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殿下自打回城之後就一直都沒有上過朝,但是這次皇上的命令一下,他直接爽快地就答應了,連半點推辭都沒有。
平日議論聲繁的朝堂,今日安靜無比,只因一身墨色 站在邊上的玄王實在太惹人注目,讓人不敢開口。皇上遲遲未來,衆臣們都離玄王遠遠的,生怕惹怒玄王隨時會遇到什麼危險,哪怕是在皇上的跟前,他們也害怕。
“皇上駕到!”
一道尖細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所有的人立刻整了整衣冠,端正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慕夜錦絲毫沒有放在眼裡,平靜地對視了皇上一眼,眼裡透着輕浮和不屑。
“夜錦,朕聽說你近日一直都留在丞相府中,行爲不檢,甚至還違背當初的諾言逼着丞相幾日後就要娶那安芷顏爲妻?”皇上平和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像是在詢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是!”慕夜錦坦誠承認,沒有絲毫畏懼。別人能夠知道的事情從來都是他無意隱瞞的,但凡他想要隱瞞的事情別人就休想知道分毫。
衆臣也是楞了一些,玄王回答乾淨利索,連半點解釋都沒有,再看皇上的表情,似乎也沒有責備的意味。那這一次,豈不是既沒有皇上誠邀還得罪了玄王。
大家的臉上全都露出惶恐的表情來,如果不是被慕逸川抓住了把柄,他們這些人怎麼敢做出這樣不要命的事情。
“放肆!”剛剛還十分冷靜的皇上一下子就離席而起,一身龍袍也越發襯得整個人怒不可視。“慕夜錦,你眼裡究竟還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身爲我朝皇叔,你就是這樣爲天下人做表率的嗎?”
這纔是真正的皇上,早就已經看不慣慕夜錦的皇上。
“天下人與我何干?想本王母妃被人害死,我被派去漠北送死的時候,天下人可有在乎過我?皇上說的這麼嚴重,只怕是高估本王了。”和皇上比起來,慕夜錦的態度簡直冷淡平靜得出奇。
明明是兄弟,可是皇上的臉上已經涌現出不少的皺紋,連身子都開始變得臃腫起來。可是慕夜錦,卻依舊風華正茂,一舉一動一投一足,都帶着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當初那些想把他送去漠北送死的人沒有得逞,經過這些年的蛻變,慕夜錦的身上反而越來越多了幾分堅不可摧的氣質,大家也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漠北的人對玄王慕夜錦這幾個字這麼恐懼,也明白了慕夜錦的戰神稱號究竟是怎麼來的。
“慕夜錦,你當真要爲了一個女子不顧一切,與朕作對,與天下人爲敵?”皇上心底已經憤怒到極致了,可是在外人的面前,他必須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能讓自己輸給慕夜錦。
“她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妻子,任何人敢碰她分毫,本王定讓他血債血嘗。”
如果說過去的慕夜錦只是目中無人的話,那現在的慕夜錦已經徹底爆發自己的戾氣,即便在皇上面前也沒有絲毫的遮掩了。
羣臣皆怒,一個連皇上都敢不放在眼裡的玄王,將來若是篡位,那哪裡還有衆臣的一條活路。尤其是慕夜錦的那雙眼睛,精明得像是黑夜裡的雄鷹,能輕易就看透別人的心思。先前那些貪官污吏,慕夜錦都沒有向皇上請示,直接就自己把他們給了結了。
一時間既讓百姓稱快,也讓朝中的大臣惶惶不安,生怕哪一天就淪落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慕夜錦!”皇上氣到聲音都要變得聲嘶力竭,慕夜錦答應的那麼爽快,不是因爲給皇上面子,而是來這朝堂宣誓主權和自己的心意的。
“本王對這些堂而皇之的朝堂之事沒有興趣,先告辭了。”慕夜錦轉身離開,路過安淮身邊的時候,還冷笑着說了一句:“安丞相該準備的事情可得好好準備,若是辦砸了,你這顆人頭還能不能好好掛在頭上就不一定了。”
慕夜錦竟然當着皇上的面威脅安丞相,要知道安相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他這樣做,只是再一次打了皇上的臉而已。
安相面色鐵青,看了看皇上,又看了大臣,最後才落在慕夜錦那似笑非笑的臉上。連皇上都奈何不了的玄王,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再露鋒芒,只好悄然忍下。
慕夜錦,實在欺人太甚。
這一日,皇上已經徹底沒有了上朝的心思,只留下安淮在宮裡,然後就退朝讓所有的人全都回去了。
玄王直接回了王府,一進門就看到一抹俏麗的身影,臉色的厲色立馬消失不見,轉而皇上十分溫潤的面孔。
“聽敏姑說我娘身子好些了,就過來看看。”安芷顏剛過來的時候,就聽敏姑說慕夜錦今日上朝去了,原本還以爲他不會這麼快回來的。這麼突然看見,多少讓她心裡還有點緊張起來。
“本王陪你一起!”慕夜錦本來打算去書房的,不過看到安芷顏之後,突然就沒了心思。沉迷就沉迷吧,反正他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恨不得能夠把所有的時間都給她,那就在她面前做一個昏庸好 色的玄王好了,外面現在不是都這麼說他了麼。
