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會客廳之外的半空中忽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兩蓬血雨一前一後幾乎不差分秒的在空中綻放。
“啪嗒!啪嗒!”兩聲,兩隻血淋淋的手掌從空中墜落,跌在地上的時候手指頭還在不住的抽動。
“噗通……”隨即又有一具沉重的身軀從空中墜落,正是兩條手臂都齊腕而斷的黑衣人。
“啊啊啊!”黑衣人發出陣陣慘呼,“鄧小閒,你敢傷我,黑山派不會放過你的。”
“白癡……我就算不動你,黑山派就能饒過我嗎?不要廢話了,不然把你的舌頭也給拔了!”鄧小閒喝道,“滾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黑衣人哪裡還敢多話,真要是再被拔了舌頭,他只怕無法活着回到黑山了。
怨恨的看了鄧小閒一眼,黑衣人艱難的爬起來,兩條斷腕夾起地上的斷掌,灰溜溜的逃出了陸家。
看到黑衣人逃走,陸家姐弟三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的神色隨後就又凝重起來。
鄧小閒方纔說的話他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九月十五登門拜訪!
難道鄧小閒要去黑山派?
鄧小閒看到三人的神色,搔了搔頭道:“我們進去說吧。”
來到陸定恆的書房,將門關好之後,四人分散坐下。見陸家三人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鄧小閒苦笑一聲道:“你們在看什麼?”
“小閒哥,你剛剛說的九月十五登門拜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去黑山派?”陸定恆第一個沉不住氣的問道。
話音未落,陸允兒和陸莞兒姐妹的目光全都緊緊盯住鄧小閒,希望從他口中能聽到一個“不”字。
可鄧小閒讓他們失望了,他緩緩點頭道:“沒錯,我會去黑山派。”
“爲什麼!”陸莞兒第一個驚呼出聲,“小閒,黑山派想殺你,爲什麼要送上門去!”
陸允兒雖然表現的略微鎮定,一隻手卻死死的攥住衣角,顯露出內心真正的情緒。
“咳咳……”鄧小閒一臉苦相的乾咳幾聲,“莞兒,聽你說的怎麼像是我上門去送死呢!”
陸家三人都不做聲,可從他們的神情就看得出來,他們的確認爲鄧小閒就是去送死的!
也難怪他們會這樣想,就算他們再有信心,也不認爲鄧小閒能夠靠着一己之力對抗整個黑山派! Wшw⊕ ttκΛ n⊕ C O
那可是黑山派啊,在東磐界的宗門之中赫赫有名的大派,門下的修士有數百人之多。至於黑山老人,他的修爲十分神秘,沒有人知道確切的底細,可至少也是一位築基巔峰的修士。面對如此一個龐然大物,別說鄧小閒一個人,就算整個陸家跟人家比起來也只是一粒塵埃!
“其實情況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兇險。”鄧小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解釋。
他答應下黑山派的戰書,雖然並沒有十足的信心靠着一己之力對抗黑山派,可他有兩個底牌。
一是媧媧的存在,如今的媧媧恢復了百分之五的神魂,已經能夠控制肉身。當媧媧控制身體的時候,那種可怕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結丹期修士。
如果去了黑山派,真的打不過黑山老人,請媧媧出手就是了。一想到媧媧在幻界裡的威風八面,鄧小閒就信心百倍。
第二張底牌卻是小千聯盟成員的身份。黑山派如此囂張,還不是欺負陸家是無根
之木。如果陸家的背後有某個大宗門撐腰,他們也要忌憚幾分。
比起小千聯盟來,黑山派算個屁啊!真到了需要亮出身份的時候,鄧小閒不介意請小千聯盟出面,到時候看黑山派怎麼辦!
除了這兩張底牌以外,鄧小閒也是希望把戰場遠離陸家。如果等着黑山派打上門來,陸家衆人絕對無法置身事外,到時候如果捲入戰團一定會有大量的死傷,那是鄧小閒不願意看到的。
而若是把戰場放在黑山派,那就無所謂了,就算把黑山整個剷平了,哥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這些都是鄧小閒心裡打的算盤,自然不會跟陸家三人細說,只能儘量的安慰他們。
好不容易安撫下三人的心情,鄧小閒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把媧媧請了出來。
把和黑山派的矛盾前後說了,鄧小閒道:“媧姐,如果遇到我解決不了的危險,只能請你出手幫忙了!”
媧媧慵懶的打個哈欠道:“請我出手……你付得起出場費嗎?”
“媧姐……”鄧小閒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莫非你忍心看我捱揍?”
“嗯……的確不忍心。如果把你揍傻了,我也不方便啊。”媧媧若有所思的道。
“就是就是!”鄧小閒笑道。
“不過你全指望我怎麼行,男人遇到事情,一定要自己解決!距離九月十五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我給你來個特訓吧!”媧媧道。
“特訓!”鄧小閒兩眼發直。媧媧的訓練手段……鄧小閒忽然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他寧可現在就去跟黑山老人拼命,也不想接受什麼特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能在特訓之下活到九月十五……
“怎麼,你又想偷懶?”媧媧冷哼一聲,“不想特訓也行,到時候被人打死不要找我。”
“你忍心看我死?”鄧小閒委屈的道。
“有什麼不忍心的!等你死了以後,我正好佔據你的身體,到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不定還能替你照顧你的小情人呢!”媧媧笑眯眯的道。
鄧小閒猛地打了一個寒戰,一臉畏懼的看向媧媧:“媧姐,你玩的也太花花了吧!”
