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擡起頭望着天上那道黑影,張追驚訝地發現惡魔不再以顧心顏的形象出現,而是一副和零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孔,但與零不同的是,惡魔的神情冷漠到了極點,給他的感覺是比冷血的蛇還要來得冷酷。
這時,張追猛地想起之前在地上撿到的枯皮,難道說……顧心顏的身體就是那層枯皮?或者不如說是顧心顏的身體已經被惡魔毀掉了……
惡魔周身擴散着狂亂的氣流,懸浮於高空中平視着五彩裂縫,陰冷道:“只過去了八百年罷了……而零你!如今的耐性真是越來越差了呢。”
說話之間,也不見惡魔有什麼動作,卻讓正藏在房間內觀察外面動靜的張追,驚駭發覺自己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
下一刻,張追包括零的身體全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惡魔身旁。
惡魔沒有去看張追,而是直接擡手拎起零的身體,朝五彩裂縫那邊挑釁道:“零,你很想奪回自己的身體嗎?來呀,出來!你的身體還有這個被你利用的男人現在都在我手上!讓我再見識你曾經開創萬物的英姿吧。”
‘喂!零!’此時,張追忙不迭通過心念聯繫零,‘你的計劃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我和你的身體都被惡魔抓住了!我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啊!’
‘你被抓是計劃之中的事,惡魔畢竟沒有那麼笨,相反她很謹慎小心,不會貿然入套的。你現在沒必要驚慌,等待我的新指示就好。’零的聲音平淡的迴應。
內心裡聽到零的話,張追感覺自己冥冥之中好像被坑了一樣。
不待張追多想,五彩裂縫那邊出現了新的變化,一道道美麗姣好的身影在五彩裂縫裡面浮現出來,那正是他身邊的女孩子們!
她們怎麼會出來?!
張追大驚失色,現在發生的狀況和零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女孩子們的出現根本就是計劃之外的事情!零從來沒有向他提及過……
不敢多想,張追急忙用心念向零質問着。但零那邊沒有絲毫迴應。
“嗯?”惡魔好整以暇地掃視着女孩子們,似是猜到什麼,瞥了滿臉驚怒的張追一眼,不禁冷笑道:“可悲的人類啊。到現在都沒有看出零的險惡用心,還在被她所利用。”
張追艱難地扭過頭,咬牙切齒地朝惡魔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還沒看出來麼?”惡魔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瞥眼道:“她把你騙走,再借用我的手控制住你。趁機吸取你身邊這些女人的精神力,讓她這縷殘魂壯大起來,企圖強行奪取主腦的權限。或許你不知道精神力被吸走意味着什麼,沒有精神力的生命體大腦會迅速枯萎,變成比白癡還不如的存在。”
“你……你剛剛說什麼……騙我的吧……不是隻有生存者的精神力纔有用的麼?!”張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擊來,一股寒意襲遍他全身各個角落。
惡魔悠然道:“收集生存者的精神力固然有用,但對於零而言,那樣還遠遠不夠與我抗衡。以我的觀察,她唯一能依仗的東西就是真愛系統。利用你在任務世界中收集各式各樣的女性所激發出來的愛意,變爲她能用的武器;換言之,愛意就是精神力的一種,但愛意比尋常的精神力更強烈更致命,勉勉強強算得上是能夠對付我的武器。”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張追臉色蒼白,剛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此時此刻,五彩裂縫之中,零的身影慢慢浮現而出,似乎就像惡魔所說的那樣。女孩子們面容呆滯地僵在原地,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至他的女兒星月都在其中,難道零真的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的地步?
“看見了沒有?那就是零的陰謀。”惡魔冷笑道:“她正在吸取她們的精神力。不要多久,她們就會變成連白癡都不如的存在。”
張追心中的怒火被徹底引爆,他瘋狂地掙扎着,卻始終擺脫不了惡魔的控制,當即暴怒地大吼道:“你個畜生混蛋!!給我住手啊!!!”
零置若罔聞,依然我行我素。
“該死的混蛋你要是敢傷害她們我就……”心急如焚的張追。也顧不上什麼,只能向身旁的惡魔投以求救的眼神,“幫幫我……我知道,你是顧心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救救她們!就算你生我的氣要殺我也好……可她們是無辜的!拜託你救救她們!!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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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惡魔詫異地看着他道:“我爲什麼要幫你?有什麼很特別的理由嗎?”
張追焦慮道:“當然有重要理由啊!現在零那個混蛋已經威脅到你了,難道你不上去阻止她麼?!她想篡奪你的主腦權限啊!!”
惡魔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隨即挑眉道:“可是比起零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爲,我更討厭的是你身邊那些女人呀,零讓她們變成白癡中的白癡,正合我意。”
“——你也是個該死的混蛋!!”張追滿眼赤紅,一邊用目光在惡魔和零之間掃來掃去,一邊憎惡地磨着牙齒,癲狂地怒罵道:“你們兩個都是天地不容的畜生!!最不要臉的東西!!……沒有比你們更該死更噁心的東西!!你們根本連東西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噁心的賤種!!你們憑什麼肆意踐踏她們?!你們哪裡有這樣的資格!!兩個卑鄙的賤種!!”
“你說我是賤種?”被張追惡狠狠地咒罵着,惡魔臉色微變,黑眸裡霎時迸射出恐怖而龐大的殺氣,冰冷道:“你真的很想死麼?我不介意現在讓你魂飛魄散。”
“嗚、嗚……”在惡魔充滿惡意的操縱下,張追的罵聲被迫中斷,而且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自殘一樣不停狠掐着自己,並隨着身旁惡魔的殺氣越來越強烈,他掐住自己的力度也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的話,他非得被自己給活活掐死不可。
然而,越是掐得厲害,張追心中就越是沒有半點退怯,反而把他視死如歸的勇氣全部激發了出來,他強忍着喉嚨處窒息無比的痛苦感,艱難地開口慘嚎道:“嗚啊……賤……種……你就是……零、也是……讓她們受傷……不如殺了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