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劃過天空,一處水面上只見白茫茫一片。紫虛一揮手一道功德之力浮現,隨後快速旋轉消失於無形。
“道祖、這一片地方被設下了極爲高明的陣法,小人實力低微無法進入水下取到四海龍宮所遺留下來的神力“。傀一站在天空,對着身旁的紫虛恭恭敬敬的說着。
紫虛心念一動,功德之力浮現在雙目中,茫茫迷霧隨之大變,只見無數蝦兵蟹將的虛影出現在其中,眉頭逐漸皺緊。本以爲這一次獲取四海龍宮所遺留下來的神力應該十分簡單,可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錯了。
目光看向下方水面,不由得一愣,只見一條小船正在往此地緩緩划來。
下意識看過去,平靜的心湖泛起一絲波瀾。是他和她?沒想到居然會以現在這種方式遇見,實在是讓人詫異。
小船之上汪賀披頭散髮的仰天長笑,歡快的不能自己,對着身旁的魏舒菲大聲說着:“我找到了、找到了。這裡就是傳說中四海龍王離去之時,所遺留下來的寶藏之地“。
“紫虛你害我如此之慘,等我取得了四海龍王的寶藏,就來找你報這血海深仇“。汪賀狀若瘋癲對着這茫茫水面大聲呵斥着。
看着宛如瘋子一樣的汪賀,魏舒菲忍不住對着他相勸:“放棄吧、瞭解越多,你應該對這樣的結果越慶幸“。
“慶幸?“。汪賀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目光死死的盯着魏舒菲盯着她的神情變化。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一絲殘忍的笑。
看着汪賀那絲殘忍的笑意,魏舒菲心中泛起一股撕疼痛感,但強忍着並沒有表露出來。就和她剛剛說的一樣,有時候瞭解的越多,她纔會對現在的結果越慶幸。畢竟以紫虛、以天道公司的地位,想要讓他們魂飛魄散僅僅只需要一句話。
“憐憫?還是認爲我可憐?“。汪賀一直在注視着魏舒菲的神情變化,對着她冷冷的說着。語氣之中的殺意,不加掩飾的蔓延開來。
魏舒菲下意識的輕嘆一聲:“你已經瘋了……“。
“對、我就是一個瘋子,當我被在中趕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離我而去“。汪賀對着魏舒菲大聲說着神情很是激動。
說完不等魏舒菲回覆,扯着嗓子在這片水面濃霧之中咆哮:“去啊、去找你的老情人,去過你的貴婦人生活,跟着我這個瘋子做什麼?“。
“喊吧、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點,你就喊吧“。魏舒菲說完轉身看向相反的放心,可心中卻在滴血。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骨子裡傳統的女人。哪怕汪賀已經瘋了,但他確是自己孩子的父親,自己的丈夫。
汪賀聽着這句冷漠的話,手背的青筋一根根爆起,滔天的怒火衝心中滾滾而上。於是轉身,用手指着魏舒菲:“你怕、你不敢,你怕你的老情人紫虛羞辱你,所以你纔不願去離去的是不是?“。
“哈哈哈……“。汪賀仰天再次一笑,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從小船網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用手一把抓住魏舒菲的下吧:“去啊,你不是和他餘情未了嗎?只要你滴下兩滴淚水,那又怎麼會拒絕你的投懷送抱“。
“對了、你還可以告訴他紫虛,我汪賀有着驚天奇遇,即將把他亂劍分屍“。汪賀對着魏舒菲大聲的說着。
“啪……“。
清脆的巴掌生在此地響起,汪賀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雙目中滿是不敢置信的光芒。沒想到魏舒菲居然敢打他?這是這些年來的第一次。居然爲了她的老情人,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說夠了沒有?你如果想讓你的兒子沒有父親,那你就去做吧“。魏舒菲輕輕說完這句話好似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汪賀他被家族掃地出門,自己爲了他和兒子付出了多少他知道嗎?。不過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誰讓自己僅僅只是一個女人。
重重一聲嘆息轉身看向四周水面的濃霧,耳邊難得的清靜了幾分。
汪賀捂着那被扇耳光的臉,雙目中閃爍着憤怒和殺氣。可最後僅存的哪一點良知,還是將腦海中那些瘋狂的念頭壓了下來:“紫虛以爲不讓我進入虛幻中千世界就能讓我如同螻蟻一樣的活着,可惜他並不知道我不僅得到了靈石,居然還找到了一本東海龍宮所遺留下來的修行功法“。
“這是上天要絕你,報應啊報應“。汪賀對着天空大喊着。
可隨後卻又話鋒一轉:“當初我能把你趕回老家,我能讓你離開舒菲,我能讓你數年不敢出門。那我現在一樣可以“。
“不、這些遠遠不夠,只有把你碎屍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汪賀下意識的把頭搖了一下,隨後咬牙切齒的說着。
聽着汪賀那如同瘋子一般的言論,魏舒菲還是忍不住說着,聲音順着風飄了過來:“其實你心裡明白,別說是紫虛。就算劉明借住天道公司的虛幻中千世界,所獲得的力量也是你所無法媲美的“。
