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說,無根禪師的舌頭,似乎被人用利刃齊齊切斷。我心說難怪他會修煉閉口禪,原來他根本就不能說話了。
無根禪師口中吐出一個音節:翁!
就在此刻,整個通善寺上空變得漆黑一片。
紅芒乍現,一道真氣從無根口中吐出,在漆黑之中,宛若一條火龍,衝着徐若男疾馳而去。徐若男不過通象境,對付僞三境的枯木尚且不是對手,又如何能抵得過大空寺方丈的開口一擊?
卻見徐若男全身衣衫飄起,兩道青菱自袖中射出,兩道青光,衝那火龍迎面而去。
我也顧不得隱藏身形,倏然釋放法則空間,瞬間來到徐若男身側,在半空之中將鐵劍抽出,凌空劈向了火龍,使得正是萬劍河山的第一招,日月同天!一道白光亮起,將漆黑的空間撕出一道亮光。
轟隆,轟隆!
徐若男青菱與那火龍一擊,便節節斷裂,無根真元順着青菱涌入徐若男體內,徐若男全身被紅光籠罩其中,如被施展了禁錮法,無論如何也衝不出這團紅芒。
此時,我的長劍殺到,徑直取向無根面門。
只有破了無根禪師道法,纔有機會讓徐若男脫困。我的劍來得極快,無根身前三大護法,絲毫未動。
噹啷!
長劍在無根額前一尺,如同撞上一堵氣牆,發出一聲脆響。我怎會服輸,星宿海真元轟然大作,盡數向長劍上涌去。
一寸、兩寸、三寸。
一尺、兩尺、三尺。
一丈、兩丈、三丈。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鐵劍衝破了氣牆,如長虹貫日,向前疾入,然而我連人帶劍,卻如陷入鬼打牆,明明距離無根只有一尺的距離,他沒有動彈,我鐵劍雖然直衝,卻始終無法觸及對方額頭。
我心中大駭,這無根禪師的自身空間,竟深不見底,任憑我如何一往無前,依舊無法穿破這一尺空間。
驚恐的極致,便是憤怒。
我徹底憤怒了,喉間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吐向無根禪師。
鮮血噴入無根禪師空間,變作一團血霧,漂浮在空間之中,雖然沒有什麼作用,卻讓整個空間變得十分污穢。無根禪師氣上眉頭,旋即雙手一合,向外一翻,我與徐若男雙雙飛了出去。
我全身真元如被抽空,動彈不得。
徐若男已經昏迷了過去。
無根禪師將自身空間收回,做了幾個手勢。枯木連吩咐人,將我倆擒住,道,這兩人尚有用處,先關入內牢之中。有幾個僧人將我二人五花大綁,擡着到了通善寺後院柴房旁邊,來到一口井處,將我兩人用木桶送了下去。
落到一半,便有人將我二人接了過去。
想不到這口井另有玄機,竟私藏了一處地窖。二人被關在其中。
枯木禪師跟了過來,道,且讓你二人多活幾日。
他看了徐若男一眼,自言自語道,天刀徐開山,當日那一刀之仇,便落在此女身上,也算是報應!說罷,轉身而去。
我見徐若男昏迷不醒,看她眉宇之間,竟與天刀徐開山有幾分相似,轉念一想,兩人又都姓徐,難道徐若男便是天刀徐開山尋找了許久的女兒?當日在揚州,她的女兒小芹菜,被一個青衣女子救走,那女子若是幽冥教主京雨柔,那便是了!
井中不知歲月長。
等徐若男醒來,已是入夜。她看到我,想起昏迷之前我的出現,道,我們這是在哪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將她昏迷之後的事情簡單說了一番,她說,蘇猶在你個傻子,我去搶天絕舍利,便是存了必死之心,你救我作甚?
我說人不可輕易言死,更何況你是我在乎的人?若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徐若男幽幽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我問,你武功尚在?
