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前川花梨的媽媽,霧原秋之前見過兩次,但不是光線昏暗就是匆匆一瞥,沒怎麼看清容貌,而警署大廳裡的光線就好多了,霧原秋只遠遠看了一眼,就有些理解禿頭色鬼爲什麼總想襲擊她了。
她大約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這會兒微微低着頭坐在等候椅上,被晨曦一映,身形輪廓看上去非常單薄柔弱,而烏黑的長髮在腦後挽了個簡單髮髻,顯露出優美修長的脖頸,更是讓她顯得非常溫順。
五官也很秀美,柳眉細細,眼波濛濛,還不自覺的低垂眼瞼,只有睫毛輕顫,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很容易激起男性的暴虐慾望。
換句話說,她看起來真的特別好欺負,給人一種無論你怎麼對待她她都不敢反抗的印象。
難怪啊難怪……
霧原秋只遠遠看了一眼,就被前川花梨發現了。她馬上跳下等候椅,還拉了拉她媽媽的衣襬。
霧原秋趕緊快步走過去,客氣地問道:“怎麼還沒回去?”
前川花梨的媽媽輕輕按了按女兒的小腦袋,帶着女兒一起深深鞠躬,等直起身才用手語說:“謝謝,真的十分感謝。”
昨天夜裡她其實也被嚇壞了,腦子轉不過來,等到了警署被問詢後,瞭解到自己曾經面對過什麼,才慢慢反應過來霧原秋不但救了她,更是救了她女兒。
她真的很感激,如果沒有霧原秋果敢地破牆而入,很難說她母女會受到什麼傷害,所以她被通知可以回家了也一直沒走,就在這裡等着道謝。
搞得這麼正式,霧原秋倒是覺得有些尷尬了,連忙擺手道:“不必客氣。”
前川花梨的媽媽再次鞠躬,而前川花梨則仰着小臉,遞給他一張打印紙。
霧原秋接過來一瞧,發現是張鉛筆畫,一個佔了大半張紙的火柴人正把一個扭曲的火柴人打飛。大概是畫的昨晚的那一幕吧,估計是警察爲了哄她玩給了她紙筆,不過這樣也不錯,她還有閒心畫畫,至少說明她沒受多大的心理創傷。
也許她都不太理解自己昨晚遇到了什麼危險,不清楚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
霧原秋略看了看,便把畫好好收了起來,揉了揉前川花梨的小腦袋,稱讚道:“畫得很好。”
“我以後還會給大哥哥畫的。”前川花梨說話語速有點慢,但很認真的在保證。
“謝謝。”
霧原秋覺得這小蘿莉真乖,奶聲奶氣很好玩,決定以後自己也要生個女兒,最起碼先有個乖巧的女兒後,再考慮要個狗都嫌的兒子,然後他望向了花梨的媽媽,問道:“現在回去吧?”
前川花梨的媽媽柔順點頭,然後三個人就一起出發了。
她不說話,前川花梨大概養成習慣了,也不怎麼說話,母女二人都超級安靜,倒是霧原秋走了一陣子覺得有點難受了,主動挑起話題聊了聊天。
其實該算是自我介紹了,不過也總算知道了花梨媽媽的名字——前川美咲,也知道她們是四國人,搬到札幌才一年。
再多就不知道了,前川美咲似乎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霧原秋對此表示尊重,轉而去買了些飯糰,讓三個人大概填了填肚子。
前川美咲想付錢,但被他拒絕了,他其實不太缺錢用,好歹穿越過來兩年了,哪怕一直待在特殊養護院裡,他也想辦法撈了一筆,目前手頭還算寬裕。
一路步行,很快三個人就回到了廉價公寓樓,撕掉了警方的封條,然後就開始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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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失不算太大,就是有些麻煩。
公寓房間比較小比較悶,前川美咲一般會在睡前讓窗戶開着一條縫透氣,要睡覺了纔會鎖死,昨晚禿頭色鬼是拉開窗戶進來的,倒沒對窗戶造成什麼損壞,就是榻榻米沾了血跡需要清理,搏鬥時打壞了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就是牆上破了一個大洞。
霧原秋聯繫了公寓樓的物業管理公司,希望他們能派人幫忙把洞補起來。物業管理公司早已經得到警方通知了,心裡有數,態度倒還算好,馬上表示會聯絡負責房屋修繕的關聯企業,儘快派人過去進行維修,但之前需要讓保險公司上門拍個照,他們是投過意外損失險的。
這倒是一片好心,能讓前川美咲少花點錢——她堅持要付修牆的錢,態度很堅決,霧原秋也不好拒絕,不然就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了,所以他也沒意見,就等着保險公司上門,但前川美咲都把榻榻米上的血跡清理乾淨了,保險公司的人竟然還沒來。
霧原秋又一個電話給物業管理公司打了過去,那邊表示已經通知保險公司了,保險公司正在走程序,請他耐心等等,不要着急。
但不急不行,霧原秋很是無奈,現在兩間公寓連在一起了,一邊是年輕媽媽帶着女兒,一邊是他這個大男人,這怎麼住?
