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正如趙政策推斷,胡天不但來了,還從衡北軍分區個排出來,陣容可謂很大了。
胡天也不去縣委縣政府找縣領導,而是帶着這一個排直奔西衡縣看守所。這也讓西衡縣刑警隊長馬風謠給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聽從了趙政策的建議,要不然這人犯就直接落在了胡天團長手中,那可真要把西衡縣公安局的面子給丟完了。
“小馬,是不是你把人給藏起來了,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胡天也不問問自己有多大,居然叫比他大好些年齡的馬風謠叫小馬,而且還是板着臉問,一副問罪的架勢。
“胡團長,我哪敢啊。”馬風謠苦着臉說,“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您玩這個啊。”
胡天盯着馬風謠看了半天,讓馬風謠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額頭上卻直冒冷汗。
半響之後,胡天卻嘆了一口氣:“你們局長自己不敢來見我,卻讓你來當炮灰,也就是看在你和我在一個師呆過的緣故,知道我不會太爲難你吧。行,我不爲難你了,你去吧。”
“胡團長您好不容易來這一趟,我怎麼敢不陪着呢。”馬風謠麻着膽子,訕笑着。
“我讓你去就去,最好找個屋子躲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管你的事,這對你有好處。”胡天就火了起來,“你再跟着我,我就讓大兵們給你幾槍託。”
“胡團長,我是西衡縣的刑警隊長啊,這事情我怎麼可能躲到一邊睡覺去呢。”馬風謠頭都大了,可除非自己以後不在西衡縣混了,不然地話總要扛下去,“您要打要罵,我都認了。”
“行了,你就這德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架勢。”胡天沒好氣地一腳把馬風謠蹬出了老遠,“給我滾遠些,別在老子面前晃!”
馬風謠捱了一腳。心裡反而高興。樂滋滋地遠遠跟着。
“馬隊。這個年輕團長也太囂張了吧。”一個刑警隊員低聲嘀咕着。
“你給我閉嘴。”馬風謠趕緊呵斥道。“你知道他是誰嗎?在自衛還擊當中。他一個人至少擊斃了五十個敵人。跟他叫板。死得快。”
“五十個?”這個刑警隊員地脖子飛快縮進去了。“我地媽呀。咱們離他遠些。這殺氣太重了。”
十五分鐘後。胡天出現在縣政府大院。那裡早就聚集着七八十名退伍軍人了。
“都在這裡幹什麼?”胡天一下車。就開始很不開始地呵斥。“都給我出去。要相信西衡縣縣委縣政府地領導嘛。”
說來也奇怪,一直鬧哄哄地退伍軍人們被胡天這麼一呵斥,馬上都老實下來了,一個個灰溜溜地出了縣政府大門,開始和站在外面的大兵們胡侃。
縣委書記易華榮不在,去衡北市了。胡天就直往縣長辦公室裡走,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人敢上來搭話。
尤轉頂一直在窗戶裡往外看呢,見來了個傳團長軍裝的年輕人正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心裡一緊,知道就是在電話裡罵自己的那個人了。
尤轉頂心裡也窩火,這事情鬧的,自己招誰惹誰了啊。可尤轉頂也知道,和軍方的人叫板,對自己地仕途起碼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想了想,尤轉頂主動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迎了出去。
“胡團長是吧,我是尤轉頂,恭候你多時了。”尤轉頂呵呵笑着。
“我也不想讓尤縣長恭候的。”胡天卻是沒有任何好臉色,“可我地偵查連長,戰鬥英雄史華利在你們西衡縣被林業局局長曾學禮縱容他的外甥給謀害了,我是他地團長,總有責任來問個清楚吧。”
“胡團長,先進屋喝杯茶,我們慢慢談。”尤轉頂就訕笑着。
“茶就不喝了。”胡天大步走在前面,大有反客爲主地架勢,進了辦公室,自己坐到沙發的正面,往側面的沙發指了指,“你也坐吧,給我個答覆吧。”
“胡團長,這個案子還沒有定性,我們西衡縣的公安機關正在進行偵查階段呢。”尤轉頂有些尷尬,可還是不得不坐了下來,面對着胡天的質問,面色有些難堪。
“什麼叫做沒有定性?”胡天馬上站了起來,在茶几上踢了一腳,“我的偵察連長都已經死了,你說沒有定性。你算什麼縣領導?”
