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排長槍手就這麼你來我往的不斷在陣列之中振臂朝前突刺,他們的長槍如同機梭一般往來交替朝前猛刺,任憑一些建奴自以爲殺法驍悍,可是面對着這些密密麻麻在他們眼前來回交錯而過的槍尖,卻也施展不出他們的戰技,一個照面便被放倒,命好的挨一槍趴下拉倒,命不好叫得歡蹦的高的則會遭到面前幾個大中軍長槍手的一起招呼,任這建奴兵這會兒生出三頭六臂,也架不住這樣的刺殺,結果是連中幾槍趴下,死的是不能再死了。
建奴兵甲冑雖然不錯,可是面對這樣的長槍突刺,再好的甲冑也無濟於事,捱上就破甲,立即便能深深的刺入到他們的肉體之中。
一些建奴到死都沒想明白,大中軍不就是些長槍手嗎?怎麼可能呢?以他們的本事,跟這樣的長槍手放對的話,有多少他們可以殺多少,可是爲啥自己就躲不開呢?直到他們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可是到他們奔赴陰曹地府,也沒有想明白。
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這就是集體的力量,那些建奴兵卻是能打能殺,放對的話大中軍長槍兵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現在大中軍的長槍兵全部都在陣列之中,整齊的列陣迎敵,可是建奴韃子在好不容易衝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早已經被被炮彈和火銃打的亂七八糟了,他們更多的憑藉的是個人的驍勇,根本談不上什麼配合了,所以等於是同時有幾個長槍手在對付他們,任憑他們再厲害,又豈能躲得過這些閃電般刺向他們的長槍呢?
所以不少建奴便這樣不明不白、不甘不願的倒在了兩軍陣前,可是建奴這會兒也瘋狂了,他們也同樣揮舞着手中的刀槍拼命的朝着大中軍的陣線招呼,長槍交錯之下,同樣也有大中軍的兵卒被他們刺中,大叫着倒下,可是他們卻始終無法突入到大中軍的陣線之中,最多也就是擠壓的整塊大中軍的陣線,朝內稍稍的凹陷了下去,卻始終無法撕破他們的陣線。
這樣的冷兵器的交戰是非常殘酷同樣也非常考驗人意志的事情,很顯然建奴兵幹這個是輕車熟路,他們的神經也很大條,眼看着一批批同袍倒在大中軍的槍林前面,可是還有更多的建奴兵在繼續朝前衝,他們的命這會兒顯得如同狗命一般的不值錢,一時間居然對大中軍這種刺殺戰術沒有什麼反應,居然給大中軍的陣線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
建奴的這批人馬集中在有限的區域之中對大中軍的陣線發動進攻,所以大中軍這邊在這一段陣線上的兵力便顯得有點單薄。
而且剛纔也說了,大中軍此次列陣是一個個獨立方陣構成的,建奴兵在突擊一個方陣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衝入到了相鄰的兩個方陣之間,在這裡他們沒有遇上阻擋,立即便有不少建奴兵洪水般的灌入到了相鄰的方陣之間。
這些建奴兵彷彿沒頭蒼蠅一般的只顧着低頭朝前衝,卻看不到周邊的形勢,不知不覺的便漸漸的步入到了三個方陣形成的一個空間之中,等他們明白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三面臨敵了。
大中軍長槍手在外,火銃手在中間或者角落處結陣,近處的韃子兵便由長槍手去捅殺,遠處的則火銃手開槍射殺,三面大中軍的兵將們圍住闖入其中的這些建奴兵,刀槍並舉火銃齊鳴,殺的是不亦樂乎,等韃子兵們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他們已經是被成片的放翻在了這塊死地之中。
整個大中軍的防線雖然顯得不是很厚實,但是在建奴軍殺之他們面前之後,這道防線卻韌性十足,任憑韃子兵們用他們的命去撞,卻怎麼都無法撕開大中軍的陣線,倒是整個大中軍的陣線,如同是一部高效的絞肉機一般,無情的收割着所有撞在他們上面的生命。
即便是有些韃子兵比較機靈,沒敢拿自己的胸脯和脖子去試試面前的這道槍林的厲害,衝到近前之後一下便伏低了身子,躲過了長槍攢刺,躲到了槍林下面,可是他們卻愕然發現,即便是在長槍下面,也有不少大中軍的刀牌手,正虎視眈眈的蹲在槍林之下,等待着他們的到來,一看到有韃子兵鑽到槍林之下,便立即獰笑着紛紛蹲着朝他們圍了過去……
