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搖搖頭,開口道:“柳媽,跟沐文樹沒有關係。是我不想再跟席慕堯生活在一起了。我厭倦了這種生活。”
“哎,”柳媽搖搖頭,“我老了,不瞭解你們年輕人心裡到底想些什麼。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一雙鞋,你剛買的時候蹭上一點灰都要蹲下來擦乾淨,穿久之後即使被人踩一腳可能也很少低頭。人大都是如此,不論對物還是對情。最初,也許你皺一下眉男人都心疼,到後來,你掉眼淚他也不大緊張了……時間久了,兩人對對方的一切都習以爲常了。不是感情淡了沒了,而是感情轉爲其他的形式融進骨子裡。你看不到血液在身體裡的流動,可是不代表你身體裡的血停止流動了。”
“柳媽,不是你說的這樣。我們之間,他真的不愛我了。”陸清離抱着bobo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柳媽,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便擡步往外走。
“二小姐……”柳媽拉長調子喚了她一聲,“你還要帶着bobo現在走麼?且不說現在是半夜,外面可還下着雪呢!bobo剛剛發燒感冒,纔好了點,你就這麼帶着他出去,萬一着了涼,再燒起來怎麼辦?你可得冷靜冷靜!”
路清離步子一頓,怔在原地,緊緊的抱着bobo,生怕有人將bobo從她的懷裡搶走。
她確實冒失了,失控了。因爲夢太真實,現實太讓她惶恐。
陸清離抱着bobo蹲在地上,背後的包滑下來搭在她的胳膊上,她哽咽着控訴,“爲什麼別人的爸爸媽媽能夠跟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我卻不能有一個溫馨的家庭?哪怕平凡,哪怕貧窮,爸爸愛我,媽媽疼我,我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廝守在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爲什麼別人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最後一句,陸清離幾乎是壓着嗓子像只被困的小鳥一樣在哀鳴。
柳媽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將她和bobo抱在自己的懷裡,默默無語。有些話,她可以說,有些話,就算她說了,也無濟於事。因爲她不是局中人,解不了局中的謎撥不開陸清離心頭的那一團濃霧。
“你又何必急於一時?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你真的……不想跟姑爺過下去了,一定要離婚不可,那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想要老爺改變主意,也不是沒有辦法,至少我知道,有一個人說的話,老爺一定會考慮……”
陸清離瞪大眼睛轉頭看向柳媽,眸中因爲淚水的溼潤而格外明亮。“誰?誰能勸動他?”
“今天晚上只當什麼也沒有發生,你跟姑爺之間的事,你再回去仔細的好好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再去找那個人。”柳媽認真的說道,在陸清離點頭之後,附到陸清離耳邊低聲說出來一個名字。
“怎麼可能!”陸清離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腿一軟,險些抱着bobo倒在地上。她使勁搖頭,“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在我記憶裡,他們兩個從來沒有見過面。”
柳媽定定的看着陸清離,眼中的目光無比堅定確定以及一定。
她拽着陸清離從地上站起來,“回去睡覺吧。bobo我幫你看着。”
陸清離還是捨不得鬆開bobo,還沉浸在剛纔知道的消息中無法完全回神,“柳媽,我跟你一起睡吧。我不能看不到bobo,我害怕。”
“好!”柳媽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讓陸清離放鬆下來,“我去你房間把你的枕頭拿過來。”
bobo安睡在嬰兒牀裡,陸清離靜靜的鑽在柳媽的懷裡,聞着柳媽睡衣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安心許多,“柳媽,你來陸家多少年了?”
“不記得了。”柳媽搖頭,“十幾歲就從鄉下老家來到陸家。那時候老太太還在,老爺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大,還是個毛頭小夥子。”
陸清離撇撇嘴,“我爸小時候肯定脾氣就很臭!就像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專制冷酷!不近人情!”
柳媽輕輕拍着陸清離的後背,溫聲道:“不是。老爺德脾氣很好,不論是客人還是對我們下人,什麼時候都是笑臉相迎。我剛來陸家的時候,老爺在客廳彈鋼琴。那個音兒真是好聽,比樹上的鳥唱的好聽多了!”
“噗!”陸清離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我爸爸他還會彈鋼琴呢?這麼文藝優雅的事情,你確定是他在彈鋼琴不是我早夭的叔叔伯伯們麼?”
“傻丫頭!”柳媽嗔道:“老爺是陸家的獨子。老太太把他當手心的寶一樣疼着,什麼事都給老爺考慮的週週到到的。老爺會的可多了,鋼琴彈得好,寫的一手毛筆字,咬文嚼字,文縐縐的跟個書生似的!”