秘書聽到響動,馬上從隔壁跑了出來,可是也不敢出聲,只是拿眼睛看着尤轉頂,意思上是不是要叫保安進來。
“沒有你地事情,你先出去。”尤轉頂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轉過頭來對胡天說,“胡團長,你地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政法機關辦案總有個程序,必須得花費一定
|吧。”
“那好,既然你和我講程序。”胡天攤了攤手,“這個事情牽涉到我們部隊地連級幹部被害,按照法律這個案子應該交給我們部隊的軍事法庭來審判,你們把嫌犯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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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太好吧。”尤轉頂也沉下臉來,“事情發生在我們西衡縣地桐木林場,案件發生當事人又都是西衡縣人,無論是按照事故地點還是被告人的籍貫來講,都應該由我們西衡縣來進行處理。當然,因爲這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將由衡北市中級法庭來進行審判。”
“那犯罪嫌人呢,現在在哪,不是被你們給放了吧。”胡天就站了起來,“你們不把人交給我也可以,一切後果由你這個縣長負責。”
說完,胡天就往外面走,看也不看尤轉頂一眼。
“胡團長,外面那些兵你總該撤了吧。
”尤轉頂就苦着臉說,“這裡是縣人民政府,你們這樣影響了我們的正常工作啊。”
“那些都是退伍軍人,我已經管不了他們啦。”胡天沒好氣地說,“再說,大部分人還不是我那個團退伍的,我憑什麼來管他們啊。”
頓了頓,胡天回過頭來:“你們西衡縣的治安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可以謀害一個偵查連長。鑑於這種情況,我會建議衡北軍分區的司令員派人來暫時保護烈士家屬們的安全,免得再出現人命案件。”
“胡團長,你這是想把事情鬧大,我要去上級領導那裡告你。”尤轉頂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啊,禁不住勃然大怒。
這話不說還好,胡天猛地走了上來,一把掐住了尤轉頂的脖子,讓尤轉頂滿臉通紅,透不過氣了,感覺到死神在向他招手。胡天卻適時放開了他,幫他整理了一下中山裝的衣領,冷笑道:“縣長同志,要告我也要注意一下儀表嘛,把衣服整理好一些。”
“你,你,你……”尤轉頂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歡迎上告,我胡天奉陪到底。”胡天丟下這句話就大步走遠了。
出了縣政府大門,胡天對着那幫退伍軍人說:“你們這羣兵痞啊,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於是,七八十個退伍軍人又跑到了縣政府大院裡去了,三五成羣,嘻嘻哈哈地。
“走,我們去衡北市政府拜訪一下羅成中市長。”胡天爬進了軍用吉普車,動作很瀟灑,眼神裡卻很是痛苦。
當天下午,尤轉頂卻被衡北市市長羅成中一個電話給叫了去。等到尤轉頂趕到的時候,會議室裡早就坐滿了人,衡北市市委常委成員基本上都到齊了,連衡北軍分區司令員汪理橫都破天荒地趕了過來。
“尤縣長,上午你不是說要告我嗎?”胡天大搖大擺地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冷笑着,“現在市委市政府領導都在,你告吧。”
章全副市長馬上對尤轉頂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示意他要忍着,這個動作讓尤轉頂有些發慌,這個胡團長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連市委領導們都這麼忌諱,難怪那麼囂張!
“都是點小誤會,出發點不同。”尤轉頂馬上訕笑着,“開點玩笑,無傷大雅嘛。”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開玩笑。”胡天卻板起臉說,“我們團的戰鬥英雄在西衡縣被害了,你這個縣長還和我講什麼程序啊什麼的,我聽不懂,也沒功夫琢磨這裡面的道道!”
“尤轉頂同志,對待戰鬥英雄被害的事情,你們縣政府要慎重嘛。”市長羅成中也馬上手指頭在會議桌上面敲了幾下,讓尤轉頂心驚膽顫,心裡更加沒底了。
“這個案子從現在開始,交給市公安局來處理。”市委書記徐東清馬上發言了,“對於這個事情,你們西衡縣縣委縣政府的領導班子都是要負責任的,我希望你們能夠做出書面彙報。”
“徐書記,地方上的事情也輪不到我這個大老粗來干涉。”胡天就說,“你是市委書記,就說這個事情準備怎麼處理吧。”
徐東清就面有難色了,說:“胡團長,我們市委對這個案子是非常重視的。可總得給點時間吧。”
“徐書記,您要這麼說,沒關係。”胡天點了點頭,“現在前方不太安定,可我的戰友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桐木林場上,我是想不通,這個情緒帶到戰場上會誤大事的。”
頓了頓,胡天接着說道:“我馬上打電話給我的首長,看能不能請到假,一直等到市委把這個案子處理完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