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挪着步子往席慕堯的方向走去,沐文樹扼住陸清離的手腕,“清離!”
陸清離緩緩的抓着沐文樹的手,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並將沐文樹的外套脫下來,理了理,還給沐文樹,“下雪了,路上開車小心。”
沐文樹受傷地盯着陸清離的眼睛,可陸清離卻低着頭不去看他。見沐文樹不肯接,陸清離只好抓着卡沐文樹的手臂,將西裝外套挽在沐文樹的臂彎之中。
陸清離往前幾步,微微笑着,去牽席慕堯的手,“我們走吧!”
席慕堯這才鬆了眉眼,朗聲道:“謝謝沐大律師來參加我兒子的百日晚宴,恕不遠送。”
席慕堯佔了上風,挽回一局,這才心滿意足的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陸清離披上,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冷不冷?”
陸清離礙於兩人之間的承諾,不敢惹惱席慕堯,點點頭,往席慕堯身邊湊了湊,“有點冷!”
席慕堯挑釁的看了沐文樹一眼,摟着陸清離走了進去。
沐文樹冷眼看着陸清離和席慕堯離開,分毫未動。
蒼蒼天穹下密密麻麻的雪粒像一顆顆細小的鹽粒,鋪滿整個大地。
沐文樹只着了襯衣,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可臂彎裡的西裝外套彷彿還帶着清離的體溫。
雲胡尋了過來,見露臺上只有沐文樹一個人,疑惑的問道:“文樹哥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我剛纔明明看到你帶着清離出來的。”
文樹擡步往裡走去,經過雲胡身邊時,攬着雲胡的脖子,“清離先進去了!”
雲胡“哎呀”一聲,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來,“文樹哥哥,你這樣會把我的髮型弄亂的!沒聽過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麼?”
雲胡嘟着嘴,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文樹哥哥,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燈火闌珊,賓客盡歡。酒店停車場的各式名車都漸漸離去。
“姐,姐夫,我們也先回去了!媽還在家裡呢!”簡陽摟着清歡走了過來。
清離抱了抱清歡,不放心的叮囑着,“你穿厚點,外面下了雪,一降溫,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
清歡點點頭,笑道:“知道了姐!你怎麼跟柳媽似的,囉囉嗦嗦,說個沒完。”
清離給了陸清歡個白眼,嗔道:“倒嫌我羅嗦了!行了,我不說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陸清離依偎在席慕堯身旁,看着終於安靜下來的宴會廳,背過身去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席慕堯關切的撫着她的後背,聲音溫柔:“是不是累了?”
陸清歌跟着陸景豪走過來,說道:“我跟爸爸準備回去了。慕堯,清離你們也回吧!該處理的事,我都交代好了。”
席慕堯點點頭,“我和清離還是送你們回去吧!”
陸景豪看了一眼倚在席慕堯身上一臉倦怠的的陸清離,擺擺手,“不用了,你纔出院,還是儘早回去吧!bobo,我已經先叫柳媽帶回去了,等哪天,你們想來把bobo領回去自己待,就來家裡。”
席慕堯恭恭敬敬的答應了。
等陸景豪和陸清歌走了,席慕堯鬆開摟在陸清離肩上的手,走在前面,平淡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走吧!”
陸清離連忙跟在後面。
司機便開着車在門外等着。一出酒店大門,冷風肆無忌憚的颳着陸清離裸露在外的肌膚。
席慕堯打開車門,手墊在車頂,陸清離疾走幾步抱着雙臂,鑽進車裡。
車內開了空調,只是時間尚短,空氣還沒熱。
陸清離盡力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座椅中,心中不停的祈禱着趕快到家。
席慕堯坐的筆直,居高臨下的睥睨了陸清離一眼,硬聲道:“過來!”
陸清離手腳冰冷,沒好氣的反問:“幹嘛?”
席慕堯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惡狠狠的說:“幹你!”
