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那雙顫抖着的手,接過了鬼某人遞給他的紙巾,抹了抹嘴,他突然將紙巾狠狠地砸到地上,說:“呵,特麼竟敢要我的命!”
說着,他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快步往那大榕樹下走去。
“喂,你特麼要幹嘛!”我趕緊追了上去。
日本鬼子跑到樹下,像個瘋子一般,抓狂地踢踩那地上的蠟燭和紙錢,“我特麼讓你要我的命!讓你要!讓你!”
我在他身後看着,不禁驚愕不已,沒想到這日本鬼子,平時膽小怕事,可被逼急了卻成了個瘋狗,到處亂咬,竟然連鬼都不怕,將那些供奉鬼魂的東西全都踢得稀巴爛。
“特麼鬼就了不起呀,我特麼……”說着,他伸手狠狠地扯了一下掛在樹枝上的繩子,“特麼和你無冤無仇!”又狠狠扯了一下,卻還沒扯下來,“你幹嘛來惹我!”
他又狠狠地扯了一下那白色繩子,依舊沒有扯下來。
“你有沒有刀子,借我用用!”日本鬼子回頭對我喊了一聲,他的一隻手,還掛在那白色繩子上。
我聳了聳肩,說:“沒有……”可隨即我卻脫口而出喊了一聲:“不對呀!”
我心裡咯噔一下,確實不對勁,剛纔鬼某人救日本鬼子的時候,已經用她的匕首將那繩子割斷了的,怎麼現在又一個環那樣掛在樹上?
難道那繩子自個兒會接回去?
呵呵,開什麼玩笑……
“喂,你們快過來!”這時候,身後傳來了鬼某人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只見鬼某人身旁出現了一個人影,騎着單車,看樣子正在和鬼某人搭訕着,應該是王洪心。
我轉過頭來,對日本鬼子說:“走吧,何必和一根繩子過不去呢?”
日本鬼子又是狠狠地扯了一下,弄得整棵榕樹都沙沙響,這才甩手跟了上來。
我們上了公路,來到鬼某人身旁,便見到一個高瘦的男子,坐在自行車上,向我們打招呼。
“你好,我是王洪心。”他從自行車上下了來,露出了個笑容。
我發現他的牙齒特別白,在這灰濛濛的夜色裡頭,我看到他那翹起嘴角露出來的牙齒竟然反射出寒光來……
“你好,我是建聞,他是東京,鬼某人應該已經向你介紹過我們了。”我禮貌性地回答他。
“你們跟我來吧,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推着自行車,便往前走去。
我們三人跟在他後面。
“你們剛纔不該去靠近那棵大榕樹。”走着走着,王洪心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看了一眼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很是不爽,動了動嘴巴說道:“動都動了,我就不信邪了,我就、我就不信真會有……有鬼來纏着我……”
其實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剛纔他那麼勇猛,一個人到大榕樹下面去將那祭祀鬼魂的蠟燭和紙錢踩爛,只是因爲被繩子掛了脖子,血氣擠在腦門上,一時衝昏了頭腦。
現在他冷靜了下來,人也就像泄了的陰-莖,萎蔫了,硬不起來了,就連說話,也是軟軟的沒有力氣。
“呵呵……”王洪心乾笑了幾下,不再說什麼。
我問他:“爲什麼你們學校這大校門口的,竟然不見一個人影?”
王洪心說:“因爲這裡是東門,東門前面便是山,山上有不少墳地,而我們宿舍靠近北門,北門又靠近商業中心,所以晚上要出去逛的話我們,一般都走北門,走這東門的人,一般都是像你們這樣不熟悉我們學校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呀……”我勉強接受了他這個解釋。
再往前走,便可以見到一條校內公路,穿過公路,便是宿舍區。
此時可以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有情侶,有單身的,有三五成羣的,當然可能也有搞基的……
見到了人,我也就放心了,至少說明這學校並非是陰曹地府一類的存在。
這時王洪心說:“再往前走,左拐,便到了我住的宿舍了,不過,去我宿舍也沒用,今晚你們不可能和我住,所以,我們就不上宿舍了,直接從北門出去,然後去商業去找個房子,也好讓你們仨今晚有個落腳的地方。”
大家都沒有異議,這確實是個好建議,再說了,他這宿舍,從外面看上去,便爛如渣渣,簡直就是危樓,哪裡像是大學生的宿舍,我們也就懶得上去觀摩了。
我們直接穿過了宿舍區,往北門走去。
這時我無意間回頭瞥了一眼那宿舍,卻發現黑暗中,宿舍上面,一雙藍幽幽的眼睛,竟死死地盯着我們!
我一愣,下意識停下了腳步來。
“喂,賤同學,怎麼突然間不走了?”前面的鬼某人這時候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來,往前看去,只見他們三人已經走了很遠,距離我有二三十米遠了。
“就來!”我應了一聲,再回頭往宿舍樓看去,卻見宿舍樓上面,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似乎那雙藍幽幽的眼睛,淹沒在了黑色的墨水之中。
我愣了一下,沒有多想,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剛纔幹嘛了?腳踩到****了嗎?”日本鬼子剛纔脖子被掛了一下,現在心情不太好,說出來的話也帶着口臭。
我呵呵幾下,說:“是呀,這樣也被你猜中。”
我這樣迴應,就好比他出了一個重拳過來,結果卻打在了棉花上。日本鬼子有些失落,不再說什麼,低頭走他的路。
這學校的北門果然如同王洪心所說的那樣,靠近商業區,我們剛一出了校門,到處便是商鋪,街道里頭,人來人往,摩肩擦踵,一眼望去,全都是大學生,這裡是他們逍遙快活的地方,也是他們揮霍青春的地方。
我們穿過了熙熙攘攘的街區,然後往小巷子深處拐去,躁動漸漸平息了下來,再往前走,便是寂靜一片的住宅區,只有稀疏幾點昏暗的燈火。
王洪心將我們帶到了一棟四層的樓房下面,說:“今晚你們就住這裡吧,我前天便幫你們定好了房子。”
我擡頭往樓上看,只有這漆黑的一棟樓房,像是一座豎起來的棺材,靜靜地插在地上,只有二樓的天台上閃着欲隱欲滅的燈光,三樓和四樓,全都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