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破舊的木板閣樓,衆人圍在火堆旁烤火。只有小五站在木板破洞邊上往下瞧,非常的出神,叫了好幾聲也沒動靜,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現在怎麼辦?村子中沒人,我們怎麼出去?”王矮子烤着火,蹙眉說道。
原本我們打算順着山河往下走,尋到有人家的地方,再詢問出去的途徑。
現在,村子倒是找到了,但卻是一座空村,自然也沒有人給我們指路。
聽到矮子這麼說,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一籌莫展。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盆地,周圍都是大山,懸崖,密林荒從……若沒有認識路的人領隊,想要出去真的很難。因爲我們跟着下來的那條山河已經不見了,沒有任何東西能指明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小五的身上,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是否認識出去的路?
“喂,小五,你認識出去的路不?”老肥直接開口問小五。
小五瞥了我們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往木板下的那個破洞瞧。
我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對大家說道:“見一步走一步吧!等明天天亮,我們在村子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辦法出去。”
老肥倒是樂觀,掏出罐頭加熱,口中道:“天無絕人之路,放心吧,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現在嘛,先填飽肚子再說。”
衆人聽到老肥的話,臉上都不由露出了苦笑,紅梅和楊潔收拾了一下行李。
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看到紅梅和楊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眼睛時不時了撇向熱罐頭的老肥。
“怎麼了?”
“刀疤四留給我們的罐頭吃完了,過了今晚,我們就得捱餓了!”楊潔苦笑地說道。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出去的路還沒有找到,食物就先吃完了。衆人的臉色一時之間陰沉得能夠滴水。
“擔心也沒有用,先填飽肚子吧,在這大山深處就算沒有罐頭也餓不死我們!”老肥一邊說着,一邊開罐頭。
我一把從老肥手中奪過罐頭,沒好氣地說道:“你丫的倒是樂觀,我們明天的伙食就由你負責了,若是填不飽我們的肚子,就拿你來開刀,反正你身上肉多,少一兩塊應該也死不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吃罐頭,最後一頓罐頭了,不吃白不吃。
老肥和丫頭一罐,樑洪和紅梅一罐,矮子和小五……
我一看火堆上已經沒有罐頭了,最後的四罐已經分完。楊潔沒有分到,正在旁邊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鋒哥,我肚子餓了!”楊潔靠了過來,眼淚汪汪,楚楚動人,看着就令人心痛。
我用力地塞了兩大口,非常不情願地將罐頭遞給楊潔:“這罐頭我吃過了,你不怕我的口水你就……”
我話還沒有說完,楊潔便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罐頭,狼吞虎嚥起來,絲毫沒有忌諱這罐頭上面已經沾有我的口水。
我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只能夠吃着乾巴巴的壓縮餅乾充飢。看着周圍的人吃着香噴噴的罐頭,甚至有一種想上吊自殺的心情。
我吃着餅乾,忽然覺得脖子後面有些癢,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個圓圓的,雞蛋大小東西,這東西非常有彈性,就像是水泡一樣。
“怎麼無緣無故就長水泡了?而且還這麼大!”
我摸着脖子後面的水泡,心中不由得一沉,這麼大的水泡,難道自己生了什麼怪病?
“老肥,你快看看,我脖子後面生了什麼東西?”
我把脖子轉向老肥,讓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摸着那水泡竟然沒有知覺。
“什麼怎麼回事?”
老肥嘀咕一聲,但還是湊了過來:“我靠,這是什麼鬼東西?”
毫無準備,我們都被老肥這一聲驚呼嚇了一大跳。
我臉色當即就綠了,沉聲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它好像正在吸你的血,個頭有雞蛋大小。”
其它人聽到老肥這麼一說,都好奇地湊了過來,我看到他們看了我脖子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化得非常厲害。
“好像是吸血水蛭!”樑洪忽然驚叫道。
“什麼吸血水蛭?這分明就是‘山奇’,他孃的,這東西的個頭怎麼會這麼大?”
一聽到山奇這東西,我臉色當即就變了,急聲說道:“快!快!將這東西弄下來!”
老肥用手抓住我脖子後面的山奇就扯,扯了幾下,山奇緊緊地吸着我脖子上面的肉,非但沒有弄下來,還痛得我齜牙咧嘴。
“老肥,你想謀殺我是不是?這東西個頭這麼大,你這麼用力扯,是不是想將老子的腦袋都扯斷?”
