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一處院子內,範劍和李純安坐在石桌旁喝酒說話。
只是沒說幾句正經的,記吃不記打的範劍,又開始當起月老來。
“李純安,你說這女子怎麼樣,給你當小媳婦你要不要。”
李純安聽的此言,嚇了一跳。
要知道他們身後的房間內,步寒煙可正躺在裡面養傷,若是讓她聽到這話,可就不好了。
幸好步寒煙還在昏迷當中,若不然這點距離,以步寒煙的耳力,自然能夠聽到。
“胡言亂語!”稍稍安心的李純安,立刻怒斥範劍,只是話語多少有些無力,他實在是拿範劍這渾人沒辦法。
範劍自然是當沒聽見李純安的怒斥,自顧自的說道:“看來你是看不中這婆娘了。也是,這婆娘漂亮是漂亮,可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哪個男人會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還露出一副我懂,我懂,我理解的樣子。
李純安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雖自信,但良心上講,步寒煙自然是哪哪都能配上他的,範劍的話說的肯定是不對。
可若是他反駁回去,範劍一定又抓着話茬說個不停,這又讓他如何是好?
只能是裝出一副着急惱火的樣子,狠狠瞪向範劍。
“哈哈哈………。”突然,範劍自顧自的大笑起來,笑容詭異而猥瑣。
他想到了好笑的地方,若是李純安真跟這步寒煙成了夫妻,也不知李純安的那話兒,抗不抗的住凍。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在範劍腦海中一閃而過,打死他他也不會往外說的。
可是他與李純安互爲知己,正如他知道李純安不會因爲他的渾話而真個生氣,李純安又如何不知道他這猥瑣的笑容下,定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堪的東西。
“你這渾人,再想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信不信我把你閨女拐了去,當成小媳婦養起來。”這種話,李純安以前絕對不會說的,只是跟範劍一起待久了,也就變得百無禁忌。
範劍也是難得聽到李純安說這種渾話,於是變得更上勁了。
他大笑着說道:“我閨女你就別想了,這步寒煙不是什麼仙子嘛!你抱走便是。咱們救了她的性命,這等大恩,正好讓她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個屁,你再不閉嘴,這酒咱們也甭喝了。”李純安這話說的又快又急,卻還要儘量壓低聲音,他實在沒想到範劍突然這麼大聲說出這麼一句。
說完,他把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作勢欲走。
範劍一見,趕緊攔住。
陪笑說道:“好,好,好。不說,不說總成了吧!來來來,喝酒,喝酒。”
……………………………
步寒煙俏臉含煞,聽到外面院子裡終於不再說那些關於她的渾話,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聽那範劍的言語,她真心想要衝出去教訓他一頓,只是想到那人終究救了自己,這才按捺了下來。
“可恨。”步寒煙怒氣難消,胸口起伏不定。
突然就引動了傷勢,好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驚動了門外的範劍和李純安,兩人停下喝酒的動作,對視一眼,一起往房間所在的位置走去。
待到來到房門前,範劍就要推門進去。
李純安卻是攔住了他,輕輕敲門。
“砰砰砰………,步姑娘可是醒來了?”
