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日子到來後,於揚他們終於告別分離,又可以整天整天地膩在一起。對他們來說,有一個更驚爆的消息,據說秦雪說轉學去美國唸書了。
誰都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包括她自己。
放假後,她曾經努力讓自己忙碌了起來,想要忘卻一切,常常,她會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人在旁邊詆譭自已,於是便不分場合的情緒失控。她常常被惡夢驚醒,醒來後沒來由的感傷,她不知道自已這是怎麼了。
父母看着她的狀態,只能加快了一切的手續辦理,希望儘快帶着孩子擺脫這場鬧劇。
終於當母親告訴她他們決定送她去美國上學時,她沒有曾經的嚮往和興奮,而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和反抗,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跟我商量就這樣替我做決定?”秦雪一遍又一遍地質問。
“我們也是希望你好,這不是你一直嚮往的學校嗎?”她的母親只能無奈地寬慰。
“你們根本不懂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掙扎和反抗,可是她也清楚,自已的父親是多麼強勢,他做的決定不會允許別人輕易更改。
一切已成定局,她再反抗也是枉然。她就這樣含淚被送上飛機,來到了那個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父母的作法給她帶來更沉重的挫敗感,讓她覺着自己像個落荒而逃的敗兵,也因此她把自己逼得更像個困獸,哪怕到了美國,她仍然沒能釋懷。
到了美國,她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脾氣變得格外暴躁。她甚至會在自已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給於揚打電話。
這天於揚和曉婧正在吃飯,突然於揚的手機響了起來。陌生的號碼,顯示是境外的來電,於揚也沒多想,便就接了起來:“你好,哪位?”
“於揚,你是於揚嗎?”
“你是?”
“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你好狠心。你輕而易舉就把我拋之腦後,可爲什麼我卻怎麼都忘不了你?”聽電話那頭這樣說,於揚的臉色瞬間變了。
曉婧原也沒在意來電,正要夾菜給他,卻發現他的表情不太對:“怎麼了?誰的電話?”
“對不起,秦雪,我們真的不必要再有往來了,你去美國唸書我挺替你開心的,祝你學習有成,那就這樣,我掛了。”於揚感覺一陣頭皮發麻,都越洋了還這樣癡纏,自已究竟是哪裡好了?所幸,他看到曉婧面對這事時平靜的臉龐,一顆懸着的心才終於平靜下來。
一聽秦雪兩個字,曉婧便立即反應了過來,看於揚掛完電話,她一句都沒有多問,只是繼續推薦着剛剛覺得好吃的菜:“你快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於揚自然心領神會的塞進嘴裡,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哇,好辣。”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也就各自沒太往心裡去。通過這陣子的相處,彼此間更信任和堅定,所以無須更多的言語,便是情人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於揚的匆忙掛電話,又激怒了秦雪,她將電話砸了出去。這種時不時的過激行爲再一次嚇到她的母親,她不得已只能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父親聽說了她到美國後的情況,又心疼又氣惱,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因爲一個男孩子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思前想後,覺得一定要出一口惡氣。在他看來,感情都是雙方面的,於揚這個小子一定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雪兒的事情,纔會讓她的精神崩潰。
他全然沒有意識到,正是自己給孩子太優越、太順利的環境,讓她變得爭強好勝,眼裡只有自己。這樣的她從未經歷挫折,眼裡沒有失敗,而一旦遭遇變故,很可能無法承受。
他讓秘書找來了於揚的資料,在家庭關係中發現了於揚父親的信息欄上寫着“鼎新電子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他陷入了片刻沉思,而後便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將要他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在商場浮沉這些年,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只是沒想到這次竟是爲了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交代完,他掛上電話,點上了一根久違的雪茄,原先他已經戒菸多年,今天他才發現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能完全主導的。
新學期生活的開始,人們回到自己的軌跡上,而秦雪也逐漸淡出大家的茶餘飯後。
於揚和曉婧日子終於也跟着平靜了下來,很快就迎來了於揚的生日。
生日前兩週,曉婧便開始跟店裡的蛋糕師傅練習做蛋糕了,她希望能給他一個驚喜。生日當天,曉婧做好蛋糕,並在賀卡上寫下:
於揚,我的生命中因你而精彩。
願你生日快樂!
願我們一直幸福下去!
然後她甜甜地笑着在後面畫了一顆愛心。
於揚喊了很多人一起幫他慶祝。大家都發自內心輕鬆和自在,聚會很盡興,當曉婧端出蛋糕的時候,全體都興奮地唱起了生日歌。於揚看着微微燭光,心裡默默許下了跟曉婧同樣的願望。
吹滅蠟燭後,當燈光亮起來的時候,大家看着於揚親密地摟着曉婧,便開始起鬨地喊着“親一個,親一個”。
於揚很感動曉婧的用心,當着大家的面他俯身嘬了一下她的臉頰。曉婧的臉霎時變得通紅,大家鬧得更歡了。
於揚一塊一塊給大家分着蛋糕,見張齊還鬧個沒完,便塞給他一塊:“趕緊吃吧你,有吃的還塞不住你的嘴。”
“哇,曉婧,你太厲害了,這蛋糕太好吃了。”林夕吃着不由驚呼。
在場的人幾乎都覺得今天的蛋糕格外甜,大概是加了愛情的糖分。只有陳凌例外,在他看來,蛋糕裡滿是失戀的苦。
當大家開心的起鬨、鬧騰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埋頭喝着悶酒。
當別人酒足飯飽後,他卻他自己灌醉了,然後不醒人事地趴在了飯桌上。大家也都喝得半暈半醉,誰也沒在意到平日裡總是清醒的他今天喝得爛醉。漸漸地,有些人陸續起身準備回去了,於揚和張齊也跟着送他們出去。
曉婧收拾完大家給於揚的禮物,看依然趴着的陳凌,便輕輕推了一下想叫醒他:“學長,學長?
經這樣一搖晃,陳凌從迷濛中睜開了眼,恍惚中他看見了面前有一張熟悉的臉龐,那張臉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裡。迷糊中,他想努力看清這張臉,他動容地自言自語:“曉婧,是你嗎?我知道只有在夢裡,你纔會這樣來到我的身邊。”
他用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想要抱住曉婧,生怕她從自己夢裡溜。曉婧對這忽如其來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掙脫,卻反被他抱得更緊。
他的擁抱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正當她左右爲難的時候,張齊衝了過來,拉開了陳凌。一邊拽他,一邊看聽他痛苦地喊着:“爲什麼不是我?”
拉走了陳凌,剩下於揚和曉婧兩人相視而立,尷尬不語。過了好一會,於揚才走過去,拉起曉婧的手說:“我們回去吧。”
曉婧感到於揚前所未有的手勁,掐地她手都變白了,可是她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被他拉着。
今夜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們的身後拖着月光下二人長長的影子。
這晚的事,過後誰也沒有再提過,他們只當成是陳凌的醉話。而陳凌自已經過今天的宣泄,但將心思隱藏的更深,他強迫自已刻意與曉婧保持距離,他用忙碌來填補自已內心的空虛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