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裡面休息一夜,次日早上我們問明進城的途徑,便收拾裝備出發。
村子離城不算很遠,只有二三十公里,坐車不用半個小時,不過在這種地方哪裡有車坐?有條路走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我們開着兩腳車,一直到黃昏的時候才進了城。
城裡的人不比山裡的村民,大多數都見過世面,我怕身後的鐵矛被人認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便脫下道袍將鐵矛裹住,赤身裸背進了城。
城內有街道,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各式各樣的東西都有得賣。
我和小五一進城便引來衆多人的目光,沒有理會那些目光,我們先到銀行取了錢,然後找了一間賓館住下。
住進賓館,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衝進衛生間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躺在牀上睡一覺。
至於其它的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說。
這一覺直接就睡到次日中午,醒來和小五吃過早餐,又置換了一身行頭,坐着貨車離開小鎮。
坐了一天一夜的車纔來到火車站,坐上火車一路上轉了數個站,在第七天的早上,我們終於回到了大廣西帝國。
小五一路上沉默寡言,他這個樣子我已經見怪不怪;看着車窗外一路倒退的風景,想着馬上就要見到丫頭和清影還有周富勇了,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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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幾乎就是三個月,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這令我恍若如隔世般。
這個時候,我感覺時間過得特別的慢。
好不容熬到下車,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心中波浪起伏,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
我和小五並沒有直接去找周富勇和丫頭,而是入住了賓館,雖然一路風塵僕僕,但我感覺自己並沒有絲毫疲憊,住進賓館之後立刻就撥通了周富勇的電話。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您好!”
聽到周富勇熟悉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了,深呼吸一口氣,纔將激動的情緒壓下來:“勇哥!我回來了!”
“你是誰?”
電話那邊的周富勇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激動地叫道:“鋒哥,是你嗎?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
“臥槽,你丫的終於回來了,媽的,這段時間你他媽的到底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害老子擔心死了,他媽媽的!”電話那邊的周富勇顯然很激動,滿口都是髒話。
“這個說起來話長,你現在出來一下吧!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哦,對了,丫頭和孩子……她們怎麼樣了?”
“丫頭和清影她們……”說起丫頭和孩子,電話那邊的周富勇忽然支支吾吾起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沉聲問周富勇道:“丫頭是不是出事了?”
“不是的,你別擔心,丫頭和清影現在很好,只不過……唉!事情有些複雜,我們見面再說吧,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我將自己的地址告訴了周富勇,掛電話之前告誡他出來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被人跟蹤
了。
掛了電話,我有些坐立不安,回想着周富勇剛剛在電話裡面對自己說的話,總感覺丫頭和孩子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擔心。
我扭頭望向旁邊的小五,發現他坐在沙發上閉目休息,對我不理不問。
等了半個多小時,房門終於被人敲響了,我急忙去開門,只見門外站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周富勇,女的則是陳雅潔。
三個月不見,周富勇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鬍子也長了,飽經風霜的臉龐充滿了疲態,讓他本來就顯老的臉更加的蒼老。
而陳雅婷依舊是那個樣子,亭亭玉立的苗條美女。
我們各自沉默了半響,周富勇猛地給我來了一個熊抱:“鋒哥,好久不見十分想念,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我推開周富勇,沒好氣地罵道:“別在這裡噁心人了,你女朋友還在旁邊,也不怕別人嫌棄你!”
陳雅潔在旁邊掩嘴笑道:“你們抱吧!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我瞥了周富勇一眼,對其說道:“別在外面站着,進來吧!”
走進房間,周富勇自然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小五,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對我問道:“這位小帥哥是?”
我坐在小五旁邊,點了一根菸,然後遞給周富勇一根,介紹道:“他是小五,我堂弟!”
然後又扭頭對小五道:“這人是周富勇,上次我跟你說過的!”
