯身望去時,發現懷中的小清影正在對自己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我用手朝臉上摸去,發現臉上滿是口水,不由得彈了一下小清影的腦袋笑罵道:“是不是又餓了?”
小清影搖了搖頭,小手忽然指着旁邊的座位,奶聲奶氣地說道:“漂亮姐姐……在看乾爹舅舅……”
我怔了一下,連忙朝旁邊的座位瞧去,只見自己旁邊坐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
長腿、細腰、一身緊身風衣將其身體裹得凹凸有致,黑色的短髮,精緻的五官……
等等……這美女怎麼看起來有些熟悉。
我揉了揉睡眼,看清坐在自己旁邊美女的樣子時,整個人頓時就嚇了一大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