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投石車
張溪收到了劉備的書信，得知了劉璋派人進攻葭萌關的事兒，也得知了劉備決定強攻雒城的決定。
這時候龐統在張溪這邊，一聽到劉備做出這樣的決策，大驚失色。
“霍仲邈只有一千人，北要防張魯，南要防劉璋，處在兩面夾擊之下，豈能守住糧道？！”龐統一邊說道，一邊準備寫信，勸說劉備，至少派留守梓潼的孟達引軍五千，前往救援葭萌關。
但張溪一點都不着急，真的。
如果說劉循擅守的話，那麼霍峻，那可是一個加強版的劉循。
再說了，張魯跟劉璋可是有殺母之仇的，怎麼可能幫着劉璋一起兩面夾擊霍峻。
張溪勸住了龐統，讓他別寫這種沒用的信。
咱們主公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麼，他都做了決定了，咱們當屬下的，盡力幫助他做好就是了。
所以嘛，張溪也不跟劉循玩什麼心理戰了，正經開始打造攻城器具，進行攻城。
這麼一來，劉循的壓力頓時陡增。
劉備的攻城器械，無非是雲梯，井闌，衝車。
但張溪這邊，除了常規的這些攻城器械外，還在試驗投石車。
跟周瑜不同，張溪好歹是知道一些投石車的演化過程的，所以嘛，他很快的，就製造出了一輛樣車。
但這個投石車，龐統看的新鮮。
這個時候的投石車，基本都是在車頂端橫向設置一個可轉動的軸，然後在這個軸上架“梢”。
這個“梢”，就是固定在橫軸上的木杆。
在“梢”的一端綁個皮袋子，裡面用來裝拋射的石頭，而另一端這是人力拉動，利用槓桿原理和慣性，把石頭拋射出去。
據說，只有一根木杆的投石車稱爲“單梢”投石車，設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投石車，“梢”越多，可以拋射的石彈就越重、越遠。
張溪沒工夫研究更加高級的“多梢”投石車，所以他搞的，是“單梢”的投石車。
只不過，不是人力拉動的那種投石車，而是配重式投石車。
嗯，俗稱，回回砲。
配重式投石車其實跟現在常用的投石車的原理都是一樣的，都是利用了槓桿原理。
只是配重式投石車，是用配重石頭的重力，取代了人力去拉槓桿，這樣可以提高射程的穩定性。
畢竟人力是有大有小，而且人拉梢時間長了，力氣會越來越小，自然投射的距離越來越近，精度越來越差了。
這也是這個時代，投石車無法大規模投入攻城的原因.投石車扔出去的石頭就沒個準，力氣大的人操縱的投石車可以越過城牆，直接砸到城裡，力氣小的人操縱的投石車，石頭全砸在泥地上，屁用沒有。
但配重式投石車就沒有這個顧慮，重力這個東西，只要不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大概率都是一樣的，而且配重以後，只要控制好投出的石塊大小，那麼射程和精度都能有足夠的保證。
甚至膽子大一點的，都可以在拋射石塊的時候，同時發動蟻附攻城。
張溪做出來的樣車，第一次試驗，就打出了一百步的距離。
龐統頓時大驚失色。
不是沒見過投石車，是沒見過不用人力拉“梢”的投石車。
要知道，哪怕是小型的投石車，拉“梢”的人起碼也得三四個人，如果那種大型的投石車，“梢”又比較多的話，那就得幾百人操縱才行。
哪像現在這樣，用塊石頭綁着就行。
甚至龐統都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投石車投入實踐，但張溪攔住了。
搞毛線啊，一百步，還在牀弩的射程範圍內呢好吧，甚至是一些強弓硬弩，也能達到這個射程。
這萬一要是有個倒黴蛋，參觀投石車拋射的時候，被人一箭射中了脖子可咋辦？！
所以啊，爲了保險起見，還得改。
調整槓桿力矩，慢慢的試驗，沒事兒往雒城南門的方向發射幾砲，試試效果總能找到射程最遠的力矩比的。
張溪是可以慢慢的試驗啊，但劉循每天看着都憂心忡忡啊。
這個投石車，射程是越來越遠，最遠的一次拋射，都已經快接近一百五十步吧？！
這個距離，除了牀弩，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到投石車了，而牀弩.雒城雖然有裝備牀弩，但這麼長時間的堅守，牀弩專用的弩箭剩的可不多了。
自己這邊的弩箭越來越少，可對面的投石車，那是有樹有石頭就能造的啊。
劉循暫時還沒有領略到新型投石車的威力，所以他現在只是有點憂心忡忡。
而張溪這邊呢，試了好久，最後終於死心確定，“單梢”投石車的最大射程，也就是一百五十步左右。
看來古籍上記載的可以有三百步的投石車，應該是“多梢”投石車。
張溪還想着繼續研究這個“多梢”投石車，但被龐統給攔住了。
這個張元長，是不是忘了咱們的後路正在被劉璋軍猛攻，現在是你搞這種軍械試驗的時候麼？！
龐統勸住了張溪，然後命令全軍工匠，迅速打造新型投石車。
