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很大。
白天不穿衣服都能出一身汗,但一到晚上,則是冷得要穿棉襖!
夜幕降臨,溫度逐漸轉冷。
沙子吸熱快,散熱也快,寒風帶着風沙如利刃一樣颳着人的臉龐。
因爲怕樑健他們發現,我們不敢生火,只得早早就躲進帳篷內。
睡前,我問扎呼知不知道墮仙沙漠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或者是傳說之類的。
見扎呼點頭,我頓時來了興趣:“墮仙沙漠都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快跟我說說。”
扎呼整理了一下思緒,纔對我說道:“墮仙沙漠很大,誰也不知道沙漠的盡頭是什麼。沙漠中有一片魔域,那個地方寸草不生,熱得如烤爐一樣,駱駝也不敢靠近,我還聽人說,那裡常常出現一些怪事,怪物。不慎誤入進去的人,都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所以被我們鎮的人稱之爲魔鬼之地!”
“魔鬼之地?”
聽到扎呼的話,我只覺得眼前一亮,追問他道:“你進去過那裡嗎?那裡面有什麼特殊的建築沒有?”
扎呼有些驚恐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哪裡敢進去那個地方?況且那地方在沙漠深處,誰也不知道它確切的地點在哪裡,不過……”
“不過什麼?”我急忙追問道。
“不過,我聽人說,那裡有條黑色的山脈,只要穿過那條黑色山脈,就是魔域了!”
“黑色的山脈?”
我蹙眉沉思,心中想道:“那座被黃沙淹沒的城堡,極有可能就在魔域之中!”
扎呼對那片魔域也不是很瞭解,我與其相談了一陣,他又跟我說了一個關於墮仙沙漠的傳說。
這是扎呼小時候聽那些老人說起的。
傳說墮仙沙漠之所以名爲墮仙沙漠,那是因爲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仙人在墮仙沙漠上空大戰,那個時候,墮仙沙漠還不是沙漠。
兩個仙人法力高深,鬥得天昏地暗,日月失色,難分難解,經歷三天三夜的戰鬥,他們誰也勝不了誰,最後兩敗軀傷,雙雙墜落地上,墮仙沙漠也就是那個時候形成的。
對於扎呼的這個故事,我只當是無聊時的消遣,根本就不信這世上有仙人這種動物。
就算是有,那也只不過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是被後人仙化了而已。
不過後來聽扎呼說起自己在墮仙沙漠經歷的一件怪事,我倒是來了興趣。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有個考古小隊請扎呼的老爹做嚮導,扎呼也跟去了,他們進入墮仙沙漠半個多月,遇到沙塵暴,遇到流沙,考古隊死了兩個人。
後來,他們還在墮仙沙漠深處遇到了幽靈駱駝,所謂的幽靈駱駝,也就是一些進入沙漠的隊伍不幸遇難,而駱駝倖存了下來,那駱駝便着它們主人的屍骨在沙漠中徘徊。
又和扎呼聊了一陣,發現已是深夜!
我們只帶了一頂帳篷,所以我和扎呼是睡在一起的,兩個大老爺們的自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我見扎呼猛打哈欠,便讓他先睡,自己則
脫了衣服,拿出從城內購買的鐵打藥水,解下繃帶,處理肩膀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結疤,只是有些發炎,也多虧那次自己暈迷的時候,陳雅婷及時給自己包紮處理,不然的話,自己現在估計還得躺在牀上。
身上的魔蠍毒已經解了,這個我倒不是不用太過擔心。
看着自己胸前,一條條凸起,如血脈一樣的紋路,我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
“詛咒,勞氏一族的詛咒,我們勞氏一族怎麼會沾惹上這種詛咒的呢?給我們下詛咒的人又是誰?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詛咒?真是莫名其妙的東西!”
摸着胸前的詛咒之印,我至今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體內竟然隱藏這麼惡毒的詛咒。
要不是每隔一段時間,身上的詛咒就會發作,我甚至認爲,這是自己所做的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惡夢!