陸清離笑了笑,“我還真是想象不到一副文雅書生模樣的老爺子是什麼模樣。你看他現在專制獨裁,沒事就板着一張臉。”
“我記得老爺跟老太太大鬧了一場,就變成這樣不怎麼愛笑了。”柳媽皺眉說道。
“爲什麼?不是奶奶挺寵爸爸的麼?”陸清離不解的問道。
柳媽思索了片刻,回道:“好像是工作的事情,老爺不知爲什麼要去國外,老太太不準,要他進機關端鐵飯碗。吵也吵了,鬧也鬧了,老爺還離家出走過,最後還是聽了老太太的話,去當了官兒。”
陸清離抿着脣,沉思良久,才遲疑着開口,“柳媽,我問你件事。”
“問吧!”
“我母親和我爸是怎麼認識的?”
柳媽細細的回憶着,“好像是大學同學,對!當時好像就是要跟你母親一起出國,被老太太攔了下來。”
陸清離微微詫異,斷斷續續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我母親不是插入爸爸婚姻裡的第三者麼……”
柳媽語出驚人,打破了陸清離從小便在心中樹立起的一個觀點,“太太和老爺的婚事也是老太太定的。老爺和你的母親纔是兩情相悅的戀人。”
陸清離脣瓣微啓,喉頭梗着,說不出話來,她往柳媽的懷裡鑽了鑽,心中原本還有好多的問題,知道了這個答案後便再也不想去問。
“睡吧……”陸清離疲憊的悶悶的說了一句,緊緊閉上自己的眼睛。
陸清離建立起來的世界一角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崩塌了。你從小一直引以爲恥並深埋在心底不肯暴露在陽光下的事情,突然有一天,有人來告訴你,是你想錯了!
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面性,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便得到不同的結果。
糖果色的衣服,有些人覺得這個色系鄉土氣息,穿上跟下山進城的山貓一樣,有些人就覺得糖果色靚麗張揚,活力四射,與衆不同。
世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也沒有絕對的好與壞。
天亮的比平日要早,平坦的雪地將薄弱的日光分散反射到各處,映的各處都一片冷白。
陸清離一翻身,便看到嬰兒牀裡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哭不鬧的bobo,身邊的牀是空的,柳媽早已起牀去準備早飯。
陸清離起身,早晨的溫度低,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還會覺得有一點冷。陸清離抓過放在一邊的外套套在身上,便將bobo從嬰兒牀裡抱出來,親親bobo的小臉蛋,“你怎麼這麼乖?不哭也不鬧!嗯?我的兒子,這麼乖!”
陸清離抱着bobo走到落地窗邊,將厚重的窗簾完全拉開。
窗外的雪地上早已被掃出一條條道來,四通八達,延伸到不同的方向。
柳媽從樓下推門進來,看到站在窗邊的陸清離,“二小姐,這麼早就醒了?早飯馬上就好。我給bobo衝好了奶,現在餵給他喝吧。”
“好!”陸清離抱着bobo回到牀邊,接過柳媽手中的奶瓶,柳媽對bobo的事情總是很上心,不用可以去試,也知道奶的溫度剛剛好,不燙手背。
柳媽突然說道,“對了,二小姐,那會兒你的手機亮了一下,你看看是不是有人打電話或是發短信什麼的。”
陸清離點點頭,“柳媽,你幫我把手機拿過來吧。”
柳媽扶着奶瓶,陸清離一手環抱着bobo,一手劃開屏幕,是三條信息,都是沐文樹發來的。
第一條,點開是空白短信。
第二條,是沐文樹約她今天在陸家老宅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見面。
第三條,還是沐文樹,說一定要見到她,有要事。
陸清離皺着眉,不解的看完這三條短信,按下鎖屏鍵。
等bobo喝完奶,陸清離抱着他輕輕拍着bobo的後背,給他拍着奶咯。
柳媽拿着空了奶瓶,笑道:“bobo喝的真不少。這樣才能長得結結實實的。”
陸清離將bobo放進嬰兒牀裡,拿着玩具去吸引bobo的注意。bobo看着多彩的玩具無聲的開心笑着。
等柳媽出去,陸清離拿起手機打給沐文樹,纔剛剛打通,電話便在第一時間內被接起。
“清離。”沐文樹微啞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陸清離訝異的問道:“你一夜沒睡?”
