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王積居然提前被我們吵醒了,看看時間,離檢票還有3個半小時。我當即說道:“對不住,我們說話太響了,要不你再去睡一會?”
王積道:“不睡了,也睡不着了。我去洗個澡,收拾一下,聽說衣衫不整是不能坐飛機的。”
聽到這,老羅疑惑道:“王積你要去哪裡?”
不等王積回答,我先說道:“他要去愛T堡,我給準的假。”
老羅道:“我記得前段時間你不是在談戀愛嗎?現在去找人家啦?”
見王積面色微變,我趕緊打發他去洗澡,在他走後,我才低聲對老羅道:“他那個談戀愛的女黑客死了,是熬夜導致的過勞死。”
老羅瞪大了眼睛,手指點了點王積離開的方向,以示詢問。我默默的點頭回答。得到答案的老羅低聲道:“行,事到如今也只好讓他去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對了,這件事的進度你們辦得怎麼樣了?”說着還指了指門外的生態艙。
當下,我把情況簡要的敘述了一下。聽完後,老羅略作思考,道:“你做的很對,訪客之間的矛盾,我們還是以勸爲主。畢竟開門做生意,不管哪裡來的都是客嘛。”
正說着呢,王積已經洗好了澡,擦着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問道:“有沒有晚飯吃啊?”
我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6點了,老羅看了看錶,大手一揮道:“走,今天跟我出去吃一頓好的,就當給你踐行了。”
說着又望向朱秘書道:“小朱,你也一起來吧,忙了一天怎麼能不祭一下五臟廟呢?我給你整點白乾怎麼樣?”
聽到有酒喝,朱秘書立刻嚥了口唾沫,但嘴裡還是說道:“這不好吧。”
老羅當即伸手拉起他,強勢的道:“有啥不好的,你們少爺又沒在治療,你坐在這光看那R國妞幹啥?當心看多了少爺吃起醋來,你可就慘了。來來來,都去吃飯了。”說罷拉着朱秘書就往外走,朱秘書半推半就的也就跟着出去了。
我站起身來,也準備跟老羅一起去,誰知道老羅突然來了一句:“念君你留在這裡,我們吃完了會再帶點給你的。”
我呆了呆道:“不帶我去啊?”
老羅道:“總要有人留守的,你看這裡留誰合適啊?再說手串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還想讓我請你吃飯?”
我道:“行,算你狠。”
看着這一干人等樂呵呵的出去了,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正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呢,赤松光突然推門進來,見了我,低聲道:“董桑,哇想聯繫一下哇的妹妹可以嗎?”
我道:“可以。”便幫他把麥克風調到了呼叫住客模式。
他見我還帶着耳機,就說道:“哇想單獨和我妹妹聊一聊可以嗎?”
我道:“可以。”便摘下耳機,坐到了一旁。
當下,赤松光就拿着麥克風用R語與房間裡的菊子交流起來。我挺好奇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無奈沒學過R語,沒辦法知道詳情。
不過監控的下方時不時的出現一排小字,原來是翻譯軟件沒有關掉。赤松光當時的情緒也非常激動,以至於並沒有注意到這行小字。
這一下我1.5的視力就派上用場了,於是我集中注意力,緊盯着監控。只見上面顯示着一排字,看語氣就像是赤松光的,上面說道:“你好生休息,不要多想,我會把你接回去的。”
菊子道:“你現在爲什麼又同意我與他交往了?”
赤松光道:“沒有的事,我只是在盡我醫生的責任。”
菊子道:“可是按照以往,你是不會同意的,哪怕是片刻時間。”
赤松光道:“因爲你們現在都是病人,需要彼此相互啓迪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菊子想了想,突然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的話讓我一驚,連忙看向電腦,發現她的各項數值雖然偏高,但還在正常值以內,而且報警器也沒發出聲響。
此時的赤松光則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說道:“沒有的事,你不要亂想。”
而菊子也察覺到了異樣,不依不饒道:“那剛纔的沉默是怎麼回事?”
赤松光又沉默了,趁此機會,菊子質問道:“那現在的沉默又是怎麼回事?你別想騙我!”
被點穿心事的赤松光怒道:“我說了你別亂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剛說完,菊子又質問道:“那麼爲什麼陸君可以離開這間房間,而我卻不行?”
這一下赤松光徹底無語了,他憋了半天才說道:“你多慮了。”只是這聲音極度沒有底氣。
菊子如何能察覺不到他語氣的變化,低頭思慮了片刻,又問道:“那麼陸君還活着嗎?”
