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無痕不經意間又是劇烈咳嗽,臉色忽白忽紅,着實讓人擔心。他單指動了動,仔細把吳小看習一番,才認認真真的落下心。
還好發現及時,靈魂並沒有多少創傷,否則又是和胡紅梅一般那可就大事不妙,胡紅梅雖然也是受了驚嚇,但是時間太久,那是極度後怕才形成靈魂創傷。
一番作法忙碌過後,葬無痕寫了一張紙要吳老去鋪中叫徐濤抓藥,幾些人這下緩緩散去。原本是有些人想和葬無痕嘮叨嘮叨,但是葬無痕走的極快,並且是古宅的方向,不禁停下腳步,遠遠看着他任由離去。
葬無痕心中嘆氣,古宅乃是極陰不詳之地,不知存徐多年,反正葬家已經是守護了數代之久。
傳言,這古宅乃是棺姓所有,只是不知爲何突然消失,乃至葬家世世代代守護,天葬村也是無人去擾。
這古宅坐落於天葬村中心偏右,離葬家鋪二三百米之遙,古宅的面積大約是六百多平方米,雖然不是很大,看外相卻是緊緻。
皆都是青磚石瓦相蓋,就連梁木都是石方擺琢,古樸無色,外跡顯示了歲月的流失,有種磅礴大勢,多半是外牆那些雕琢而形。
葬無痕駐留在正前方十米外,一扇大門禁閉,已經沒有了顏色,上着一把大鎖,就連他也沒有鑰匙,也從來沒有進去過,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爺爺和爸爸說過,無論如何也不許進入古宅,此生當以生命相護,也不許任何人踐踏之,凡路過者,需已柚子皮溫水衝身,否則邪物上門。
葬無痕都感覺有點迷惘,真的那麼恐怖?確實,這裡的確陰氣重重,只是多年來未有任何事情發生,今天怎麼就會有人受驚而瘋?
百思不得其解,搖頭將周圍古宅轉了幾遍,也沒有看出什麼奇怪之處,裡面就好像是一個封閉的鐵桶,外面看不到,裡面也看不出來。
忽然,地上有一個小巧的腳印,不像是吳小的,難道還有人來過?
估摸着是個女孩子的腳印。
這可就奇怪了,村中的女孩怎麼會來到此處?不對,前面沒有腳印,想必是走了回頭路。
也罷,封宅一用!
葬無痕重新來到禁閉的大門前,在地上倒了一點墨水,取出一筆粘畫起來,一道鎮宅符應運而生。
是以三點溝爲頭,表明三清在上,再以點符收尾,筆收符成。葬無痕席地盤坐,單手拈指,嘴中默唸。
“鎮鎮鎮!三清在上,請尊入符,天象乾坤,宅變符變,令!”
只見葬無痕拈指向地上鎮符點去,猛然墨水翻涌,漸漸升空,還是保持着符樣,只不過顏色淡了許多。
咻的一聲,印符飛向古宅大門,好巧不巧的貼在大門正中,一道無形的波瀾衍生開來,都是墨水之色。
葬無痕起身翻了個跟頭,臨之門前三尺之遠,單膝跪地,仰望天空,隨手抓了一把地上之土,捏成一團咬破指尖,鮮血將泥團染紅。
泥團不大,他奮力一彈,粘上了血的泥團躍了出去,不偏不倚落在古宅的後門,正對前方大門。
古宅是個正方形,前後相應,那些彈出的墨水波瀾皆都是連接在了血泥團上,緊接着消失不見。
葬無痕蹬蹬退後數步,稍鬆大氣,這鎮宅封門之術已成,不管是何方妖邪,都都別想進宅躺陰。這樣一來,也不會有驚嚇之事發生,除非是強大的妖邪,只不過那是很少見的。
葬無痕在門前最後撒了一把黃符,悄然離去,這一天,損耗的元能實在太多,精氣神只有殘留,精血更是渺渺之數。
雞公蛇的血麟補充,如今只剩一成,實乃悲哉!
一入鋪門,已是夜幕,徐濤見得葬師歸屋,喜笑顏開,倒上熱茶,問:“葬師,吳老來抓藥,是怎麼回事?”
葬無痕瞟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自己打聽去,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知道,這點小道消息的本事都沒有,你算是在天葬村白活這麼多年。”
徐濤翻了翻白眼,暗下決心,要培養幾個靈通人物才行啊。
“怎麼,鋪中來了外人?”葬無痕嗅了嗅空氣,有點不適。
徐濤一拍腦袋,這纔想起,朝後院努了努嘴,悄悄的說:“可不是,就前段日子來的那娘們,你說叫什麼鄧陽的,你用了三年時間治好了她的病。現在還是牛氣哄哄,在後院鼓搗了一下午不知道在做什麼。”
“又是她。”葬無痕微微一笑,說:“還是不死心啊,老是想着讓我上她家做客,恐怕我一去就無回,打死也不能去!”
“葬無痕!”