韃子兵廝殺了一陣之後,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像是他們想的那樣,這大中軍不但是火力強盛,而且看架勢這近身搏戰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不能說不賣力了,看看兩軍交接的地方滿地的屍體便能看出來,他們這些韃子兵是很賣力的,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大中軍愣是不吃他們這套。
任憑他們所謂的武技高超,可人家就是長槍來長槍去,自己這邊卻如同割稻子一般的一排接着一排的朝下面倒,這從開戰到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可是這大中軍的陣線卻依然是巋然不動,而且兩翼的大中軍的陣線這個時候開始朝前移動,逐漸的開始形成兜狀,將他們這些衝陣的奴兵們慢慢的包了起來。
雖然在前面正在玩兒命的那些建奴兵身處其中看不出他們正在漸漸的淪入險境,但是在後面督戰的阿巴泰和豪格卻看得是一清二楚,本來他們當看到自己麾下的那些兵將們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終於開始撞到了大中軍的陣線上,這心中總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覺得好過了一些,下一步就等着看自己那些麾下的兵將們將大中軍這單薄的陣線撕開,等着看大中軍倉皇后撤,然後他們便揮師開始掩殺。
但是理想是豐滿的,可是現實卻很骨感,阿巴泰還沒有稍稍鬆口氣多長時間,便發現事情沒有朝着他想的方向發展,他們的建奴軍雖然也確確實實很賣力,前赴後繼的撞上了大中軍的陣線,可是大中軍的陣線卻僅僅是稍稍波動了一下之後,便再一次穩定了下來,任憑他們韃子兵如何去攻,卻怎麼都無法撕開他們的陣線,反倒是在大中軍的陣列前面,死傷慘重,特別是陷入大中軍方陣之間的那些韃子兵,幾乎是在被大中軍屠殺。
阿巴泰這心呀!可以說到了這會兒是徹底拔涼拔涼的了,這大中軍的強悍,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了,人家不但火器兇悍,即便是這近身搏戰,也絲毫不弱,他所有的希望在這個時候都破滅了。
這還不是最壞的事情,今天對於他們建奴一方來說,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眼看着這些衝過去的步軍,始終撕不開大中軍的陣線,就這麼被堵在大中軍陣線前面,而兩翼的大中軍卻開始行動了起來,紛紛起陣,開始踏着鼓點朝前運動,隨着兩翼朝前運動,他們韃子兵那些進攻的人馬便漸漸的被陷入到了大中軍的半包圍之中。
阿巴泰的頭皮一下便麻了,豪格更是顯得驚慌失措,拉住阿巴泰的袖子大叫到:“饒餘貝勒!快收兵吧!再不將他們撤下來,他們便要被刑天賊給包圍了!這會讓他們全軍覆沒的!”
阿巴泰到了這會兒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了起來,扭頭看了看豪格,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一次他被皇太極派出來,當奉命大將軍,但是他只不過是個饒餘貝勒,而豪格作爲他的子侄輩,卻是肅親王,名義上他是主帥,但是卻處處要受到地位高於他的豪格的左右,現在他明白了,皇太極爲什麼這麼安排,原來皇太極以他爲主,是因爲他在他爹野豬皮諸子之中,地位最低,根本無法威脅到皇太極的地位,他也沒有野心去角逐這個大清的皇位,所以他對於皇太極來說,是安全的,讓他爲主帥,其實就是爲了豪格!
他打贏了立下大功,那麼豪格便會分潤去大半的功勞,因爲豪格是親王,他只是個貝勒,但是如果他吃敗仗的話,那麼罪責便是他這個主帥來承擔,對於豪格這個皇子,是半點不會受到牽連的。
現如今這一仗他知道,他已經敗了,只是會敗得多慘現在他還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不管怎麼樣,他阿巴泰今後在大清國算是完了,恐怕是再也沒有出頭之日可言了!
作爲一個沙場老將來說,阿巴泰豈能看不出這會兒如果再不把前面的這些兵馬撤下來,很可能便要被大中軍包圍殲滅了,但是這個時候他能撤下來他們嗎?
仗打成了這幅摸樣,他手頭上已經沒有多少本錢了,這會兒那些漢軍旗的漢兵們還有蒙古兵們,尚未從通州集結趕過來,他手頭僅剩下了幾千兵馬,一旦將前面的這些兵馬撤下來的話,勢必會造成潰亂,撤與不撤現在對他來說,都是無法選擇的事情,撤也是大敗,不撤照樣還是大敗,總之他們……完了!
(今日鳴謝毛毛將軍和信離二位朋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