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襄是真的想要招攬江小魚。而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對常珂所說的,他需要一條真正的鷹犬。
其實在晚宴開始之前常珂和王世襄就此事討論過。
“老師爲何突然說自己想要一個鷹犬?”常珂是有些詫異的。
在帝都官場,或者說在全天下的官場上,官員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需要處理,都是讓一些心腹手下去解決的。
尤其是一些陰暗面的事情。
所以做這些活的人也被稱爲鷹犬。他們不是簡單的打手。
因爲打手做事不需要動腦子,只要主人下令去打誰,打手就直接開幹了。
鷹犬做事要更加的細緻。他們要懂得如何爲主人分憂。要明白如何幫主人解決問題而不給主人添麻煩。
一條好的鷹犬是證明一個官員當的到位不到位的評判標準之一。如果沒有一條好鷹犬,那就證明你還沒懂得官場的利害關係。
王世襄不懂嗎?他自然是懂得。只不過從前的他是蘭臺言官,做的都是清流之事。所以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不同了常珂。我現在不是清流言官,既然已經涉及到了地方政務,我以後也不可能去當清流言官了。”
王世襄說的不假,只有清流官員從清貴轉爲俗務之職,還沒有俗務官轉爲清流。
“當了俗務官,以後是沒有機會參政機要,入不得軍機處了。”
王世襄淡淡的說道。
可以說他這一次爲了皇室來江城剷除鋼鐵廠的右相勢力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當然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的隱情就不得外人而知了。
“我爲俗務官員,那麼就需要培養鷹犬了。江小魚很合適。出身低微卑賤,父母雙亡沒有牽掛。”
“但是卻知道感恩。我已經讓人調查過了。江城這些年來幫助過他的人,他都一一償還了恩情。”
“而且他做事老練,對待敵人夠很辣而且還有辦法。從這些方面來說,他是最適合的鷹犬人選了。”
王世襄如此說着。
“他有想要的東西。而他想要的東西恰好我還能給他。”
常珂對於老師所說的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只能吶吶的說道:“但是江小魚會同意嗎?”
“會的。從他在江城所作所爲的一切來看,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勢利小人。”
“他想要入太學府,但是他的成績不夠,我有辦法幫他。”
“但是他入太學府有六年時間學習,這豈不是幫不到老師?”
“呵呵,放長線方能掉大魚。”
在宴會前王世襄和常珂說了很多,都是關於如何讓江小魚爲自己效力的。
在王世襄看來江小魚這樣的人還是很好掌控的。出身於小地方,沒見過什麼市面。雖然有些本事,但還是逃脫不了見識不夠。
所以當王世襄覺得適時的給點甜頭給江小魚嘗一嘗的時候,江小魚多半是會上鉤的。
因爲人只要有所求,那麼就有破綻。果不其然,當王世襄表明自己可以幫江小魚進入太學府之後,江小魚立刻表現出了一種恭敬。
這並不代表王世襄收服了江小魚。
但是要釣魚就要放餌,香餌之下才有死魚啊。想要讓一個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那是必須要反覆敲打的啊。
而且說是給江小魚一個推薦信,但是什麼時候寫,怎麼寫,這都是要商量的。
不過王世襄卻並不知道,江小魚對於他投放對的餌料其實並不是很想吃。
反而是覺得自己投放的餌料這位王大人開始咬鉤了。
“多謝大人擡愛,只要大人有用得着卑職的地方。卑職願效犬馬之勞。”
江小魚畢恭畢敬。
王世襄拿腔拿調:“最近江城命案增多,這對於江城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對對對。”江小魚除了對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本官來江城也不是來度假的。所以江城的命案要抓抓緊啊。就比如說這喬三殺妻的案件。”
“這個案子就很麻煩啊。死者嬌嬌的身份就很特殊。一個處理不好,就很容易引起問題。”
王世襄拿捏着說道:“到時候老夫有麻煩,江首領你也有麻煩啊。”
江小魚的表情變得有些猶豫:“但是殺人者喬三已經被捕了啊。就算是嬌嬌的哥哥是右相的心腹,他也怪罪不到我頭上啊。”
王世襄笑了笑,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說道:“在帝都,大人物的想法是很複雜的。他們覺得你錯了,你對的也是錯了。他們覺得是對的,錯的也是對了。”
“你別看嬌嬌的兄長是個管家,但實際他的身份亮出去,就連當朝三品也是要給點面子的。他只要隨意說一句話,下面就會有人揣摩他的想法。”
“即便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也會有人去做一些事情的。比如說讓他不高興的人消失掉。”
“對於帝都的大人物來說,你江小魚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臭蟲啊。你負責江城治安,結果治安這麼亂。你要不要負責呢?”
江小魚的表情很凌亂:“這……也未免太爲難人了!”
江小魚看着王世襄,臉上的表情全是無辜之色。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老夫不提自己會怎樣?因爲我知道我會沒事畢竟老夫朝中還是有些朋友的。還沒有到隨便有人亂動我的地步。”
“而我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所以我纔想點醒你一下。”
王世襄一副爲了江小魚好的模樣。
江小魚也非常配合的問道:“那如何才能讓上面之人不注意這件事呢?”
王世襄摸了摸鬍子一臉和煦的笑到:“找一個更大的事情轉移視線啊。江首領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