陸清離一怔,垂下眸子,將臉埋道席慕堯的臂彎中,身子也往席慕堯的懷裡縮了縮。
不得不承認,席慕堯的身體真是暖和。解開了西裝的一粒扣,單隔着襯衣一層薄薄的衣料,席慕堯的身體還是熱的像個暖爐一樣。
自己送上門來的暖爐,不要白不要,陸清離將手插進席慕堯的西裝內,隔着薄薄的襯衣將席慕堯的腰身環住,像個無尾熊一樣攀在席慕堯的身上。
看着在自己懷裡縮成一團的陸清離,席慕堯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腰身,席慕堯多想陸清離能這樣安靜的待在他懷裡一輩子。
車窗外的路燈快速的向後跑去拉成一條條直線,車子駛上立交橋,將一切都踩在腳下。
對於席慕堯來說,這樣的路太短。當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外時,陸清離早已窩在席慕堯的懷裡睡着。
司機下車繞過來打開席慕堯這邊的車門,席慕堯扭過她的雙腿,雙手抄在陸清離的腿彎上,抱着陸清離準備鑽下車,他這一動,陸清離便醒了,雙腿一掙扎,席慕堯爲了不摔了她,只得直起身子,頭卻狠狠的磕在車頂,發出沉悶的響聲。
陸清離無辜的睜大眼睛看着席慕堯,不敢再亂動,只軟軟的說道:“我可以自己走……”
席慕堯蹙眉,頭上的那點疼痛還可以忍受,只是擔心陸清離會受不了車外灌進來的冷風。他不耐煩的斥道:“閉嘴,安分點!”
陸清離現在人不着地,又不敢亂動,只好乖乖地閉嘴,任由席慕堯將她抱出車外。
寒風挾着雪粒迎面襲來,陸清離忍不住又往席慕堯懷裡湊了湊。
席慕堯抱着陸清離快速的走着,命令司機趕緊開門。
這別墅是早就命人開始準備的,在他們回來之前,早有人打點好一切。
別墅裡暖氣開的很足,一開燈,紅色的玫瑰花瓣鋪了一路,蜿蜒到樓上。
席慕堯將陸清離放在客廳的沙發上,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鬆了領帶,走進廚房。
陸清離半跪在沙發上看着別墅裡的裝飾,黑白色的壁紙,白色木質地板,還雕刻着單支百合。餐桌上擺着一塊心形蛋糕,房間裡唯一熱烈的顏色便是鋪了一樓梯的紅玫瑰花瓣。
陸清離眨了眨眼,對端着水杯從廚房裡出來的席慕堯說道:“這些,都是你叫人準備的?”
席慕堯看了一眼別墅內的裝飾,聲音冰的就像玻璃杯中的冰水,“你別誤會,這些是給我的妻子準備的。”
陸清離努努嘴,心裡有一絲竊喜,但更多的是糾結。如果沒有那會在休息間裡發生的爭吵,也許她還能自欺欺人的和席慕堯多度過一些和睦美好的時光。
“愣着幹什麼?臥室在二樓,還不趕緊去洗澡!”席慕堯將被子放在茶几上,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財經頻道。
“啊?”陸清離在起初的驚訝過後,想起他們之間的承諾,淡淡的應了聲“哦!”
陸清離踢掉高跟鞋,赤腳踩着地板上樓,走到樓梯中間停了下來,回身對正在看電視的席慕堯說道:“我能不能拒絕?”
席慕堯單手撐着頭,半靠在沙發上,專心的看着電視。
陸清離又上了幾級臺階,不死心的回過頭來,再問:“能不能換個條件?”
席慕堯關掉電視,起身踢開陸清離脫掉的高跟鞋,幾步上樓走到陸清離面前。
席慕堯站在陸清離所在的下一級臺階,目光恰好平視陸清離,“你身上還有什麼我想要的?”