話剛落,後院的門蹦出一女,咬牙切齒喊了一聲,恨恨道:“我家就那麼不受你待見嗎?又不是什麼屠宰場,去了還無回?!”
“這個……”
葬無痕摸了摸頭顯得有些尷尬,徐濤默默退至一邊,暗想這種事情還是不摻和的比較好,估摸着葬師和這娘們有些淵源。
鄧陽哼了一聲,道:“別說了,這次我來也沒指望你能去,我是有事纔來的。”
“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
說完,鄧陽轉身離去,端的是熟視無睹,好像這裡是她家一般。
葬無痕看了看,似乎覺得鄧陽變了許多,穿的是白衣紋花,還是緊繃的牛仔褲,完美的身軀顯露無遺。
那一片縷長髮,近乎腰間,看着背影,便是讓人有些着迷,引人入勝。
葬無痕不禁嘆了一聲氣,都是時間造成的,時間久了,她也變了,這裡也就成了她家了,來去自如,哪裡有什麼東西恐怕比自己都清楚。
想到這裡,陡然覺得不對勁,細細一想,暗道不好,呼叫一聲,“濤子,快,去後院看看!”
一到後院,便見凌亂,松樹底下,被挖出數個大坑,那些酒罈多數被起出,還擺的相當整齊。
葬無痕瞬間面色鐵青,看向一旁拿着鐵鍬猶自得意的鄧陽,冷哼道:“這就是不關我事,哪天家被偷走了也不關我事?!”
話落,鄧陽有些不安,心說他不會真生氣了吧,我只是挖點東西罷了,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說:“無痕,你別介意,我爺爺說你家的酒好喝,所以我過來搬點回去。”
葬無痕簡直是欲罵不能,強忍怒氣,我尼瑪只是搬點?差不多挖完了,這些酒可是爺爺親手埋的,自己都不捨的挖出來喝,這娘們膽兒也特肥了。
徐濤在一旁看得傻眼,暗暗吃驚,這娘們果然非同凡響,獨自一人,一下午在這裡鼓搗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還以爲娘們能翻出多大風浪。
這下可好,把葬師的最愛挖了個大半,對了,她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埋酒的,這相當不邏輯啊,難道當中有貓膩?
徐濤轉念一想,也許兩人關係真的非一般,知己知彼,恰如相戀,算了,我還是一邊默默看着他們。
“你去哪裡!”
徐濤剛跨步,葬無痕冷冷的道了一聲,徐濤打了個激靈,慌亂道:“藥臺有點髒,我去打掃下。”
葬無痕說:“打掃,哼,連酒都守不住,看你以後有沒有得喝!”
徐濤道:“這個……葬師,我是無辜的,都是那娘們惹的。”
說完,指向鄧陽,鄧陽頓時就火了,鐵鍬一扔,大罵道:“怎麼說話的你,娘們是你隨便叫的嗎?今天這酒我還就挖,你們看着辦吧,要我死還是殘,一句話!”
頓時,沉默許久,葬無痕上前撿起鐵鍬,默默將剩下的土壤埋起來,還邊說道:“那麼大火幹什麼,搬點就搬點回去,不能趕盡殺絕了。”
徐濤眼見勢頭不對,忙是點頭哈腰,說:“鄧姑娘,你也就別生氣了,是我不對,不就幾壇酒,葬師可不在意這些,拿了就拿了。”
鄧陽怒氣溫溫,嬌哼一聲,說:“我就問一句,葬無痕,你到底去不去我家!”
葬無痕一停,說:“沒空啊,真的去不了。”
“你確定不去?”
“不去。”
“我再問一遍,你是去還是不去!”鄧陽迅速跑到他身邊,橫眉冷對,拽住了他的衣物,似乎要打他一樣。
徐濤反正是看不下去了,渾身是不自在,轉身就是離去。
葬無痕劇烈咳嗽幾聲,語重心長的道:“你家到底有什麼好的,我不就治好你的病,我也取了我應有的付出回報,你不必如此熱情。其實我一直搞不明白,這麼久了,我一點也不知道你的情況或者家在何方做什麼的等等,你覺得我會去?”
“那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家在哪裡,是做什麼的,你就會去了?”鄧陽這樣問。
葬無痕權衡再三,還是覺得不妥,道:“不,我真的沒空,每天要起早貪黑,哪有時間到處走。”
鄧陽聞言悄然一嘆,捋了捋長髮,轉身說道:“我知道,說什麼你也不會去的,但是我也不會放棄,雖然你治好了我的病,卻留下了永遠的後遺症。”
說着,有些許哭泣,葬無痕一急,掐着其手腕一探,脈象正常,一切都過得去,舒了一口氣,說:“能有什麼後遺症,一切都正常。”
鄧陽反手抓住他的手掌,轉面是一副淚流滿臉的嬌俏臉龐,凝視他雙眼良久,身子有些顫抖,最終說道:“你不懂的,或許你永遠也不會懂——”
說完,心中波瀾無限,還以爲他是因爲我的哭泣而擔心,原來只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