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看着趙政策,見他臉上一點擔心的表情都沒有,。別人或許不知道,尤轉頂可是知道趙政策沒有這麼簡單的,既然還這麼穩,自然是比較有把握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悠着些。”尤轉頂難得地伸手拍了拍趙政策的肩膀,“政策啊,我知道你有能力,有頭腦,有衝勁,可這件事情我還真看不明白。你想想,徐書記不發話,羅市長生氣了,這事情有些懸啊。”
頓了頓,尤轉頂又說了聲:“說不定市裡這次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等羅成中市長氣消了之後,也不一定會繼續追究的。他是領導,你做個口頭檢討也不丟人的。”
被尤轉頂這麼一說,趙政策有些感動,畢竟,作爲縣長,尤轉頂能夠說出這翻話來,已經非常難得了。
可趙政策很清楚,在這個事情上自己不能讓步。以趙政策的經驗看,這種事情到最後是無論如何也捂不住的,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可要是自己承認了錯誤,很有可能就直接背上個處分,那太冤枉了。況且,也會讓自己的人品在官場上受到別人的質。所以,趙政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頂下去。哪怕背處分,也要有個說法。
“縣長,謝謝您的心。”趙政策就正色說道,“我等下就去市裡,把事情解釋清楚。不過,該負責任的地方我不推卸,不該負責任的地方我也不會往自己身上攬,實事求是的精神我覺得還是要堅持下的好。”
“該說的我都說了。”尤轉頂了一口氣,“你先去下易書記那裡吧,易書記和向副書記都在等着你呢,悠着點。”
“放心吧,縣長。”政策呵呵一笑,“我這就去接受思想改造。”
趙政策這下明白過來了,是縣委個領導要找自己談話,尤轉頂特意先找自己透透風,也算是還自己一個人情。不過,這已經很難得了,趙政策心裡很清楚。
西衡縣的縣委和縣政其實就是一棟大樓,只不過,政府部門在二樓,縣委機關三樓罷了。趙政策從縣長辦公室跑到縣委書記辦公室,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一擡腿,不到五分鐘時間就到了。
縣委書記易華榮在和縣委副書記向華羣談話呢。當秘書把趙政策引進辦公室地時候。
“兩位領導找我啊。”趙政策微笑着打呼。從口袋裡摸出香菸。裝了兩根過去。
易華榮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住了香菸。並拿火給點上了。
向華羣卻是冷冷地看了趙政策一眼。並沒有接趙政策遞過來地香菸。很是冷淡地說:“政策同志。你先看看這份衡北日報吧。然後我們再談話。”
趙政策也不客氣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面。把報紙往旁邊一推。說:“既然是組織上找我談話。我建議讓秘書記錄一下吧。”
這個時候。趙政策地臉色也有些難看了。不準備買誰地帳了。市裡都還沒有個具體說法。縣委地兩個領導就擺出這付架勢。準備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趙政策就是個吃軟不吃硬地人。偏偏不是個容易低頭地人。
這下,易華榮的臉色也有些尷尬了,把嘴上含着的香菸都取了下來,沉聲說:“政策同志,你還是先看看這份報紙吧。”
“書記,這份報紙我已經看過了。”趙政策馬上回答說,“座談會的本身我個人認爲是沒有問題的,都是本着實事求是的精神開的會。當時那個叫美蓮的記者混在座談會裡面,我並不知情。”
“政策同志,你這是什麼態度,有這麼跟組織上說話的嗎?”向華羣臉色一板,“這麼說來,你是一點責任都沒有了,把什麼責任都推卸得一乾二淨!”
趙政策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詫異,好像不太認識向華羣這個縣委副書記似的,擡頭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向華羣同志,我在敘述事實,這有什麼問題嗎?”