席慕堯的語氣淡淡,偏偏有種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陸清離抓緊樓梯扶手,往上退了一級臺階,仗着高度優勢,這才覺得心裡有了底氣。
陸清離在腦中搜素了一番,確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可以交換的。
若說是她市長千金的嗎名分和利益,陸清離同樣需要這段與席慕堯的名義上的婚姻來搪塞陸老爺子,在她還沒有把握能夠消除或承受陸老爺子的怒氣之前。
陸景豪若是發現他們兩人結婚沒領結婚證,一定會親自派人去給他們兩個補上,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陸清離還在思忖,席慕堯卻不耐煩了,直接抓着她的手腕,踢了踢陸清離的光腳丫,“說過多少次了!不準赤腳在地板上走!”
陸清離扁扁嘴,還沒來得及辯駁,便被席慕堯拽着手腕扯上樓去。
席慕堯挑眉,“我不介意一起洗,也不介意幫你洗!”
陸清離連忙跑進浴室,關上門,扔下一句,“不用麻煩你了!”
站在花灑下,溫暖的熱水從頭頂沒過眼皮,緩緩的流過身體,溫暖從水中傳到身上,肌膚的每個毛孔都盡情的張開呼吸。
“叩叩叩!”
陸清離緊張的關掉花灑,對着門外的席慕堯喊道:“幹什麼?我還沒洗完!”
席慕堯的聲音穿過門板,在滿室的水汽中帶着柔軟,“浴袍和拖鞋,你想光着出來我也不介意!”
陸清離光腳踩在地板上,離開了熱水的溫暖,腳底板升起一陣陣涼意。
她小心翼翼的擰開門鎖,將門開了一條小縫。
席慕堯看着從門裡伸出來的一條胳膊,忍不住眼角一抽,心中起了戲謔之意。他將疊好的浴袍在陸清離的手心裡碰了碰,在陸清離抓住之前快速離開。
這麼碰了陸清離三次之後,看着陸清離的手在空中亂抓,席慕堯忍着笑意,故意繃着一張臉,硬聲問道:“你到底拿不拿!”
陸清離心急道:“我在拿啊!可是我老拿不到!”
“你不拿我走了!沒工夫跟你玩兒!”席慕堯又拿着浴袍在陸清離的手心碰了一下快速閃開。
陸清離終於忍不住,雙手扒着門縫像只小松鼠一眼探出一雙眼睛,看清席慕堯的位置,伸出一隻手去接,“給我!”
席慕堯將浴袍遞過去,在陸清離即將碰到浴袍的時候,席慕堯手下一歪,浴袍上的拖鞋往下滑。陸清離連忙下意識的神池另一隻手去抓,拖鞋卻早她一步掉在了地上。
席慕堯眼中滿是笑意,看着大開的門縫和陸清離全身赤luo的身子,但笑不語。
陸清離的皮膚白希細嫩,就像是用鹽和牛奶洗過一樣,由於還在哺乳期,身上還帶着濃郁的甜甜奶香,
黑色的長髮溼漉漉的披在肩上,還往下滴着水珠,在燈光下晶瑩剔透,泛着五彩華光。
陸清離快速的從地上撿起拖鞋,順着席慕堯的目光往回一看,急忙將浴袍捂在胸前,“砰”的關上門。
陸清離惱羞成怒的罵道:“流氓!”伴隨着的還有一聲“啪嗒”的聲響。
席慕堯看着因爲陸清離關門太急再次落在自己眼前的一隻拖鞋,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席慕堯的笑聲中,陸清離羞紅着臉伸出手來將拖鞋勾進門內。
等陸清離洗好,穿着浴袍出來,臉上的紅暈仍未褪去,也不知是浴室裡溼熱的水汽蒸的還是剛纔的那一串烏龍鬧得。
席慕堯正躺在牀上捧着一本財經雜誌看。瞥了一眼剛出來的陸清離,立時移不開眼。
若說以前的陸清離像是精心培養的君子蘭,一顰一笑都帶着清高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生完孩子的陸清離反而平添了一絲明豔和嬌俏,時常讓人移不開眼。