“嗯!”本來就是在王府,安芷顏也不能拒絕。而且也習慣了他在身邊,更重要的是安芷顏知道若是自己拒絕了他,一定會讓這個男人不滿的。
後院之中,秦芳的臉色越來越好,時不時和幾個丫鬟說說笑笑,不時又和敏姑一起繡繡東西。
“敏姑,你說芷顏是不是馬上就要和王爺成親了?如果他們成親的話,就會生好幾個可愛的孩子,我們做的東西馬上就能給他們穿了。”
秦芳一邊認真地盯着手中的針線,一邊十分認真地說道,臉上還情不自禁地露出幾抹笑容來。
敏姑在邊上也連連附和着,能夠看到慕夜錦和安芷顏他們兩個成親,也算是了了他們的一樁心願。
安芷顏白淨的臉蛋一下子就泛紅了,露出羞澀的目光,回頭的時候,正好碰到慕夜錦看向她時的炙熱的目光,還有點意味不明的笑意,嚇她趕緊把頭給扭了過去。
一不留神,也不知道拌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子都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慕夜錦及時地抱住了她,也把邊上的敏姑和秦芳給驚擾了起來。
“芷顏,你去哪了,怎麼拿個東西都要這麼久。你快過來看看,這娃娃鞋娘做的好不好,給你以後的孩子做的。不知道你以後會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娘就男女各做了一些。要是日後生的是雙胞胎,那就更好了。”
秦芳把手中的鞋子全部拿了出來,興奮地拿給安芷顏看。若是平常,安芷顏還能說好。可是現在,慕夜錦就在她的身邊,這樣的話,要讓她怎麼說出口。
“怎麼了?芷顏,你怎麼不說話,是娘做的不好看嗎?”秦芳的心智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記性也很差,常常做了這個忘了那個,也只是在對安芷顏的事上纔會稍稍上點心。
見安芷顏沒有搭理,臉上立馬露出失落的神情來。敏姑自然是知道安芷顏的心中的猶豫,但是看到王爺臉上那有些迫切的眼神,敏姑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摻和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娘,很好看,我很喜歡。以後生了孩子,就讓娘帶着她玩,好嗎?”安芷顏是被迫開口的,她怕自己要是再不說話,秦芳都要委屈地哭起來了。
秦芳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慕夜錦也笑了,敏姑更是覺得這樣平淡的幸福有些來之不易。
“好了,你和王爺去吧,娘在這裡和敏姑一起繼續做,只要你喜歡,娘可以做很多很多。”秦芳雖然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但是心裡總覺得對安芷顏有愧疚,希望能夠替她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安芷顏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有些愣住,她今天是特意過來看秦芳的,秦芳看到她也想高興,可是現在秦芳卻是一副要把她推到慕夜錦身邊的樣子。
“芷顏,你愣着幹什麼?快和王爺出去逛街或者玩玩吧,娘好好的不用你管。”秦芳看着安芷顏愣住,反而自己起身把安芷顏推到了慕夜錦的身邊。
“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慕夜錦已經在邊上默默地笑了很久了,現在突然開口對秦芳這麼說,秦芳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滿足又覺得欣慰。
“走吧!”慕夜錦拉了拉安芷顏,將她從秦芳的眼前帶走。
安芷顏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是慕夜錦今天的手似乎有點冰冷,讓她覺得有點寒意。慕夜錦可能也感受到了她手指間的異常,所以直接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這樣,就不冷了。”慕夜錦溫柔地說道,剛剛從宮裡回來,他的身上都透着一股寒氣,也難怪會冷到她。
“你要帶我去哪?”安芷顏被慕夜錦拉着,等到迷迷糊糊的反應過啦的時候,慕夜錦不知道把她往哪裡帶着走了。
“剛剛你娘不是說想要孩子嗎?不如,我們就早點完成她們的心願如何?”慕夜錦的嘴角笑得越來越狡黠,嚇得安芷顏趕緊把手給縮了回來。
進了房門之後,安芷顏發現是書房,才稍稍鬆了口氣。
書房很偏,安靜得像是與外面隔絕開來一樣,房間裡頭過絲絲縷縷的光線,安芷顏幹好能夠看清楚他的臉。
“王爺要處理要事,芷顏就不打擾了。”安芷顏轉身就要開門離開,雖然之前慕夜錦處理奏章的時候她也會在邊上磨墨,有時候他還會告訴她一些不爲人知的情況。但是今天,安芷顏總覺得哪裡說不出來的奇怪,還是先走爲好。
“想走?晚了!”慕夜錦直接就將她一把給拉了回來,整個身子都傾覆在安芷顏的身子上面,俊俏帶着寒氣的臉靠得越來越近,最後安芷顏還來不及反抗就要被他給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