辦公室裡的氣氛馬上緊張了起來了,向華羣被趙政策噎得不行了,氣呼呼地喝了幾大口茶,躺在沙發上不做聲了。
易華榮也愣住了,平時看趙政策都挺好說話的,今天怎麼也突然頂撞起人來了。是年輕氣盛,還是別有用意呢?可易華榮又覺得有些猶豫,因爲市委書記徐東清並沒有就這個事情發表明確看法,也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任何指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
“政策同志,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易華榮
,就很耐心地說,“羅市長爲這個座談會紀要上了市非常生氣,市政府的有關領導形成了集體決議,認爲這個事情已經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要求我們西衡縣委縣政府就這個事情做出解釋。”
“易書記,這個事情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吧。”趙政策沉聲說道,“當時是謝副縣長叫我參加這個座談會的,代表們一個個提出問題與建議,我和謝副縣長一個個給予解答,並沒有對任何領導進行含沙射影的批判,都是是本着實事求是的精神,本着解決問題的態度進行調研。如果縣委認爲有必要,我可以去市裡向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當面進行解釋。”
易華榮一聽這口氣不對勁,嘆了一口氣就不說話了。從易華榮自身的角度來說,是絕對不希望趙政策出事情的,也更不希望和趙政策之間有矛盾。所以,易華榮覺得自己還是沉默一些的好,反正有向華羣這個唯恐世界不亂的縣委副書記在前面衝鋒陷陣,自己到時候出來收拾殘局好了。
果然,向華羣馬上冷冷地說:“我剛纔已經和易書記商量過了,這個事情你必須好好檢討,而且必須是書面檢討。”
“向華羣同志,我可以明確表態,現在就可以。”趙政策火冒三丈,馬上說道,“在沒有見到組織上的書面要求之前,我是不會做出任何檢討的。如果一定要我出具書面材料來說明這個事情,我也就是把座談會的會議記錄照抄一遍,我個人是不會做出任何評論的。”
向華羣一聽,馬站了起來。可能是覺得這個動作也不足以顯示自己縣委副書記的威嚴,馬上又矮下身去,在茶几上面拍了一巴掌,吼了一聲:“趙政策同志,我告訴你,你這叫死不悔改,不見棺材不掉淚。態度老實一點,還可以爭取組織的寬大處理。
”
趙政策冷冷一笑,拿眼神着向華羣,漫不經心地說:“向華羣同志,我也告訴你一句:不到長城非好漢。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要輕易下結論。”
頓了頓,趙政又一字一句地說:“另外,你向華羣同志一個人是不可以代表組織的。我今天尊重你是縣委副書記。不尊重你的話,你就什麼都不是。”
說完,趙政策看也看已經被氣臉色通紅的向華羣,轉過頭去對易華榮說:“易書記,您還有什麼別的吩咐嗎?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那個……”易華榮呆了呆,然擺了擺手,“行,你先去吧。先冷靜冷靜,把事情想清楚。估計市政府領導還要找你談話,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趙政策轉過身就,頭也沒回。不過,出門的時候,還是很有禮貌地把門輕輕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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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書記,您看!這個趙政策都什麼態嘛。”見趙政策一出門,向華羣馬上鐵青着臉說,“這樣的年輕幹部,不知天高地厚,得志便猖狂。”
易華榮打了一個哈哈,然後遞了跟香菸給向華羣:“政策同志還年輕嘛,說話是有些衝。你是老同志了,就別和他一般見識。再說,這個事情政策同志確實有些冤枉。我也過問了下這個事情,趙政策同志確實是不知道有記者混入了座談會裡,座談會是謝副縣長組織起來的。聽說,會後趙政策同志還是給了那個記者臉色看,最後發脾氣離開現場的。”
“有事實根據可以敞開來談嘛,我也沒有說這個事情就一定要他趙政策負主要責任。”向華羣的表情稍微緩了緩,“起碼一條,座談會上提到了羅成中市長,趙政策當時就應該把握好分寸,提醒下代表們不要對領導進行隨意評論吧,這個事情他趙政策總負有一定責任吧。再說,市領導都明確表態要追究責任,他這個態度也太不配合了點。”
頓了頓,向華羣又補充了一句讓易華榮臉色大變的話:“他趙政策不就是仗着給市委徐書記當過專職秘書,認爲自己的靠山硬,才這麼囂張嗎?”
這也難怪,向華羣這不是指着禿子罵和尚嗎?要知道,向華羣的最大靠山就是市長羅成中,而易華榮的最大靠山就是市委書記徐東清。向華羣說趙政策是依仗着市委書記徐東清,和說易華榮也是仗着市委書記徐東清支撐着,並沒有什麼兩樣,怎麼能不讓易華榮心裡不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