“少廢話,你就告訴我訓還是不訓!”媧媧一瞪眼睛。
“訓,我訓還不行嗎!”鄧小閒哭喪着臉,無奈的點頭道。
“現在是七月,去黑山派的路途大概要半個月。滿打滿算,你能特訓的時間也只有一個多月。這段時間裡,我要你全部投入,你能做到嗎?”媧媧問道。
鄧小閒還能說什麼,在媧媧的虎視眈眈的之下,他的腦袋垂得更低了,有氣無力的道:“能……”
媧媧倒也不在意,她也知道鄧小閒懶的時候恨不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一旦修煉起來又真的能夠灑血灑汗。只要修煉的時候不偷懶,她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媧姐,到底是怎麼特訓,能給我稍微的透露一點嗎?”鄧小閒問道。
“可以。”媧媧出乎意料的大方。
看着鄧小閒滿懷期待的目光,媧媧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個字:“特訓的第一項內容就是……捱揍!”
捱揍?
捱揍太簡單了,哥對這個拿手啊!
想當年在黃泉裡,每年都要捱過一次永劫神罰。
所謂的永劫神罰,每一年的花樣還都不
一樣。鄧小閒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太久遠的永劫神罰記不清楚,他只記得有一年是萬刃穿身,幾千把刀子貫穿了身體,將他高高的懸掛在黃泉封獄大陣裡,刀子在血肉裡攪來攪去,一開始還覺得痛,後來就麻木了,一開始還飆血,後來血流乾了也就不流了。
還有一年,鄧小閒隱約記得被塞進黃泉下面的一座火山溶洞裡,巨大的石塊在岩漿裡浸泡之後,便在他的身上滾來滾去。當渾身都被燒的血肉模糊時,再把他丟入一個冰水池中。那滋味……現在回想起來還要打寒戰。
這樣的折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鄧小閒居然一直撐下來沒有死,也算是一個奇蹟。
他都能撐過這樣的痛苦,莫非還怕捱揍?
“如果是捱揍的話,媧姐你放心,我很擅長!”鄧小閒拍着胸脯道。
“是嗎?我記住你說的話了,不要讓我失望啊!”媧媧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半個小時以後,鄧小閒就後悔誇下海口了……
幻界的競技場中,擂臺大門打開,鄧小閒如同死狗一樣爬出來。
媧媧所謂的捱揍,原來是在戰鬥中捱揍,這跟受刑可是兩碼事啊!
“怎麼樣?”媧媧笑眯眯的問道。
鄧小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雖然只是幻界裡的捱揍,那也夠痛苦的。更可怕的是,他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簡直就被對方當成了一個沙袋!
“不怎麼樣……你給我安排的都是些什麼對手啊?”鄧小閒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這才怒氣衝衝的問道。
“好像是一個築基巔峰的修士吧。”媧媧道。
“築基巔峰……難怪呢,媧姐你是打算玩死我嗎?”鄧小閒快哭了。
“不然如何!你要面對的是黑山老人,他的修爲至少也是築基巔峰。我現在給你找幾個築基初期,你倒是能打敗他們,可那有什麼意義嗎?”媧媧冷哼一聲。
鄧小閒無言以對,媧媧說的很有道理,找太弱的對手那就起不到特訓的作用了。只有找實力跟黑山老人接近的對手戰鬥,纔有效果。
“好吧,媧姐你安排吧。無論怎麼揍我,我都能扛住。”鄧小閒道。
媧媧淡淡的道:“如果只是捱揍,我揍你就可以了。你以爲我喜歡虐你玩嗎,每挨一頓揍,你出來以後都得告訴我你差在什麼地方。如果捱揍之後沒有經驗教訓,那就真的白捱了!”
“這個……”
“少廢話,去!”媧媧如果是個男人,絕對不會憐香惜玉的,一腳把鄧小閒踢出去,又開始捱揍了!
天知道媧媧從哪裡找來這麼多的厲害角色,一個又一個,宛若那天上之水連綿不絕。
有時候是築基巔峰,一出手就是七八十條飛龍漫天亂舞,打的鄧小閒外焦裡嫩,要是灑點調料就能直接吃了。
偶爾會冒出個把築基中期,給鄧小閒那麼一點反擊的希望,可打來打去打出真火之後,這些傢伙下手才真的狠。一通飛劍下來,基本上鄧小閒就必須回到現實裡好好養傷了。
最氣人的是媧媧居然找來幾個結丹修士,在他們面前鄧小閒引以爲傲的各種手段根本沒用,金烏之體宛若紙糊的一般,銳金印只能給人搔癢癢。不痛不癢應付一番之後,結丹修士隨便發一招,漫天星辰砸下來鄧小閒就只能爬着下擂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