席慕堯癡癡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陸清離,”啪”的一聲,陸清離將他手中拿着的雜誌打落砸到席慕堯的臉上,遮住席慕堯的眼睛,他這纔回過神來,長臂一探,直接勾着陸清離的脖子,將陸清離按到自己的身上。
席慕堯癡癡地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陸清離,相識五年,結婚三年,如今陸清離生了bobo,孩子都已經過了百日。可是陸清離還是如斯美好,一如當初。
上帝真是個偏心的傢伙,時光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任何痕跡。
相遇那年,陸清離正是青春年少,一襲白色長裙,飄逸似仙,不食人間煙火。他跟她搭訕的時候,清離快速而微妙的蹙了蹙那一雙好看的柳葉眉,然後脣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就像那碧波中央亭亭玉立的蓮花,風吹皺了湖面,白蓮花瓣也輕輕地顫動。
那時他已是西歐的總裁,偏偏在看到陸清離的時候心中亂了分寸,就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不知該如何反應。
“啪”的一聲,陸清離微紅着臉將他手中拿着的雜誌打落砸到席慕堯的臉上,遮住席慕堯的眼睛,他這纔回過神來,頭一歪,雜誌落到耳邊,長臂一探,直接勾着陸清離的脖子,將陸清離按到自己的身上。
陸清離下意識的手撐在席慕堯的胸膛上,突然手腕一軟,手肘直接重重的撞在席慕堯的腹部。
席慕堯蹙起眉頭悶悶的“嗯”了一聲,陸清離連忙將手移開。
“謀殺親夫麼?”席慕堯捂着腹部被戳痛的地方,問道,只是卻仍舊不肯鬆開自己摟着陸清離脖子得手。
“疼……”陸清離蹙着眉輕聲道,模樣如在清風中冷顫的蓮花,偏生的楚楚動人。
席慕堯摩挲着陸清離的臉頰,大魚際出的薄繭蹭着陸清離嬌嫩水滑的皮膚,惹得陸清離只覺被他碰觸到的地方都一陣酥酥癢癢。
“你還知道疼?下手那麼重!”席慕堯笑彎了眉眼,欣喜之情由內而外渲染到全身的每個細胞。
陸清離從身下擡起一隻手,湊到眼底下,“真的疼!”
席慕堯見陸清離舉着自己的一隻手,將手掌蹭到眼底下,蹙眉仔細的瞅着,笑臉一收,連忙鬆開陸清離,半坐起身來,將枕頭墊高置在身後,然後將陸清離輕輕鬆鬆的拉上來,抓過她湊在眼前的那隻手,緊張道:“手怎麼了?”
陸清離扁着嘴,任席慕堯抓着她的手掌翻過來翻過去,緊張的眉頭都蹙在一起,心裡一暖,在關心自己的人面前,再堅強的女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自己脆弱嬌小的一面,她委屈的嘟着脣控訴:“疼!”
“哪疼?怎麼疼?”房間內燈光明亮,席慕堯仍是開了牀頭燈,抓着陸清離的手湊到暖黃明亮的燈光下,卻還是看不出任何問題。
陸清離的手再小,也是成千上萬個細胞組成的,巴掌大的地方,陸清離不說,席慕堯翻遍了也確定不了陸清離哪裡受了傷,更何況這手上並沒有明顯的傷口。
暖黃的燈光映暖了席慕堯的半邊臉,將他面上的緊張心疼暴露的一覽無遺。棱角分明的臉龐也有了柔和的弧度。
陸清離心裡發酸,喉頭髮堵,一鼻酸,連聲音也帶着濃濃的鼻音,她湊過去,伸出食指戳了戳手掌,然後定定的指着某個點,“這疼……好像有東西扎進去了!”