“嗯,心裡壓着事,所以睡不着。”沐文樹吃了三片安眠藥,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仍是沒有睏意。
長久以來,他習慣的依賴於服食安眠藥,如今平常劑量的安眠藥對他的睡眠也已經作用式微。
“哦,你注意休息,壓力別太大。”陸清離淡淡的安慰了幾句,“你發短信,要約我出去,今天下着雪,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談麼?”
沐文樹語氣堅決,“我已經到了,等着你,不見不散。”
沐文樹這麼堅決,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陸清離點點頭,“那好。我現在過去。”
陸清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從房間裡拿來圍巾和毛線手套,走到客廳時,對柳媽說道:“柳媽,我有點事,現在出去,早飯就不吃了。”
“什麼事,這麼急?”柳媽還惦記着昨夜裡陸清離反常的表現,心裡格外擔心陸清離衝動之下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傻事來。
“別擔心,bobo還在樓上呢。”陸清離拍了拍柳媽的肩膀,示意她放寬心。
“那你快把圍巾圍上點,外面冷,可別感冒。”柳媽依舊不放心的囑咐着,過來幫她圍好圍巾,“我去叫老張出車。”
“不用了!”陸清離擺擺手,“不遠,就在附近的咖啡館裡。趁着起得早,我走過去,就當鍛鍊身體了。”
雪還輕輕的飄着,被掃過的地面上覆着一層薄雪。黑色的柏油地面像是鋪了一層白色的薄紗。
空氣因爲下雪的緣故變得冰冷清新,陸清離將圍巾拉起來遮住自己的口鼻,帶着厚厚的毛線手套的手還塞進外衣口袋中。
一串腳印跟在陸清離的身後,偶爾從別的路拐過來一輛車,在地面上印下一道淺淺的車轍。
大約走了二十幾分鍾,陸清離的身上都開始發熱,因爲走動,露在圍巾外面的鼻頭凍得微紅。
站在咖啡館的門口,她撣了撣身上的落雪,推開咖啡館的門進去。
清晨,咖啡館裡人少的可憐,客人大多選擇將咖啡帶走,陸清離進門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吧檯的服務生和咖啡師。
再一轉眼,便看到這咖啡館中唯一的客人。
服務生迎上來,“您好,喝點什麼,需要帶走麼?”
陸清離微微笑着,“來杯拿鐵,再加一份黑森林蛋糕。謝謝。”
沐文樹早在陸清離進來時便看到她,站起身來等着陸清離過來。
陸清離看了一眼沐文樹面前的黑咖啡,皺了皺眉,招手叫過來服務生又點了份芝士蛋糕。
陸清離微微不悅,“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咖啡。”
沐文樹點點頭,心中因陸清離的一句關心兒喜悅不已。
陸清離吃了一口黑森林蛋糕,濃郁的巧克力在口腔中散開,陸清離滿足的抿了抿脣,問道:“什麼事?z這麼急的找我出來。”
沐文樹伸出手去自然的抹掉陸清離脣角的蛋糕屑,溫柔的說道:“先吃吧。吃完再說。”
陸清離用指尖蹭了蹭被沐文樹摸過的脣角,低頭快速的將自己的那一份黑森林蛋糕吃完。
“現在能說了吧?”陸清離攪着咖啡,擡頭看向沐文樹。
沐文樹定定的看着陸清離,沒有言語。
“你一直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還有蛋糕屑?”陸清離不自然的抽了幾張抽紙,擦拭着自己的嘴脣。
潔白的抽紙上什麼也沒有,除了有些褶皺。
“離開席慕堯,帶着bobo,跟我回香港。”沐文樹冷靜的一字一句說道。
陸清離一怔,半晌不自然的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
沐文樹目光灼灼的看着陸清離,“我沒有開玩笑。四年前,我沒能帶你走,這次誰也阻止不到我們了。回香港還是出國,只要你願意,我帶你去海角天涯,到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再也不分開。”
陸清離眸光微微溼潤,一陣鼻酸,險些落下淚來,帶你去海角天涯,再也不分開。這是一句多麼讓人無法抗拒的甜言蜜語。
陸清離別過頭,移開視線,藉着整理頭髮的動作,將自己眼角的淚滴擦拭掉。
陸清離紅着眼眶,強自笑着,“別玩了。我還得回去看bobo呢!”
沐文樹一把緊緊抓住陸清離放在桌上的手,“你知道我的承諾不是一句空話!我是認真的!帶着bobo我們三個人遠走高飛。沒有你的父親,沒有別的男人,就只有我們三個。”
陸清離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你的承諾?我當年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就等着你來帶我走。可你呢?一聲不吭的就突然消失,讓我怎麼也找不到!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就算是我的父親逼你,就算是席慕堯逼你,難道你連發一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等你到了香港,爲什麼還是不告訴我一聲,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你還活着!”
