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們都進來吧!”醒來的範劍,整理了一下思緒,對着外面喊道。
以他的武功,早就聽到了老孃帶着一大家子過來的動靜,要不然也不會結束脩煉。
“爹爹,爹爹…………。”
房門打開,一個走路還有這不穩當的小丫頭,急急的跑進門來。
範劍想要起身去抱,卻又皺着眉頭停了下來。他這次傷的實在是有點重,即便以他超強的療傷能力,一夜修煉,還是不足以讓他可以起身活動。
就在他看着衝過來的小丫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小丫頭看到他後,卻懼怕的轉頭跑了。
範劍有些納悶,不知是怎麼回事。
然後就聽到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別怕,別怕,你仔細看看,那是你爹爹。”
聽到自己老孃的話,範劍才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此時的樣子,嚇到了自己女兒。
他下意識的打量了自己一下,也覺得自己有些怕人,全身上下裹滿了白布,白布上還浸着一些已經發黑了的血液。
“小鳥,別怕,我是爹爹,爹爹受傷了,所以纔要包起來。”弄明白其中緣由,範劍趕緊開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果然範小鳥聽到他的聲音,哭聲漸漸停了下來。可還是隻敢遠遠看着他,不敢過來,眼神中有些怕怕的。
“小鳥,是爹爹呀!”範劍無奈再次表明自己的身份,聲音出奇的溫柔。
範小鳥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終於膽子大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向着他慢慢走了過來。
範劍看着她大眼睛裡剩餘的一絲絲戒備,也不敢亂動,就等着他一點點過來。
然後小丫頭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輕輕說道:“爹爹,疼嗎?”
“不疼。”範劍一下子喜笑顏開,笑的臉上的傷口反而有些疼了。
“娘,大哥,大嫂。”見到自己女兒終於認出自己,範劍此時纔對着進來的一家人打招呼。
“哇………。”然而不巧的是,他纔打完招呼,自己大嫂懷裡的孩子就大聲哭了起來。
那是他的侄子,起名叫做范進,如今還不會走路。
………………………
一家人親和了一會,就被範劍老孃給從範劍房間裡趕了出去,說是怕影響範劍休息。
範劍死裡逃生,心裡是想要跟家人多親近一下的,可卻拗不過老孃的大道理。
無奈,範劍只能繼續吞服龍血結晶修煉長生不老功,一邊療傷,一邊積攢熟練度。
時間眨眼間又過了三日,範劍在自己房間裡是寸步未出,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就連平常的夜間會睡一個時辰,都被他取消了。
終於在這一天黃昏十分,他走出了房門。出門後就見到了坐在自己門外小院,石桌旁,閉目修煉的李純安。
“是時候該出去殺人了,正好修煉的有些煩了。”範劍也不怕打擾到李純安,大大咧咧開口。
李純安緩緩睜開眼睛。
正如範劍知道他一直待在院子裡一樣,範劍的一舉一動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會因爲範劍突然開口而驚訝。
他打量了一下範劍,見到他身上縱橫交錯,還未脫落血痂的傷口,有些擔心的開口:“你傷勢還未完全恢復,還是休息幾天再說吧?”
“用不着,殺完了人再休息也不遲,要不然讓他們再鬧下去,我這龍城可就真成爛攤子了。”範劍笑着回絕了李純安的好意。
李純安有些無語。
範劍剛醒來的時候他就要把這消息傳遞出去的,好穩定住龍城的局勢,只是範劍沒有同意,說是要看看到底有哪些人不安分。
所以直到現在,知道龍城醒來的人還只是侷限在這座城主府裡。
也正因爲如此,龍城裡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纔會更加的肆無忌憚,以至於如今的龍城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恃強凌弱者有之,殺人越貨者亦有之,甚至今日還有一波人衝擊城主府,被他殺了不少人後才四散而逃。
現在可好,造成這一切的範劍,又開始嫌棄龍城成了爛攤子。這不是自作自受嘛!要知道,這人心,可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若是按他的想法,一開始就該早點把事情平息下去的。
當然,李純安想歸想,卻不會多說什麼,他跟範劍的交情夠深是不假,卻也不會以自己的行爲準則去約束範劍,正因爲如此,兩人才能成爲如此要好的朋友。
所以李純安最後開口說出的話是:“也好,那我與你一同前去。”
“不必,你留在城主府內我才能安心。放心,我雖還未恢復到全盛時期,但收拾那些雜…人,還是沒有問題的。”範劍並沒有同意李純安跟自己一同前去。
除了他所給出的理由外,還有就是他跟李純安爲人處世的想法終究不盡相同,他殺起人來,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大殺特殺。
李純安卻做不到這點。
範劍怕到時候自己想要斬盡殺絕,李純安卻非要講究個心懷慈悲,這樣就不好了。
李純安並沒有堅持己見,他也知道,如今龍城太亂,家裡沒人守着,誰也無法安心,所以也就同意了範劍一人前去。
等到範劍大踏步走出院子,李純安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欣慰笑容。
剛纔範劍話中的停頓,他是有聽到的。
雖然範劍最後用個雜人掩飾了過去,可他卻知道範劍最開始想說的是什麼。
所料不差,當是那“雜碎”二字,這是範劍的口頭禪之一。
範劍喜歡罵人,說話時總是髒話連篇。這一點,李純安從來都不喜歡。
開始相處時,他也曾勸過,可是範劍總是不聽。
後來他也不再相勸,只是範劍爆出粗口時,就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正所謂近朱者赤,兩人相處日久,範劍終於有了很大的改變。
至少範劍在他面前幾乎不會去說那些污人耳目的髒話了,就算偶爾不經意說出,也會瞬間打住,對此他非常欣慰,覺得在自己的影響下改變了範劍的一個惡習。
可是他卻不知,他雖影響到了範劍的行爲習慣,而範劍對他的影響卻更加巨大。
以前的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實骨子裡是高傲的,所以對於別人過分的親近本能的會抗拒。
而現在,對於範劍的勾肩搭背,他卻是一點抗拒心理都不曾有了。
最重要的,範劍還影響到了他的爲人處事。
李純安出身優渥,雖然一直以來都以謙謙君子的面目示人,對誰都是禮貌友善的。
可那只是遠遠看來而已,離的近了,自然會發現他骨子裡的優越感。
就比如別人的微笑代表的是友善和高興,而他的笑往往代表的只是矜持和禮貌。
可是現在的他卻不同了,他還是會有喜歡和不喜歡的人,但那都是因爲這些人的行爲,而不再是身份地位。
可以這麼說,他因爲以前身份帶來的那點傲慢與偏見,已經被範劍一點點給洗刷的乾乾淨淨,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