席慕堯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陸清離指的地方有個極不起眼的小點,並沒有出血,只是泛着白與周圍的皮膚本身的白嫩瑩潤有着細微的差別。
席慕堯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起那塊皮膚,燈光下果真有一釐米見長的細刺紮在皮下,只是用手無法將細刺挑出來。
“怎麼辦?”陸清離看着席慕堯,求助的問道。
“可以用針挑出來。”席慕堯淡然的說道,“小時候調皮,到處亂玩,手裡紮了刺,就回家扎媽媽,媽媽從針線盒裡拿出根針,輕輕一挑,就不痛了。”
陸清離蹙眉,道:“柳媽好像有針……我沒用過。”
“別說你沒用過,就現在想在家裡找跟針出來比挖塊金子還難。”席慕堯推開陸清離的手,起身開始穿衣服。
陸清離雙手交疊着跪在牀上,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席慕堯,“你去哪?”
席慕堯打開衣櫃,滿滿一衣櫃都是女人的衣服。席慕堯上下看了看,拿了幾件衣服扔到牀上。
陸清離看着身邊的衣服,瞪圓雙目,隨便抓起一件,“這不是我的舊衣服麼?”
“嗯,還能穿吧,趕緊穿上去醫院。”席慕堯淡淡的回道,眼角掃過衣櫃裡的各式各樣的衣服,擡手關上衣櫃的門。
臥室裡有兩個衣櫃,相鄰而立。那個櫃子裡放着的是他的衣物。
衣櫃裡的外套、褲子、領帶各樣物事都是隨着陸清離擺放物品的習慣來的。
那些衣服也是陸清離跟他離婚時,忘記帶走的。還有一些是陸清離離開時叫人扔掉,正好被他攔下來掛回衣櫃。
陸清離早晚有一天得回這個家,除了她帶走的東西,那棟房子裡所有的一切都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他從來沒有帶人回去過,包括林葉嫣。
陸清離沉默着看着手裡的衣服,這算什麼?把他的舊衣服放到這裡。陸清離問自己,這種時候,是不是該感動的哭,他還留着自己的舊物,可是偏偏這些被她或扔掉或遺忘的東西,提醒着她當初爲什麼而離開。半晌,陸清離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嗯,你先出去等我。”
席慕堯定定的看了陸清離一眼,見她不似之前活潑開懷,雖然臉上帶着無可挑剔的迷人笑意,卻不似方纔委屈微嗔時的表情真實而生動。
席慕堯不置可否,淡淡的轉過身向門口走出去,下樓在客廳的沙發交疊着雙腿安靜的等着陸清離下來。
陸清離換好衣服,看着自己仍然光着的腳,咬了咬下脣,走到衣櫃前,打開中間的抽屜,襪子放在左邊的格子裡,瑣碎的毛衣配飾等放在右邊。
陸清離看了看左邊的緊閉的衣櫃,想要看看中間的抽屜裡是不是左邊放着襪子,右面放着領帶,像原來一樣。席慕堯曾經還笑她,襪子跟領帶做鄰居。
微微擡起的手滯在半空中,良久,終是落了下來。想知道的事情總有辦法知道,說不知道不過是不想知道而已,,誰說知道的事情多就是好事?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打破砂鍋的好,難得糊塗。
陸清離從衣櫃中取出一雙襪子套上,又從衣櫃最底下翻出一雙雪地靴來穿上。樓下的那雙高跟鞋實在是與她現在這身休閒混搭風不搭界。
窗外的風呼哨着穿過光禿禿的樹枝低聲嗚咽,陸清離環視了一眼,走出臥室,站在二樓樓梯口,鋪着白色羊毛地毯的樓梯上還鋪滿了已變的凌亂的紅色玫瑰。
一道白色上那一抹如影隨形的紅,凌亂狼藉的有些可笑刺眼。
陸清離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故意忽略着眼前的一切。
她似乎明瞭了些事情。時間並不能替你解決問題,但是時間可以讓你在事情發生之後去重新以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
她愛席慕堯。
這個問題再也容不得她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