看着胸口上的詛咒,我免不了又想起了老肥,想起了紅梅,那心中滋味,真是百感交織。
我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殘酷,太殘酷了。
小時候,我以爲死亡距離自己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
可當隨着自己一天一天地長大,我才發現,命運的死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
它隨時都會取走你生命,取走一切,在你知情或者不知情的情況下。
原來,生與死,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我感覺自己的愁思有些氾濫了,點了一根菸坐在地上,又想起當初在那雙龍洞內抱着樑洪跳下暗流漩渦的那一刻看到的情景。
不知道小瑩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出現在她身邊的百越公主是自己看到的幻覺嗎?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如果自己當初不是那麼衝動的話,說不定能帶着小瑩一起離開那個鬼地方。
想起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依稀還記得自己曾答應過她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之後就把她接過來住的承諾。
我感覺自己的心有些痛,揪着的痛!
煙吸了一口又一口,依然難以平復心中洶涌氾濫的情緒。
扎呼這個時候還沒有睡着,看到我胸口上的詛咒之印又唉聲嘆氣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很奇怪,問我怎麼了?
掐滅手中的菸頭,我對他笑了笑說自己沒事,只是傷口發作,有些痛而已。
扎呼問我,既然身上有傷,爲什麼要急着進入墮仙沙漠?不把自己的傷養好了再進去?
我說這點小傷不礙事,自己在家的時候經常受傷,這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
我說的是實話,這點傷對於心裡的創傷來說,的確不算得上是什麼。
心中的那個傷口,那是永遠也無法抹平的,即使時間過得再久。
從天堂秘境出來之後,我之所以帶着丫頭出來找周富勇,一個原因是爲了丫頭着想,還有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原因也可以說我在逃避,因爲我實在不敢再面對老肥的家人,更加不想聽到天堂山這個詞眼!
時間過
去了這麼久,我以爲自己已經能接受這個事實,可當我在古廟內遇到陳雅婷和她的師傅黃鳳,聽到她們讓我帶隊再次進入天堂秘境時。
那份一直埋葬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再次洶涌而出!
有那麼一刻,我真想不顧一切地衝進天堂秘境,衝進那棵魔樹之內,就算再也無法出來也好……
但另一面,理智卻告訴我,自己不能夠那樣做,自己還有親人,還有兄弟,還有需要照顧的丫頭和她的孩子,我並不能那麼自私!
我不能死,我要好好地活着!
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活着有時候比死去還要痛苦。
真的好羨慕老肥那個傢伙啊!
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這該死的思緒,一旦出現,竟難以收拾。
一直到下半夜的時候,才昏昏地睡了過去。
次日被扎呼搖醒的時候,仍覺得睡眠不足,不想起來,直至聽到扎呼焦急地喊道:“穆特他們已經進入沙漠了!”我才幡然醒悟,猛從地上坐起來。
起來之後,我和扎呼匆匆收拾行李,把帳篷拆了甩上駝峰,一邊吃乾糧,一邊趕路。
樑健他們已經離開有好一段時間,站在沙漠邊緣舉目眺望,根本就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只在沙漠上看到一排漸行漸遠的腳印。
昨天沙漠上的足跡早就已經被風沙撫平,今天除了樑健他們之外,還沒有人進入墮仙沙漠,所以能肯定的是,我們只要跟着這些腳印,一定能追上樑健他們。
因爲怕突然颳起風沙,將地上的足跡抹去,我和扎呼是一刻也不敢停留,追着腳步一直走。
剛開始的時候,覺得在浩渺無邊的沙海上漫步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要不是手機沒有電,我還真想弄幾張照片留念呢。
不過後來走得久了,就覺得不是那麼一會兒事了。
這沙漠真他媽的熱了,太陽又毒辣得很,頭上沒有一樣遮陽的東西,那感覺,就如置身在火爐之內被煎烤一樣。
原本我以爲西藏只是寒冷的代名詞,卻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地方。
不過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確切地來說應該已經不算是在西藏區域內,而是在新疆。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看不到身後那片長着胡楊樹的荒漠,舉目四顧,到處都是金黃色的沙丘。
真的很難想象,自己一個南方的農村小子,竟然會來到這樣的地方,這令我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我和扎呼步行一段,騎在駱駝上又行一段,走了三四個鐘頭,終於追上了樑健他們。
因爲他們有五匹駱駝,駱駝在沙漠上排成一條長龍,目標很大,一眼就能瞧見。
沙漠上經常颳風暴,爲了避免走失,駱駝上都繫着風鈴,這樣一來,就算是漫天黃沙看不到人,但也能聽着駝鈴聲走。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是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刻。
在沙漠中走了這麼久,我只覺得口乾舌燥,汗水順着夾背不斷流下來,這種感覺,比自己小時候上山砍柴辛苦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