赤松光道:“他還活着。”這個還字等於是承認了剛剛所說的都是假的。
菊子落寞的看着地面,道:“是不是我可以救他?”
赤松光想了想道:“是的。”
菊子擡起頭問道:“哥哥,你是放下了成見嗎?”
赤松光道:“我沒有原諒他的意思,我只是在盡我醫生的職責而已。”
菊子道:“那你爲什麼讓我來治療他?”
赤松光道:“沒有爲什麼,只是治療而已!”
菊子道:“所以要用自己的妹妹來當藥嗎?”
赤松光道:“你不要多想了,也不要用這樣的話來套取什麼。我是不會忘記他們曾經對我爺爺做過的事的。如果不是他們賜予的刀傷,爺爺也許現在還活着。”
菊子反駁道:“可是我們也曾經對他們造成過傷害,難道不是嗎?”
赤松光厲聲道:“住嘴,這種話是我們家的人應該說出來的嗎?你跟着那個有錢的二代學到的都是這些荒誕邏輯嗎?”
菊子還要再說,赤松光打斷了她,怒斥道:“別忘了是誰給你機會和他在一起的,當這件事結束了,你就和他分手,永遠也別再見!”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我出言打斷他道:“赤松大夫,不是死者爲大嗎?你這樣對她大吼大叫的,這不是太不尊重死者了嗎?”
赤松光立刻被我這句話說的啞口無言,片刻後,他纔對着麥克風說道:“總知,這件事就這麼辦吧。”說完,便看也不看監控的離開了。
房間裡只留下了我一個人,獨自對着監控。有心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撫一下菊子,可是看赤松光之前的態度,這話就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口。
當夜,我的心情也被弄的糟糕透了,連晚飯也吃不下。王積吃完飯直接就去了機場,老羅回來以後,看這裡沒什麼事,也就回家去了。他畢竟是已婚人士了,那麼多天沒見嫂子了,也是時候該團聚一下了。而朱秘書被老羅灌了不少酒,此刻正躺在王積的牀上呼呼大睡。
此時此刻,房間裡又只剩下了我一個,當然還有監控中默默流淚的菊子。我越看心裡越覺得煩躁,這個時候要是能有地方排遣一下煩惱就好了。突然我想起了奶奶,便將監控調到奶奶房間,此刻奶奶正在專注的看着電視。本來不該打擾她的,可是我心裡實在難受不已,便拿起麥克風,按下了說話鍵,對着話筒說道:“奶奶,我來看你了。”
奶奶立刻感覺到了,她朝左右看看,問道:“是君君嗎?你人在哪裡啊?”
我道:“奶奶,我現在在外面,沒有到房間裡來。我是通過通話功能聯繫到你的。”
奶奶道:“原來是這樣啊。你最近挺忙的吧,今天怎麼有空來找奶奶啦?”
我嘆了口氣道:“奶奶,我今天在公司碰到一件挺煩的事。”
“什麼事啊?說給奶奶聽聽。”她說着就把電視機關上了。
於是我把關於陸少雲和菊子的事簡略的向奶奶說了一遍。奶奶就一直靜靜的聽着我說話,不插嘴也不打斷,彷彿入定了一般。
直到我說完,奶奶才道:“他們R國人最壞了,特別是R國男人,當他們的女人最苦了。當初他們侵略我們的時候,慰安婦還要屬他們R國人最多。”
我道:“奶奶,你是怎麼知道的?”
奶奶笑道:“我當然知道啦,這種事情又不是隻有你們小年輕才能知道的。”
我道:“那奶奶你跟我說說,你還知道什麼。”
奶奶道:“我知道的那可多了,他們R國男人一直大男子主義,天天晚上要在外面喝醉了酒纔回家。做老婆的還不能先睡覺,一定要等着他回來伺候他睡下了才能睡。我就覺得憑什麼?你爺爺以前算是能喝酒了,也沒有要我那樣做,都是自己晚上回來洗了睡。又不是重病在牀,那麼大個人,還要老婆伺候,多不像話呀。”
聽了她的話,我不禁莞爾,奶奶畢竟是奶奶,她那個時代的人總有那個時代人的偏見。
見我不說話,奶奶又道:“君君,你去跟那個R國的小姑娘說,讓她自己拿主意,別聽她哥的。這羣男人自己還不能照顧自己呢,憑什麼決定別人的婚姻大事!”
正在此時,赤松光正推門進來,聽到了奶奶的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別提多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