“放棄你這個無知而又可笑的念頭吧,別讓我們的兒子失去一位父親“。魏舒菲緩緩的說着,由於這句話說過無數遍,故此十分平淡。
汪賀的嘴角的冷笑更加濃厚了幾分:“口口聲聲說爲了兒子、爲了兒子。只有你自己才真正明白,這樣勸我其實是爲了你的情人“。
“爲了情人?“。聽着這刺耳的幾個字,魏舒菲發出一聲苦笑。
目光看着無盡迷霧,好似回到數年之前:“當初是誰讓雅婷她們騙我去酒店?當初是誰讓她們偷偷在茶水中下藥。當初又是誰睡在了我的身邊,並且讓我有了身孕“。
“當初是誰威脅我,如果敢打掉孩子,就會對付紫虛以及劉明等人。當初又是誰信誓旦旦的發下誓言,只要我安心待產,做一位合格的母親,一位合格的妻子就能讓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從今往後不會在找紫虛他們的麻煩?“。魏舒菲看着水面,每問一句變冷了一分,當最後一個問句問完之後自身冷的如同冰雕一般。
當初在酒店之外自己看到紫虛的時候多麼震驚,他可知道。當初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難道真的以爲天衣無縫?。只不過自己是他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除了獨自傷心,又能做什麼?。
“這、這是誰告訴你的“。汪賀頓時慌了神。
魏舒菲的雙眼劃過一滴淚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我這一生別無所求,只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一聲長嘆從天際之上響起,魏舒菲和汪賀同時一驚。
“誰?是誰“。汪賀對着天上咆哮着。
紫虛帶着傀一出現在水面上,就這麼看着冷如冰雕一般的魏舒菲,雙目中泛起複雜的目光。本以爲是虛幻中千世界帶來的因果讓自己無法成仙,可現在才發現大錯特錯。
虛幻中千世界帶來的好處是兩方大千世界共有的,至於帶來的壞處自然需要兩方大千世界共同承擔。又如何能成爲自己成仙的因果牽絆,硬生生成爲仙路的絆腳石。
千想萬想,千思萬思,沒想到居然是這一件幾乎快要遺忘了的事情。雖然自己一直說不在意,可內心深處卻任然有着這一道印記。
如今既然已經找到了原因,那也時候讓自己直接面對了。
“是你、一定是你通風報信,所以他纔會出現在這裡“。汪賀如同炸毛的貓,對着魏舒菲扯着嗓子大喊着。
雙目通紅,青筋暴起:“紫虛、你讓我如同喪家之犬,今天就拿命來“。
話音一落,一塊靈石破碎,化爲光芒張牙舞爪撲向紫虛。
魏舒菲大驚失色,連忙轉身大喊:“不要“。
傀一將手攤開,水面傳來一聲炸響,一股水浪衝天而起化爲水龍對着汪賀迎了上去。
水龍揮動一下龍爪,汪賀隨之擊飛。傀一將手輕輕一翻,水龍化爲一道囚籠將他牢牢的困在水面上。
“區區一個築基修爲的螻蟻,也敢對道主出手“。傀一的聲音在此地炸響,無數的憤怒毫不掩飾的蔓延開來。若不是看這船上的女子和道主有舊,自己早已將他挫骨揚灰,受烈火焚魂之苦。
汪賀吐出一口鮮血想要大聲怒罵,但在這囚籠之中卻說不出話來。
“當初你懷孕了?“。紫虛看着魏舒菲對着他詢問着。這件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所以纔會如此震驚。
魏舒菲緩緩點頭:“是汪賀唆使孫雅婷以及周雪霏下的藥“。
“只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魏舒菲對着紫虛說着,想到當年神情有些動容。
紫虛的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畫面:“如此說來是我當初冤枉了你“。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魏舒菲對着紫虛反問。
紫虛嘴脣動了動,將目光看向囚籠之中的汪賀:“你想讓我怎麼處置他“。
“我想讓你放了他,但他畢竟給你帶來了莫大的傷害,所以我無權向你建議什麼“。魏舒菲對着紫虛緩緩說着。
汪賀在囚籠之中露出憤怒的目光,不同的拍打着前方的水牆,好似有無數謾罵正在洶涌而出。
紫虛注視着魏舒菲,見她雙目中閃爍出痛苦的目光,於是緩緩出言:“我可以饒他不死,以此作爲以前我冤枉你的報酬“。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打入水底囚禁五十年,每月皆受一次寒冰穿心之苦,盡廢其修爲。不知你可恨我?“。紫虛對着魏舒菲詢問。
魏舒菲微微閉目,眼角逐漸溼潤:“這是他咎由自取,但我有一個請求“。
“能否讓我隨時帶着孩子來看他“。魏舒菲對着紫虛詢問。
紫虛緩緩點頭:“可以“。
“那從今往後你我之間,無恩無怨“。魏舒菲緩緩的說着,當這句話出口,感覺心中少了點什麼。
紫虛心中一輕,枷鎖盡去,一絲光澤在身上若隱若現彷彿無垢之人一般。隨後功德之力蔓延開來,在腳下的水面泛起一道又一道光芒。
“轟“。
水面突然傳來一聲炸響,一個水人對着紫虛躬身一禮:“參見道主“。
“廢其修爲打入水底五十年,每月皆受一次寒冰穿心之苦“。紫虛對着那水人吩咐。
水人對着紫虛躬身一禮:“遵道主法旨“。
話音一落,隨手一揮,帶着這囚籠往水底轉起。
紫虛帶着傀一身形變淡,隨後消失不見。
魏舒菲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空空蕩蕩的水面,只留下無盡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