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也好,愛爾蘭也罷,都是島國,孤懸海外。但有趣的是,比起海洋,這兩個國家都與森林更加有緣,後世風靡全世界的德魯伊便是凱爾特文化中最重要的傳承,其起源便來源於森林。
時至今日,兩個國家依舊保持着大量的森林面積。以英國爲例,包含內陸水域在內24.41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竟然有15個國家級森林公園,繁茂的植被更是隨處可見。
龐大的綠地覆蓋,讓英國的氣候變得宜人,讓英國的風光變得美麗,但也同樣爲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提供了天然的藏身之處。
在以腑海林爲起點,腑海林之子爲終點的連接線中央,就有這樣的一處森林,植被茂密繁盛,即使是在秋末冬出的時節,依舊是綠意盎然——不,是幾分鐘前還是綠意盎然,現在所有的綠色已經伴隨着大地的生命消失殆盡,留下的只有乾枯蕭索的軀殼。
在這片從極盛突然凋零的森林中央有兩個人,都是黑衣黑袍,身材高大。令人驚訝的是,這兩個在西方人中也屬於魁梧的男人居然都長着東方的面孔。
年長一些的留着披肩的長髮,左眼的斜上方有一道猙獰而扭曲的刀疤,面容肅穆,雙手自然下垂,散發着驚人的壓迫感,光是看一眼就會覺得窒息。
稍微年輕一點的則是一頭幹練的短髮,線條硬朗,一隻手背在背後,一隻手搭在身邊的大樹上。與前者相反,他沒有泄露出絲毫的氣息,表情也沒有那麼嚴肅,不過他身上不停閃爍的魔力波動以及纏繞在身邊紛繁複雜的紋樣所透出的威勢絲毫不比同伴差。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呼出一口氣,搭在樹上的手隨之繃緊,用力一拍。
下一瞬間,男人的手掌陷入了樹幹之中,完全陷入。
“成功了,魔力已經送入冬木。接下來,就要看大聖盃是不是會如哈特雷斯所預料的那樣發生改變。”
“哈特雷斯呢?”長髮男人開口詢問,他的聲音與短髮男人的聲音有着極高的相似度。如果不看畫面,只聽聲音甚至以爲這裡只有一個人。
“不出意外,已經死了。”
同伴的回答讓長髮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惋惜。
“可惜了,有資格窺見魔道深淵的人又少了一個,被妖精偷走的心臟也沒能拯救他的生命。”
“自作自受。”短髮男人卻是無動於衷,“公主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他,讓他用最快速度離開,可他呢?自認爲有從者,有‘調換兒’的特殊性,無視了我的警告。”
“說這樣的話之前請先自我反高官發男人肅穆的臉上多了幾分苦悶,“想想你之前做過的事,換成是我,也不敢過分相信你的話,至少不敢全信。”
“哼哼,那還真是可惜,難得我說一次真話,居然沒人信。”
短髮男人一邊嘲諷,一邊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
長髮男人顯然也知道同伴的糟糕性格,不再多說,換了一個話題。
“那位真祖的公主真有那麼可怕,‘調換兒’和英靈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確實有那麼可怕,不,是比你想得更加可怕。你超脫了壽命的限制,也算見多識廣,但你終究沒有經歷過哪個屬於吸血鬼的時代,不知道終結了吸血鬼統治的她到底有多麼強大。和她比起來,從者、‘調換兒’就像嬰兒般脆弱。”
“所以,你纔會想要得到她的力量?”
“完全正確,所以我纔會想要得到她的力量,成爲不滅的永恆存在。”
“不滅,永恆,毫無意義。”
短髮男人也不生氣:“那只是對你而言。不同的人追求不同,你所追求的‘根源’對我同樣沒有意義。不過正因爲追求不同,你我才能夠合作,否則我們之中一定有一個人要陷入沉睡。”
“確實如此。”
“走吧,這裡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哈特雷斯死了,從者也沒有弄到手,這次的計劃失敗了一半。”
“不過,關鍵性的一半成功了。大聖盃得到了過量的魔力,聖盃戰爭的規則必然會發生改變。這樣一來,說不定你也有資格召喚從者。”
聽到這個猜測,短髮男人笑得更加愉悅:
“真的要好好感謝哈特雷斯才行,不是他最後的獻祭,效果也不會這麼好。”
“這也是你故意誘導的結果吧。從哈特雷斯選擇不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就在預見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你纔會讓我用結界屏蔽‘真紅果實’的氣息,又在關鍵時刻把果實放出來,爲的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發動抽取靈脈轉移魔力的術式。”
“不不,這次你真的說錯了。再怎麼說,我也做不到那種程度,如果有,哈特雷斯也就不會死了。無論是作爲魔術上的助手,還是考慮到從者的戰鬥力,我都不想讓他死。但他的死亡已然無可避免,我們只能選擇利用這一切。不要忘了,你和我,都有不可退讓的理由,你爲了‘根源’,我爲了公主,爲此大聖盃的力量是必須的!”
短髮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那語氣是如此的堅定,聽到他的話,長髮男人的表情也恢復了肅穆。
“我最後確認一次,你確定那個‘大聖盃’能夠通往‘根源’?”
“那我也在最後回答你一次。這具身體的父親就是這個儀式的監督者,監督過兩次儀式。這具身體的老師是這個儀式締造者之一的直系後代,比起哈特雷斯的調查,我更相信他們的話。退一步說,即使不能,擁有了從者,你要對付那個女人也會輕鬆很多。”
“你最好不要欺騙我,米切爾·羅阿·法旦楊。否則,就算你的靈魂不滅,我也有辦法讓你陷入永遠的沉睡。”
“我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我從甦醒到現在都沒有被公主發現,就是因爲你的結界阻擋了世界的記錄——”
話還沒說完,被稱爲羅阿的短髮男人突然往旁邊一閃。
幾乎是同一時間,幾枚閃爍着寒光的銳物貼着男人的身體掠過,插入一旁的枯樹。
緊接着,枯樹像是被人安裝了炸藥般爆開,與寒光一同被炸裂,唯一完好的只有作爲着力點的手柄部分。
通過這枚手柄,羅阿成功辨認出了投擲道具的種類。
“黑鍵?教會的人?”
下一秒,黑暗之中亮起了火光,熊熊燃燒着的火焰。
火焰照亮了藏身於暗處的身影,黑色的修道服,天藍色的短髮和眼眸的少女,臉上的憎惡與仇恨比手中的火焰更加熾烈。
少女咬緊牙關,甚至咬出了血,血液伴隨着充滿殺意的聲音從牙齒的縫隙中滲出。
“終於找到你了,羅阿!!!”
ps:別懷疑,羅阿有這個能力。他本身就是玩弄靈脈的高手,他幹過的事包括但不限於獻祭城市,與靈脈聯結進行超速恢復,導致愛爾奎特每次殺他都是把他和附近的大地一起消滅,可見他在這方面的造詣。而且從對話中也不難看出,他爲了聖盃準備了很長時間。至於爲什麼他會盯上聖盃,不急,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