陸清離激動的站起來,“你有沒有想過我找不到你,會有多着急!你將我置於何處?沐文樹,我得不到任何關於你的消息!你跟別的男人有什麼不一樣!”
陸清離眼淚倏地掉下來,猝不及防,砸到手背上生疼,她轉過身想要離去,卻被沐文樹抓着手腕拽着轉過身來。
沐文樹高聲道:“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的是,他三心二意,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而我從始至終只愛着你一個人!”
陸清離警覺的看向沐文樹,如果她是隻刺蝟,此刻全身的刺都豎起來,呈現防禦戒備模式,“你這話什麼意思?”
沐文樹頓了頓,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滾動着。
“我問你!”陸清離的聲音尖利的刺耳,她反手抓住沐文樹的手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沐文樹皺着眉頭,迎着陸清離的目光,“席慕堯和林葉嫣!我看到他們在一起了。就在席慕堯公司的樓下。”
陸清離冷笑了兩聲,絕望的自嘲着,陸清離,你以爲沒有人知道,卻沒想到這一對男女早已張揚的人盡皆知。而你若不是恰好在醫院碰到,便是被矇在鼓裡最後知道的那個傻瓜!
陸清離絕望的鬆開手,並緩慢堅決的掰開沐文樹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一根手指,兩根手指,緩緩的放開沐文樹的手,轉身昂首挺胸緩步走出咖啡館。
沐文樹被她眼中那種幾乎於悲痛欲絕的情緒所震懾到,呆呆的抿着脣看着陸清離驕傲清高的背影,知道陸清離推開咖啡館的門,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沐文樹才連忙擡步追出去。
早在兩人發生爭執時,便安靜的坐在吧檯,大氣不出一聲儘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服務生立刻追過來,將沐文樹擋在門口,“先生,您還沒埋單?”
沐文樹心急火燎的從錢包中掏出兩張一百,塞給服務生,甚至來不及等服務生接住錢幣,急匆匆的留下一句,“不用找了!”推開門追上去。
陸清離走的飛快,沐文樹大步追出一段路纔將陸清離拉住。
陸清離咬着下脣,脣瓣被咬破,滲出絲絲鮮血,無聲的淚流滿面。
沐文樹心痛如絞,將陸清離緊緊的抱在懷裡。
陸清離沒有將他推開,只是拽緊沐文樹的西裝下襬,眼淚越發肆無忌憚。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恨我。”沐文樹低聲在陸清離耳邊說道,“當年你父親和席慕堯用我父親的安慰來要挾我,如果我敢聯繫你,讓你知道我的消息,我父親就會在獄中受盡折磨。一個終身監禁的犯人因爲心理崩潰死在監獄中,沒人會懷疑。”
沐文樹的聲音中也帶着顫意,“我關注你的所有一切動態,知道你在我離開不久嫁給了席慕堯。可是我卻不能出現在你面前。我拼命的接案子,誰給的錢多,我就給誰打官司,終於湊夠一部分錢,還上一部分貪污款,找了各種路子和關係,終於以我的名義擔保我父親假釋。當我終於能夠回到這裡來找你,你知道我看到什麼麼?我看到你笑的那麼開心,美的攝人心魂。我才知道原來除了我,還有人可以讓你那麼快樂!”
“爲什麼你回來卻不出現!”陸清離哭着開口,狠狠的捶着沐文樹的胸口,“你寧願在暗處看着我,守着我,爲什麼不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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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你忘記我了。我讓雲胡去試探過你,可是你對我避而不談,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你跟雲胡談話時,我就坐在你背後的位置。”
“我恨你!沐文樹!”陸清離情緒失控,狠狠的用拳頭砸着沐文樹,反手從沐文樹的身後攀着他的肩膀,扯着沐文樹的西裝,踮起腳尖狠狠地張開嘴咬上去。
沐文樹吃痛,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卻咬着牙不肯發出聲音,也不肯開口讓陸清離鬆開。
陸清離咬的他有多痛,沐文樹就抱的陸清離有多緊。沐文樹恨不得將陸清離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從此誰也不能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陸清離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她一鬆開嘴,還未放下踮起的腳尖,沐文樹便捧着陸清離的臉,狠狠的吻上去,陸清離原本凝固了血的傷口重新裂開,滲出血來。
原本有些紛雜的大街突然安靜下來,連雪墜落都放輕了聲音,周圍密密麻麻異樣的目光瞬間消失。天地間似乎只有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