小五臉上很平靜,對着周富勇和陳雅潔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而周富勇聽到了我的介紹,則是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才驚訝地叫道:“你就是鋒哥的堂弟小五?久仰久仰,鋒哥他之前經常跟我提起你,想不到你如此年輕……”
我之前跟周富勇提起過小五的事蹟,所以他露出如此激動的表情也不奇怪。
我見周富勇還在喋喋不休地想要巴結小五,急忙打斷他道:“好了,別廢話了,說說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周富勇聽到我提起正事,這纔將目光從小五的身上移開,摸了摸鼻子看向我道:“她現在過得很好,比我過得還好,每天大魚大肉,穿的是名牌衣服,吃的是山珍海味,每天出去還有名車接送……”
我越聽就越是不對,蹙眉沉聲打斷周富勇道:“別廢話,說重點!”
周富勇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說了,你可得要有心理準備!”
“媽的,你倒是快說呀!別像個娘們似的!”
“丫頭現在和樑洪在一起了!”
“什麼?”
我騰地一下站起身,揪住周富勇的衣領喝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再給老子說一遍!”
周富勇嘆了一口,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口中道:“清影出月之後,我就發現丫頭和樑洪走得很近,就在上個星期,樑洪開車把丫頭和孩子接到別的地方去住了!”
我腦袋嗡嗡直響,只覺得天暈地轉,鬆開周富勇的衣領,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一連抽了好
幾口煙,我才緩過神來,冷冷地盯着周富勇,再次問道:“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周富勇還沒有回答,旁邊的陳雅潔便搶着說道:“是真的,上次星期我還看到樑洪陪着丫頭帶着清影來醫院複查,他們兩個還手牽着手,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
“住口!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陳雅潔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周富勇大聲喝止。
“不說就不說!你兇什麼兇!”陳雅潔顯然沒有想到周富勇會吼她,愣了一下,旋即氣沖沖地說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當即吵了起來。
我坐在沙發上猛地吸了一口煙,狠狠地掐滅菸頭,打斷他們兩人對陳雅潔說道:“雅潔你先走吧!我還有些事情與勇哥商量!”
陳雅潔顯然是生氣了,狠狠地瞪了周富勇一眼,冷哼地甩門而出。
待到陳雅潔離開,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周富勇的衣領,破口便罵道:“他媽的,老子離開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讓你好好地照顧丫頭和孩子,你就是這樣照顧的?你知不知道我與樑洪有血海深仇?你知不知道當初老肥的死,樑洪便是罪魁禍首?操!”
說到最後,我實在是怒不可歇,猛地一拳砸在周富勇的肚子上。
周富勇當即捂着肚子悶哼一聲,坐倒在沙發上。
我指着周富勇的鼻子發泄滿腹怒火,一直罵了十幾分鍾,才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倒在沙發,滿臉痛苦的周富勇,眼眶一紅,許久沒流的淚水,竟在這個時候流了出來。
“勇哥,我一直都當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生死兄弟!可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點了一根菸,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周富勇,本來我帶着丫頭來投靠他,就給他的生活增加了許多的負擔,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義務替我照顧丫頭……
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對兄弟兩個字的定義太過執着了,所以我現在纔會如此痛心。
兄弟是什麼?每個人對這兩個字的定義都不一樣,有的認爲那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稱呼,一個可以相互利用的詞眼。
但對於我來說,兄弟就是親人,他很重要,真的!要不然我就不會在老肥死了之後不顧一切地照顧丫頭……
我是一個很灑脫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這說起來或許很可笑,但我勞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一通發泄之後,我感覺自己累了,真的累了,周富勇跟我所說的事情令我很難接受,甚至不願意相信。
但我很明白,周富勇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跟我開玩笑,因爲他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
小五坐在我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我和周富勇,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氣氛有些壓抑,房間裡面所有人都不說話。
整整過了半個多小時,周富勇才艱難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然後從褲兜內摸出了一根菸點燃,吧唧吧唧地抽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