“那怎麼辦?我平時被這些東西爬身上的時候,都是這樣扯下來的。”
“用火將它燙下來,這東西怕火!”楊潔忽然開口說道。
老肥連忙從火堆內撿起一根燒紅的木炭,我只感覺脖子一熱,一顆圓溜溜的東西便從後脊背滾了下來。
當我看清楚地上的東西時,臉色不由得大變,這東西怎麼會長得這麼大一條?
只見地上捲縮着一條如雞蛋一樣,圓圓的東西,因爲它已經吸飽了血,肚子非常之大,就如吹漲了的氣球。
這東西通體漆黑,沒吃飽之前應該有小手指一般大,十多釐米長。棕黑色的皮膚上面沒有任何毛髮或者是鱗片覆蓋,如蚯蚓一樣。但它爬走的時候並不是像蚯蚓一樣蠕動,而是身體弓起來,“一納一納”地爬動。
因爲這東西的身體非常柔軟,就如伸縮膠一樣能夠伸長。頭部有吸盆,身體弓起變長,腦袋吸住東西再將整條身體拉過去,行動起來時非常的迅速。
這東西能附在人的膚體上,吸血爲生。如樑洪所說的一樣,這可能就是吸血水蛭,但與一般的吸血水蛭又有些不太一樣。
在我們本地,這種東西很常見,它們一般都藏匿在溼潤的草叢石縫內,或者是山溪兩岸,喜愛潮溼,溫潤的環境。
本地人給它們起了一個奇怪的名字……山奇。至於學名,沒有人仔細研究過,也不知道這山奇屬於什麼種類,反正就是喜歡吸血。
只要在荒山野嶺走着走着,這
種山奇就會無聲無息地爬到你的身上,毫無所擦。過後纔會發現被咬,那個時候它們已經吸飽血離開,只留下一個十字形狀的小傷口。
被這種東西吸了血,就如被山蚊叮咬一樣,過後會奇癢無比,只不過它在吸血的過程中,你毫無擦覺。
我以前所看到的山奇,一般只有小鋼針大小,二三釐米長,喜歡鑽到人的腳丫子或者是腳裸後面吸血。
像眼前這條小手指粗的山奇,我還是第一次見。 wωω ¤Tтkan ¤c ○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因爲在山奇的吸盆還有紅黑色的血水流出來,這東西雞蛋大的腹部滿是自己的血。
一下子就被這山奇吸了那麼多血,估計自己吃一個月多的補品也補不回來。
一股怒火升騰起來,我想也沒想,擡腳就對地上的山奇踩去。
“噗!”
紅色的鮮血馬上就飛濺出來,那不是它的血,而是我自己的血。
被我踩了一腳之後,山奇並沒有死,鮮血是從它的吸盆噴出來,將木板染紅了好大一片。
這種東西用蠻力很難讓其徹底死去,因爲它的身體就像是皮根一樣,具有非常大的韌性。
平時我們都是用火來燒,亦或者用鹽水將其淹死,沒有鹽水用煙水也可以。
山奇噴出鮮血之後,行動能力馬上就恢復起來,舉起長長的吸盆在木板上一納一納地爬走,速度非常之快。
所有人都是惶恐地遠遠避開,生怕這種東西會爬到自己的身上。
老肥用燒紅的木炭將山奇燙死,然後將其扔到了火堆裡面,衆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種東西比老鼠和蛇還要噁心。蛇和老鼠咬了人就會離開,而這種東西會一直吸住你的皮膚,直到吃飽之後纔會脫落離開。
山奇怕熱怕冷,受不得太陽曬,在天氣寒冷的季節也不會出現。現在是大冬天的,這盆地內居然還有這種東西生存,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條,簡直就顛覆了我們的認知。
我小時候最怕的就是蛇,其次就是這種山奇。現在雖然長大了,但對這種東西仍然有着一種莫名的恐懼,有時候做惡夢時也會夢到這種東西。
衆人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我不敢鬆懈,迅速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對衆人說道:“你們給我看看,身上還有沒有這種東西?”
我剛脫下衣服,身後的老肥就大罵了一聲:“一條,兩條,三條……老鋒,你身上竟然有四五條山奇!”
我頭皮一麻,急忙叫道:“快!快,把這些東西弄下來,等下要被吸成人幹了。”
老肥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放心,這些東西還沒有吃飽,肚子都還沒有漲起來呢!”
“少廢話,快弄!”
我一邊說着,一邊撩起褲腿,在小腿的位置又發現了兩條山奇,不敢耽擱,連忙拿起木炭將將其燙了下來。
“咦,我怎麼覺得背後有點癢!”一旁的王矮子忽然開口嘀咕道。
聽了王矮子的話,我臉色一動,連忙開口大叫道:“你們都別閒着,快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山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