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到一處房間的門前停止,隨後身形變淡消失於無形。
跟在後面的酆紋和楊粟兩人互望一眼,心中似有所悟。
稍微思索,酆紋暗自一咬牙上前了一步,就要去敲擊房門。
“紋哥你想過沒有,萬一這裡面的人不是白知府,或者不僅僅只有白知府。那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情況,你可要想清楚“。楊粟見酆紋就要敲門,於是下意識的說着。
酆紋對着楊粟小聲的反問:“你認爲我們還有退縮的機會嗎?“。
楊粟不在言語,仔細回想着一路上好似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感覺到了一絲可怕。
“砰砰砰……“。
敲門聲連響三聲,穿過房門往裡面蔓延開來。
“請進“。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隨後飄了過來。
酆紋和楊粟互望一眼,然後整了整衣服,一連鄭重的將門打開。畢竟他們要見的可是城隍之父,哪怕宣稱已然斷絕了父子之情,但他們還是不敢怠慢。
白渺手持竹簡,坐在一方木製的椅子上細細品讀,好似迎接他的並非死亡而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旅行。雖說他被罷官之時還有點不甘,但事到如今早已將其看開了。
酆紋和楊粟見房間之中只有白渺一人,於是在心中大舒一口氣。兩名將房門合上,然後走向白渺。
“見過白知府“。楊粟和酆紋兩人對着白渺躬身一禮。
聽着這兩道陌生的聲音,白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既不是西府隍也不是烈陽宗弟子,更不上自己熟知的任何一人的聲音。
擡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白渺不由得一愣:“你們是?……“。
“固雲城隍大弟子酆紋,我旁邊這位是我的好友楊粟“。酆紋對着白渺恭恭敬敬的回覆着。
白渺瞬間反應了過來,立即將手中的竹簡放到案几上,隨即站了起來:“你、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我們自然是潛進來的“。不等酆紋回覆,楊粟搶先答覆。
白渺露出不相信的目光:“府外有府兵鎮守,你們又怎麼可能潛入的進來“。
“罷了、這個問題到了此時好似並沒有如此重要。其實老夫早就想死了,只可惜連累了我白氏上下數百條性命“。白渺話一出口,隨即又是一嘆。
目光看向酆紋:“你是鈺平的大弟子?“。
“正是“。酆紋本來想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但見他看的如此之開,也就沒有在多言。
白渺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好似陷入回憶之中:“鈺平應該很恨我吧“。
“師尊說過,白知府是石襄府的知府,同時又是白氏的族長。當初能做到那一個地步,已然殊爲不易“。酆紋對着白渺回覆着。
楊粟在一旁安靜的傾聽,同時密切留意外面的動靜。
白渺聽到酆紋的回覆,下意識的便脫口而出,語氣中泛起波瀾:“他如今過的怎麼樣“。
“天道宗掌門二弟子,固雲五府城隍,掌五府之地陰魂最終歸宿之所。手握數萬陰兵,使得東西南北四府隍不敢侵犯“。楊粟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言對着白渺詢問。以城隍現在的威勢,又何必問出這樣的話。
聽着楊粟的回覆,白渺不由得默然。其實關於這些,他早已知道,只不過從別處聽來的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半晌之後,方纔出言:“如今他能有這樣的威勢,我白渺此生已然無憾“。
“你們不辭勞苦,如今又冒着巨大的風險前來,究竟所爲何事“。白渺話一說完,隨即換了一個話題。
酆紋見白渺詢問來意,於是也不在隱瞞:“師尊讓我們前來,就是想問白知府,當初師尊的孩子究竟流落與何方“。
“你說什麼?我的孫子兒不見了?“。白渺神情大變,對着酆紋反問。
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白渺下意識的搖了一下頭:“不可能,按理說我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孫兒,不應該和鈺平他們分開的“。
“如此說來,就連白知府都不知道下落?“。酆紋聽到這裡,只感覺一顆心涼了半截。
楊粟不由得大急,他和酆紋兩人擔驚受怕的進來,不就是爲了打聽下落。如此看來,好像他們做了無用功:“白知府、還請你在好好想想“。
“當年老夫暗中放行,隨後便是面對來着烈陽宗的責問,根本就來不及打探他們的情況“。白渺對着楊粟和酆紋解釋着,如今自己以是將死之人,又怎麼會對他們隱瞞。
楊粟不由得將眉頭皺緊,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股煩躁。
“那不知白知府可知倪蘭的行蹤“。酆紋稍微思索,對着白渺詢問。既然無法直接知道小師弟的下落,那隻能退而求次。
倪蘭?白渺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麼,對着酆紋和楊粟兩人詢問:“你們究竟是如何進來的“。
“方纔在府外,有一羣火鳥硬闖府門,於是我們便乘機潛入了進來“。雖然不知道白渺爲何突然詢問這件事情,但酆紋還是老老實實的對着他交代。
楊粟也露出不解的目光,對着白渺詢問:“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
“一羣火鳥?“。白渺逐漸陷入沉思是。
半晌之後往前走了兩步,不由得一嘆:“傻孩子、果然是一個傻孩子,爲我這把老骨頭冒險值得嗎?“。
白渺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眼角,這才返現手上有點溼潤。
“值得、爲什麼不值得“。一道聲音響起,隨後朵朵火焰匯聚,倪蘭出現在房屋之中。
白渺看着眼前的倪蘭,語氣逐漸低沉:“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不知道,老夫罷官其實是針對你設的一個局“。
“無非是有人看倪蘭不順眼,想以此作爲要挾,將倪蘭斬盡殺絕罷了“。倪蘭對着白渺解釋着,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白渺再次一嘆:“自從那次大變之後,一直到如今。若非你倪蘭力保,只怕老夫以及白氏數百人早已去了陰界。你對我白氏之恩早已到了極致,又何必如此之傻的跳進來“。
“倪蘭雖然是一女子,但也恩怨分明。兒時若非是伯父施以粥食,倪蘭一家早已做了陰魂,又哪裡會有今日。況且有些事情,就算我想躲也躲不掉“。倪蘭對着白渺回覆着,語氣十分堅定。可話裡話外,又好似在說給其餘人聽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