徐若男搖頭,我全身使不出一絲的力氣。
早在先前,我便已發現,在這地窖之內,全身內力似乎被一種奇怪的力量禁錮,竟然無法感應到天地真元,更無法提聚內力了。這種情景,在南宮長清後山之上曾經遇到過,當時我以大盜之術破之,可下午我嘗試了各種方法,便是大盜之術,也在這裡失效了。
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等死?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頭頂之上,有窸窣聲音,仔細一聽,卻是一男子與女子在做苟合之事。徐若男也聽到了動靜,湊了過來,等聽清楚後,臉色微紅,轉過身去,道,這種扒牆角的事,你也聽得?
我正色道,如今我們深陷囹圄,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以前看閒書時,曾讀到過,自古寺廟、道觀、尼姑庵,更是藏污納穢之處,心中還頗爲奇怪,現在一想,慾望乃人之本性,越是禁慾的地方,更容易滋生這種打破禁錮之事。
良久,喘息聲止。
一人道,浪蹄子,你這是要榨乾我嘛?
那女子道,慧面大師,你比枯木和慧餅要厲害多了,尤其是那枯木,把自己練的跟枯樹皮一般,真令人作嘔。
慧面、慧餅與枯木,正是大空寺無根座下的三大白衣護法,想不到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暗中竟也作出這等勾當。這女子聲音很是耳熟,正是當日我與李長陵曾護送的那個號稱集天下氣運蘇素素,她不是武三郎的相好嘛?
慧面問,你怎得知道?
蘇素素乾咳一聲,說我是聽侍女萍兒說得。
慧面並沒有追問,倒是蘇素素道,上師讓我去假意逢迎那武三郎,每日裡被這個銀樣鑞槍頭折騰,何時纔是個頭?
慧面道,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這武三郎對師父有大用處,這等話休要在他面前提起。
蘇素素冷哼道,武三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被馮零感忽悠的,整日裡在我耳旁嘮叨,將來要封我爲皇妃,還真把自己當做是真龍之子了?
慧面說,四大神座已歸位其三,天絕舍利也已到手,如今黃陣圖已啓動修復,等完成之後,便殺了這個武三郎來祭陣。快則一月,遲則兩三月,便能成大事了。
蘇素素道,那你答應人家的事呢?
慧面道,少不了你的。
兩人又是一番雲雨,蘇素素道,今日捉的那對男女,那姓蘇的男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慧面猶豫道,此事是師父交代的,若要放了他,恐怕有點難辦。
蘇素素嬌笑道,我何時說要放了他?我想殺了他。
我心中一凜,今日之事,已經完全顛覆了我對蘇素素印象。去年護送她時,她還是一名文弱女子,此刻再遇到,竟然變得如此狠毒,究竟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讓她變化這麼大?
慧面笑了笑,既然他是你救命恩人,你又爲何要殺他?
蘇素素冷然道,這個姓蘇的,一個僞君子。當日護送我時,連正眼都不肯瞧我一眼,竟還要將我拱手送給了六大鏢局的少鏢頭。當時,我便暗下決心,等有機會,一定給他好看。
徐若男聽了,滿臉戲謔的望着我。
我乾咳一聲,當時我滿腦子之想着到風雲島找你,根本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徐若男這才微微一笑,這一篇算是過去了。
我卻有些哭笑不得,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又說,天下最毒,莫過於婦人之心。這蘇素素我不過與她有同行之緣,而且我還有恩於她,今日竟聽到她想殺我,還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
柴房中,慧面接着道,這個好說,等事成之後,我便將這小子送與你,到時,你要奸要殺,還是先奸後殺,悉聽尊便。
蘇素素笑道,你不吃醋?
慧面正聲道,我又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如今是共享時代嘛。哎喲,行了,姑奶奶,還不夠嘛?我不行了!
慧面被蘇素素又折騰了一番,兩人這才穿衣出了柴房,只是慧面腳步聲有些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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