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的身體一半站在月光中，一般站在陰影裡。
元朗突然嘴角牽起一絲笑容：“小魚，你可知道你現在一半皎潔如月光，一半漆黑如黑夜。”
“呵，這豈不是正好。一半浩然正氣維持着江城的秩序。一半殘忍陰暗隱忍着等待復仇。”江小魚笑了笑，月光下的笑容很燦爛，陰影中的笑容隱匿不見。
“這世上做人不能太善良，元朗，我們可以憑藉的東西不多。一是智慧與隱忍，二是手中的快刀。我這把刀已經磨的差不多，該是手起刀落除掉那些江城腫瘤了。”
“嗯？你想要怎麼做？”
“從喬三開始吧。”
“喬三那邊你也暗伏了線？”
“不需要。喬三這種用下半身活着的男人還需要我去伏線嗎？用不着的，他自己就滿身的破綻了。爲什麼要當遊俠，爲什麼要努力當上遊俠首領？因爲只有這樣我纔有遍佈江城的眼線。雖然動不了喬三，但是盯着他還是沒有問題的。對吧，小金。”
江小魚的話音剛落，那個永遠笑的沒心沒肺，好像沒有任何煩心事的青年人出現在小院之中。臉上還掛着人畜無害的笑容。
“呵呵。”小金撓了撓頭：“江頭這話說的。就是盯着個人嘛。喬三這些年得意忘形的厲害，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吃幾碗飯的了。還真的以爲江城是他的天下了。也就是躲一下他的老婆，其他的他可是大剌剌的根本不管。”
元朗靠在廊檐的圓柱之下，有些玩味的說道：“小金現在也是個大人了。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才這麼點大，只比這根欄杆高一點點而已。小魚把你帶過來，說你以後就是我們一夥的。當時我是真的不敢相信，他連這麼小的孩子都要帶過來，刀頭舔血的日子可不好過。”
小金又呵呵的笑了笑，撓撓頭，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當時爲什麼同意小魚帶着你進來嗎？”
“爲什麼？”
“因爲你的笑容。你笑的永遠是那麼天真無邪，讓人提不起防備。就像我這雙眼睛一樣，看人的時候只要不表露仇恨出來，那麼總是一往情深。”元朗指了指自己的雙目。正如他所說，他的眼神中永遠彷彿都是一股柔情蜜意的感覺，永遠感覺不到他的憤怒與仇恨。只有他可以表現得時候才能感受到那種痛苦與仇恨。
小金搖了搖頭：“因爲江頭和我說過，這世上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哭喪着臉也是過日子，笑着也是過日子。哭喪着臉過，別人看你就慘，何必呢？我要笑着過，我要過好日子，讓人羨慕嫉妒！”
“所以我要笑着，一直笑着看着這個鋼鐵廠走向覆滅。”小金還是笑着，看不出一絲仇恨，但說的話卻很殘忍：“那些害死我父母和哥哥的人，他們應該付出代價了。”
江小魚摸了摸手中的刀：“是啊，聚集在這的人誰和鋼鐵廠沒仇恨呢。我的父親，我最愛的姐姐，他們都死了。小金你的爸爸死於鋼爐意外，原本應該賠償一千金元，結果被貪墨掉了大半，只餘下一百金元的撫卹金。小金你哥去找鋼鐵廠的人去理論，結果被龍飛派人打斷了腿。你娘氣不過去府衙告狀，卻被反咬了一口。讓你哥強行背上了一個搶劫殺人的罪名。”
“在監獄裡受盡了無數的苦楚，爲了讓你哥擺脫痛苦一死了之。你娘甚至不得已的僞造了血衣和兇器，就是爲了讓你哥早日解脫。最後你老孃也因爲這”
聽着江小魚對往日的回顧，小金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了下去，但他還是語氣平靜的說道：“是的，但是很可惜的一點。他們沒有想到要斬草除根。”
江小魚又看像元朗：“而元朗你的仇就更深了。”
依靠在立柱上的元朗臉上掛着慵懶的笑容：“是啊，因爲我的這雙眼睛和這張臉蛋給我惹下了無數的麻煩呢。我父親當年在我出生的時候給我算命，說我這一生靠臉吃飯富貴榮華。呵呵，富貴榮華？我情願不要這富貴榮華！”
元朗的表情猙獰，但是對於自己經歷過什麼他卻不願意再提了。
幸福是一塊糖，甜過就忘記了。
不幸是一道疤，好了，但是隻要揭開衣衫總會看見它。然後會回想起當時受傷時所承受的痛苦。
站在這的三人都會有意無意的看看自己受過的傷，傷好後留下的結痂。忘記？只有鮮血才能治癒這樣的傷疤。想要療傷？可以的，把命交出來吧。
“我們已經籌備很多年了，該差不多開始了。江城這個地方我已經不想待下去了。”江小魚摸了摸手上的刀淡淡的說着：“開始吧，開始吧。一切都該做個了結了。”
“就從喬家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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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三最近有些春風得意，人都說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算是非常重的一大喜了。
新近才納了一個小妾不說，喬三在養在外宅的女人又懷孕了。人生有子，也是大喜事啊。雖然說外宅養了不少，但是生孩子的卻不多呢。喬三還是非常得意的，畢竟這世上還是要多子多福啊。沒有子嗣就和光桿司令一樣，沒得結果啊。
東城的那個外宅長得漂亮，又會生養，一切都挺好。
喬三得意的摸了摸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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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頭，喬三又準備去他的外宅那邊了。”
在街道的轉角處，喬裝打扮的江小魚和小金兩人正盯着喬三的轎子緩緩的向着他的外宅而去。
而小金臉上掛着一絲笑意：“不過江頭，你怎麼想出這個法子整喬三的？”
“整？不，不整。不過喬三這人年輕時候精血虛耗太多而已，早就已經虧空了。讓女人懷孕？想多了而已。那個外宅爲了勾住他，還特別找人借種。喬三這輩子是註定要給人養孩子了。那個外宅和她的姘頭……”
“還在房子裡膩味呢。”
“那個三維一體找人通知了嗎？”
“嗯，已經在路上了。”
“呵呵，可以開始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