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安無做了一大桌子菜,只有他和洛基的確吃不完,帶上索爾這個大胃王也許更好,然而,這飯桌上的氣氛怎麼看怎麼詭異。
索爾向來都不是喜歡客氣的人,坐在桌子邊上就開始狼吞虎嚥。倒是他帶回來的小女朋友簡顯得非常不自在,一直在用歉意的眼神看着洛基,自己則是一口沒動。
在收拾完了洛基一激動捏碎的碗的碎片後,安無坐在了桌子旁邊,聽索爾斷斷續續的說了他這幾天的經歷。
奧丁把他扔到新澤西州之後,他剛一落地便被這個叫簡的女孩和他的朋友們救走了。正好他看他的錘子似乎也掉落在了附近,正因爲它的特殊性而被一羣神秘人控制着。索爾也沒多想便衝了進去,結果不僅錘子沒拿回來,還被喜聞樂見地抓了起來。
不過好的一點的是,那個負責審訊他的特工科爾森,對他說紐約也發生了和新澤西州一樣的事情,而且時間就在同一天,問他是否和他有關係。索爾一合計,既然彩虹橋的痕跡在紐約也出現過,那就說明紐約也有阿斯加德的人,而那個人很有可能是他弟弟洛基。
在索爾被救出來之後,簡不聽朋友的勸阻而站在了他的這一邊,因此和同伴分離了,索爾則是對他敘述了自己想來紐約的計劃。二人就這麼一邊躲避着科爾森的追捕,一邊開車到了紐約。
“不對啊,”安無疑惑道:“你知道我們在紐約沒問題,可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索爾微笑着在自己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掏掏掏,最後掏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圓球,將它放在桌子上後說道:“我威脅它帶我來的。”
“妖?”安無挑了挑眉。
當索爾來到紐約後,其實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從何找起,然而他卻發現了這所城市不同別處的特點——滿城流竄的妖。雖然它們看上去都小小的沒什麼殺傷力,索爾卻由此想到了,說不定來米德加爾特的並非是洛基,而是安無。
因此,他抓了一隻小妖怪,威脅它幫忙。最終,他成功地讓小妖循着神明的香氣找到了這裡。
“行啊你,”安無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了,“智商難得在線了一次。”
“主要是沒了神力之後,要考慮的事情變多了不少。”索爾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隻被索爾綁架過來當工具人的小妖怪在見到安無的時候,整個妖攤成了一張餅貼在桌子上,瑟瑟發抖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無卻伸出食指輕而易舉地將它碾碎了,紅色的光芒一閃,他便化爲了空中的齏粉。
洛基一直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沒有出聲,也沒興致再吃飯了,而是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用一種無奈中帶着點兒絕望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前方。
此刻,他在心中發出了靈魂三問:我爲什麼在這?他爲什麼在這?我將要去哪?
索爾顯然並沒有察覺洛基對自己的排斥,他甚至還興沖沖地對簡介紹道:“嘿,簡,他是我的弟弟火神洛基,那位則是我的師父安無,災禍之神。”
簡一臉狐疑的看向了安無和洛基。
索爾一直在對他們說他是雷神,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他,都覺得他是個神經病。但是在接觸了數日之後,他們又認爲索爾並不像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再加上當時的天降異象以及神盾局對索爾的過分關注,簡實際上已經有些相信了的。
只是……這突然之間又冒出了兩個人也說是神,一時半會兒的確不太好接受。
話說,她這是捅了神窩了麼?
“你準備怎麼拿回你的錘子?”出乎意料的,洛基居然主動對索爾搭話了。
索爾感覺面前的飯菜頓時就不香了。他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有些憂愁地道:“不知道……妙爾尼爾被那個可惡的特工看守得嚴嚴實實的,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根本無法動用神力,連錘子都拿不起來。”
“那一定是奧丁認爲你還不夠格。”洛基的話語中有着嘲諷。
“也許吧,”這次,索爾居然很乾脆地便承認了,“所以我纔來找你們啊——和你們的話,有朝一日肯定能找到辦法讓我拿回錘子的。”
“有、朝、一、日?”
照索爾的說法,他這是準備住下來了!洛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嘴裡吐出了這幾個字。
安無看着他,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爆/炸,不過也好在洛基身爲詭計之神的修養並沒有隨着來到中庭而有所減少,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了。
只是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在氣頭上。
“我們一路過來,錢花的差不多了,沒地方落腳,幸好有你們。”索爾一手攬過簡,揚起了一個燦爛的雷神專屬的笑容,注視着坐在他對面的兩人。
“其實不用的,我在銀行還有點存款,我們——”
“現在天色太晚,銀行早關門了。”
簡本身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還準備找個別的解決方法,誰知道索爾卻一點也不在乎。在他看來,一個是和他相處了一千多年從小玩到大的弟弟,一個雖然沒認識多久,卻是值得信任的師父,的確沒什麼好客氣的。
安無讀懂了他的意思,略微思考後,他做出了安排:“索爾你今晚先睡沙發吧,簡可以睡我這屋。”
“那你呢?”洛基看向他。
“睡眠對我來說只是消磨時間用的東西罷了……我本身也不需要睡覺,”說罷,安無衝他笑了笑:“我去外面轉轉。”
在簡的幫助下收拾完了幾人的殘局之後,安無便像他說的那樣出了家門。
索爾和簡終於喜提了自己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次熱水澡,洛基則是自從安無走了之後,便沒有出過房門。
他並不想見索爾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爲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對索爾是種什麼情感。他憎恨奧丁欺騙了他上千年,認爲他是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嫉妒索爾比他擁有更多的愛和擁護,卻也難以割捨他們曾經度過的時光——況且,索爾其實對於他的真實身份一直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個人。
越想越煩躁,洛基便乾脆不去想它。他鑽進被窩裡,伸手關掉了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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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紐約,顯露出了安無從未見過的,獨屬於現代都市的活力和光彩。
飄在半空中俯瞰着這座充滿活力的城市,安無擡頭看向了最高也最顯眼的那棟建築,準備去那裡歇歇腳。
不出片刻,他便坐在了那棟大廈的最頂端的邊緣處,眼前霓虹燈般的光彩讓他有些晃了神。
他曾經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在他誕生在世界上的漫長歲月中,人類大半部分時間裡都是渺小而脆弱的存在。他們會以自己的想象書寫一個個神話,會將自己美好的願望化爲一尊尊神明,去供養和祭拜。
那時候的神明數量要遠比現在多得多。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部落的信仰,都會化爲一尊守護着他們的神。可惜並非所有的神都具有強大的力量,隨着時代的變遷,他們便與自己信徒一起消失在了歷史的洪流中。
“紐約的風景不錯吧?”
“是不錯。”安無沒有回頭。
“那麼,欣賞完了風景,這位先生,你能否告訴我,”紅色的機甲發動的聲音打破了夜色的沉靜,藍色的光芒在他的胸口匯聚,“你來我的大樓,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