事實上，真正有大威力的投石車，軸和梢都是要用特殊木料特製才行的，不然扔不了幾十塊石頭就會出現裂痕，最後就是斷裂。
但現在是急着攻城，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反正就是個消耗品，龐統纔不管是不是實用呢，能用就行了。
龐統命人花了二十天的時間，將將打造了十五架投石車，然後按照張溪實驗出來的配重，選好大量石塊，開始推進陣線，在一百二十步的地方設置防線，一百四十步的地方放置好了投石車。
然後就開始投射。
本來，龐統還想着要靠前觀察一下實際效果的，但張溪死活拉着不讓，就讓龐統跟自己在五百步外的小山坡上觀戰，一步都不讓這傢伙往前走。
龐統很無奈，但還不至於爲了這點事兒跟張溪生氣，而且張溪說的也對，畢竟是戰場，流失無眼。
所以，龐統只好跟着張溪觀察新型投石機的實際效果如何。
嗯.那叫一個慘。
說的是雒城南門守軍。
一開始劉備軍設置陣線的時候，劉循還不以爲意，但等到劉備軍推出了投石車，他立刻意識到不好。
畢竟張溪的投石車，測試數據都是拿雒城當標靶的嘛，劉循幾乎天天看，還能不知道這玩意兒是用來扔石頭的。
劉循第一時間下令牀弩，攻擊投石車但他的命令剛下，還沒等牀弩準備好呢，劉備軍的石頭就已經飛過來了。
好在劉循的親衛反應不慢，一把拉住了劉循，把他壓在身下，這才讓劉循躲過了第一輪的石頭拋射。
可沒躲過的那些士卒，就真的倒黴了。
一開始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等發現石頭飛過來的時候，守城士卒連躲都來不及。
運氣好的，倒是沒什麼事兒，畢竟十五架投石車，第一次發射，都是發射的石塊。
但運氣不好的，正好被石頭砸中腦袋的.嗯，腦袋不見了，地上就是紅白一片，沒法形容。
劉循看的都犯惡心。
但劉循好歹是一城主將，看到這種情況，還想着說點什麼，鼓舞一下士氣呢第二輪石塊又來了。
劉循是被親衛死活架着，離開了城牆，而城牆上的士兵們沒法走，只能蹲在女牆下瑟瑟發抖，祈禱自己不要那麼倒黴的被砸中。
第二批的石頭倒是沒砸中幾個人，但城牆遭受了嚴重的衝擊。
當然，還不至於幾塊石頭就把城牆給砸塌了，但女牆的一角，因爲連續被兩塊石頭砸中，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再之後，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一個上午，劉備軍別的什麼都沒幹，就往雒城南門上扔石頭了。
現在的雒城南門上，守城士兵反倒是慢慢的習慣了。
反正一次就是十五個石頭砸過來，大多數還都砸在城牆上，偶爾砸死個把倒黴鬼.只要不是我就行。
但劉循快急瘋了。
士兵們沒見識，但劉循很清楚啊。
是，人家今天只是砸石頭，但人家的目標本來就不是士卒，而是城牆啊。
即使城牆再堅固，如果劉備軍這麼長年累月的砸下去，城牆終究有堅持不住的一天的。
再一個，你當人家傻啊，就只會一個勁的砸石頭麼？！
果然，劉循纔剛剛轉完腦筋，下午南門劉備軍扔過來的，就不是石頭了，而是無數的小石塊。
雖然很多小石塊在半路上就力盡掉下去了，沒能砸到城牆上的士卒，但只要有一個砸到城樓上，那小石塊的殺傷力就是巨大的。
一次至少七八個人的傷亡。
沒辦法，這年頭守城，城牆上肯定都是人啊，就怕人不夠用，怎麼會跟拍電視劇那樣，幾米纔有一個人防守。
鬧得劉循實在沒辦法，不得不疏散南門的佈置，把一半士卒安排在城門洞裡，一旦發現劉備軍攻城了，再讓士卒上城牆。
但這裡面又有一個問題——憑啥我要在城樓上捱揍，他卻可以蹲在城門洞裡躲着？！
劉循對此也沒有好辦法，一方面抓鬮輪排，另一方面，強力鎮壓——誰再囉嗦，軍法伺候。
就這樣，劉循自認爲已經做出了最好的應對了，但被扔了七八天後，劉循實在忍不下去了。
城牆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痕，在城內都能看的到了，這嚴重影響了城中守軍的士氣。
而士卒，短短七八天，已經傷亡了兩百多人，已經比的上一次攻城的傷亡了。
要知道，南門外的劉備軍，只是到山上弄了點石頭，撐死了花點力氣，把石頭砸成石塊而已。
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再這麼下去，不過是等死而已。
劉循黑着臉，找到了張任。
雖然現在對張任已經有所改觀了，但劉循依然不覺得張任能在守城戰中發揮多大的作用。
所以，劉循找到張任，交給他一個任務——伺機出城，突擊張溪營地本陣。
光燒燬攻城器械是沒用的，頂多是拖延一點時間。
但如果能幹掉那個張溪，劉備軍造不出投石車來，那纔有繼續堅守下去的資本。
而張任，欣然領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