變相同居嗎?
雖然也不是不行……
不,肯定不行的,兩邊都尷尬!
他有點想自己去找人修了,但自己找人修更貴,會給前川美咲增加負擔,還涉及到她將來退租會不會扯皮,所以想來想去,還得接着等。
…………
霧原秋忙着和物業管理公司扯皮時,佐藤千歲大模大樣進了學校的職員室,打着幫監督教師取資料的旗號,打開文件櫃就開始翻查。
沒有人懷疑她,一個纖細可愛的少女,月牙眼彎彎,笑起來酒窩甜甜,怎麼可能撒謊騙人呢?
不會的,不會的!
她就在那裡毫無阻撓地隨意翻看學生檔案,而且只看男生的,尤其注意照片。
小子,你以爲像狗一樣跑了就沒事了嗎?
不把事情說清楚,這事不算完!
她不認識霧原秋,但認識他身上穿的校服,知道大家都是私立清水高校的學生,只是判斷不好他的年齡,覺得好像比自己大一兩歲,應該是個前輩。
她從二年級的學生檔案翻起,找了一圈沒找到,又去翻三年級的,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最後把一年級的從一班翻到了七班,才猛然眼睛一亮,終於看到了那張印象深刻的面孔。
好小子,原來你是我的同級生,咱們要在一個學校待三年。
這次看你往哪跑!
她仔細看了看照片,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讓微笑着的霧原秋變成了苦瓜臉,這才稍稍解恨——混蛋,你帶着戰利品跑了也就算了,還把我自己扔在了兇案現場,害我被警察問了五六個小時。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共同戰鬥過的同伴?
你是人嗎?
她解完了恨,這纔開始仔細看霧原秋的學生檔案。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這道理她還是懂的,而且要是能發現點什麼小秘密,直接揪住霧原秋的小尾巴,那豈不美哉!
八月的生日嗎?原來只比我大一個月啊!
咦,爲什麼沒有學生履歷?
沒上過小學?沒上過國中?呃,霧島市特殊養護院……這是什麼鬼地方?
她掏出手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終於搞清這是什麼地方了,表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了。
這小子原來是個孤兒嗎?這真是沒想到,而且入學成績還這麼好,以前吃過不少苦頭吧?
她其實對霧原秋印象很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爲了陌生人直面殺人兇手,哪怕這傢伙很沒道德地搶走了“共同戰利品”,她對他的印象依舊不錯,但在她看來,那顆充滿超自然色彩的珠子該由兩個人共同分配,就算霧原秋出力更多,承受的危險更大,該歸他所有,也該讓她仔細看看,好好研究一下,這纔算公平。
真的很好奇啊,那麼奇異的現象,裡面肯定有着什麼大秘密。
真的想知道!
佐藤千歲又回憶起電車裡的事了,記起了“電車怪物”和霧原秋那極度暴力的打鬥,遠遠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不由更是心頭火熱——她也不求別的,萬一真有什麼大秘密,她只要分潤一點好處,能治好她的哮喘就夠了。
她一邊思考着,一邊看完了霧原秋的學生檔案,沒多少收穫,主要是霧原秋的學生履歷比白紙強不了多少,給人感覺他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
最後,她用手機拍了霧原秋的住址和電話號碼,然後就直奔一年七班而去,發現他果然請假沒來上學。
這倒在她意料之中,昨天霧原秋傷得也不輕,這會兒八成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家躺着呢,來上學才奇怪。
她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兒,覺得等不了了,昨天夜裡她就胡思亂想了一夜,可不想再來一次,直接選擇了逃學。
她要去找霧原秋,當着面把事情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