步寒煙不需聽到敲門聲,就早已知道門外兩人走來了,且早已想好應對之法。
“二位,請進吧!”她落落大方,只是聲音有些清冷。
“吱扭………。”房門打開,步寒煙就見到兩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兩人都算的上英俊,只是一個浪蕩不羈,一個溫潤如玉。
步寒煙打量兩人的時候,兩人自然也在打量步寒煙。
兩人心思不同之處且不說,卻有一點,兩人想法出奇的一致。
這醒過來的步寒煙,氣質更加冷冽,還不如昏迷的時候顯的柔和一些。
“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坐在牀上運功療傷的步寒煙,率先開口。
雖說的是感謝之語,卻沒有什麼感謝地情感在裡面,聲音平白,毫無感情。
其實這也怪不得她,只因她修煉的玄陰決太過神異,甚至可以影響到她的情緒,未修煉到大成之前,她說話也只能這般冷冷冰冰,毫無起伏。
“步姑娘無需這般客氣,我等也沒做什麼。”李純安率先接話,他實在怕範劍又亂說些什麼。
“你認識我?”步寒煙出聲詢問,剛纔聽二人在房外說話,他就好奇,這裡怎麼會有人認識她。
“實不相瞞,本人乃是霜州寒劍門的弟子,天闕宮寒仙子的大名,亦是早有耳聞。”李純安執禮甚恭。
步寒煙卻還是不解,既然只是聽聞,又如何能認出她來,要知道她長在天闕宮練功,可是幾乎不曾走出過山門。
李純安何其聰慧,又如何看不懂步寒煙眼神裡的疑惑。
可是他是真的不好再解釋下去。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看過飛仙圖,上面畫了天域十九州中所有有名有姓的仙子仙女。
這事雖然被年輕一輩津津樂道,且飛仙圖臨本流傳甚廣,可終究不好當着這圖中當事人明說,所以也只能裝聾作啞。
只希望這寒仙子莫要深究纔好。
“步姑娘身體可好些,是否有什麼需要?”思來想去,李純安決定主動岔開話題。若是這寒仙子繼續詢問下去,豈不尷尬。
“我已無礙,運功療傷即可。”步寒煙回答一句,但聲音還是冷冷的。
兩人說完話,氣氛慢慢尷尬起來,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我們就不打擾姑娘療傷了,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喊人便是。”沉默一會,李純安抱抱拳,拉拉範劍就要離開。
範劍本就不喜歡這種冷冰冰的女子,自然也沒有說話的慾望,自然而然的就跟着李純安準備離開。
只是兩人才剛轉身,步寒煙突然開口了。
“留步。”
二人不得不又轉過身來。
只見步寒煙拿着一本薄薄的書冊,開口說道:“這本無缺劍經,是無上神功級別的秘籍,雖只是其中一部分,但也遠遠不是一般武林絕學可比,算是報了你們的“大恩”。”
李純安聽得那刻意加重的大恩兩字,立刻羞臊不已,知道剛纔與範劍的對話,定是被聽了去。
正待他要拒絕。
範劍已經麻利的湊上前去,接過了步寒煙手裡的無缺劍經。
這讓他更加尷尬了,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畢竟救人的是範劍,範劍不接還好,他可以代爲拒絕,可是範劍已經接了,他在拒絕就不合適了。
“告辭!”李純安再次抱拳,也不問範劍,轉身就走,他是沒臉待下去了。
範劍看他走的匆忙,眼中笑意更甚,也許正是因爲關係太好,他反而樂於見到李純安這種吃癟的模樣。
至於他自己,當然也聽出了女子話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大恩已報,剛纔那種渾話就不要再說了。
只是範劍可不願隨了她的意。
於是樂呵呵的開口說道:“姑娘莫怪,他這人就是臉皮薄,你昏迷的這兩日可都是他在照顧,他對你可是關心的很吶。”
“他這人腦子有病,姑娘切莫聽他胡言亂語,這兩日照顧你的是家母,只是她今日乏了,才讓我在門外留意一下,她去小憩一會。”
李純安火急火燎的跑回來,一邊解釋,一邊拉着範劍往外走,他真是恨不得給範劍兩耳刮子,只是終究下不了手。
步寒煙的臉上都結冰了,本是想讓這二人莫要在背後亂說那些惱人的話,誰成想,這個浪蕩子,居然當着她的面說了。
若不是她此時傷勢嚴重,內力不順,必讓這傢伙吃盡苦頭。
不過即便如此,這事她也記下了。
羞惱中的兩人,誰也卻沒有深思,一直沉默的範劍,爲什麼突然說出這種不着邊際的的話。
其實這正是範劍對步寒煙的一種認同。
要知道,在範劍心中,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步寒煙受他恩惠,若是隻說些言語上感謝地話,範劍自然不會非要她報答,但也會本能得看輕疏遠她。
但是當她拿出珍貴的秘籍來報恩後,範劍自然對她感官大好,知她面冷心不冷,內心不覺就多了一份認同。
只是這份認同,範劍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夸人的話,他是說不出口的,那就只好說些渾話以示親近了,正好,這事他尤爲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