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萬里不去理會那位三目童子,轉身向中年道士行了一禮道,前輩您怎麼到金陵來了。
中年道士說你看到一萬兩金子不也來了嘛?封萬里尷尬一笑,指了指我,說我是有事來找這位蘇捕頭,恰巧碰上了。中年道士說,知道就行,要你跟我來搶金子,我可饒不了你。
封萬里道,不知夫人可好?
中年道士罵道,你小子見着我打聽我媳婦,你究竟安得是什麼心?
封萬里赧然一笑,說當年我闖大空寺被人打的經脈俱斷,若非薛神醫出手相救,恐怕在下已是廢人。一直以來,向報恩而不得,所以難免多問了幾句,您別誤會。
中年道士道:我大媳婦與二媳婦去北周旅遊去了,要不然我哪裡敢出來管這些江湖上的破事兒。我不誤會你,你也別耽誤我收徒弟,沒什麼事兒趕緊滾蛋。
我和張幼謙看的目瞪口呆,天下竟有人敢跟劍神封萬里如此說話,更驚奇的是,封萬里竟毫不動怒,彷彿心安理得一般。封萬里聞言,連忙告辭。
中年道士說了句,回去後跟你主子捎句話,通善寺的事兒做的有點過了。
我心中驚奇,封萬里不是號稱千里獨行俠,一劍震九州嘛,怎麼聽這道士所說,他竟還有上級,不知道與那個什麼英雄盟有沒有關係。
封萬里說我會將話帶到,但是他聽不聽,我卻不敢保證了。中年道士一擺手,封萬里這才離開。他看了場中衆人,還站着幹嘛,都散了吧,這裡不管飯。
衆人悻然離去。
中年道士說,徒兒啊,到飯點了,咱們先吃飯再說?
我和張幼謙見這個道士,沒一點正經的樣子,互相對視一眼,不會是封萬里找來的託,來騙的吧。
張幼謙問道,這位道長,我重金求師,是爲了學上乘的武功,不知道長武功是什麼境界?
中年道士一臉傲然道,什麼境界,我早已忘記了,只記得三十年前,江湖前十的高手,我一個打九個。
這時聽到門外一陣嘈雜,我問江南怎麼回事,江南說剛纔一輛牛車路過,走到門口時,忽然倒下暴斃了,車伕在門口鬧起事來,說是他家牛被人吹死的。
張幼謙對道士說,這裡有三兩銀子,道長您拿去換套合適的衣服,我這裡就不留午飯了哈。
中年道士說那不行,你不是要學高明的武功嘛,巧了,老夫縱橫天下三十載,一身武功天下無雙,一心想找個合適的傳人,老天爺有眼,我見你天資卓絕,根骨奇特,正是繼承我衣鉢的絕佳人選。此乃緣分哪!
青木道士嘟囔道,師叔,那您讓我貼的知玄境包過班的招生廣告,還要不要貼啊?
中年道士說貼個屁,從現在起到你師孃回來,這段時間,我進行一對一專人授課,外面的幾萬兩一堂的武學課,都給我推掉吧。道士青木一臉懵然。
張幼謙說行了,把人家牛都吹死了,你再不走我就讓那車伕進來找你了。
道士說我武功高,你還別不信,不如你來打我一拳試試。張幼謙上前掄起就是一拳,道士沒有來得及反應,砰的被打出一丈多遠,說剛纔沒準備,這次不算,重來。
張幼謙一聽,又是一拳。
道士又倒飛出三四丈,躺在地上,氣絕身亡。
張幼謙一臉懵逼,說你們都給作證,這是他讓我打的啊,他的死不關我事啊。青木道士呆立一旁,沒有說話。張幼謙耷拉着臉,正要找人處理屍體,卻見那道士晃晃悠悠爬了起來,道,怎麼樣,這一招厲害吧,想不想學?
張幼謙嚇了一跳,說你不是死了嘛?
這就是老夫縱橫江湖的裝死神功,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
張幼謙曬然道,我想學殺人的武功,不是裝死的武功。
中年道士說,殺人的武功啊,我不太會,青木你來演示一下。
道士青木拔劍而出,帶出一道寒光,正是武當派掌教的佩劍。只見他一劍揮出,一道寒芒勁吐,轟隆一聲,江湖司堂前的石牆,竟被穿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洞。
我讚道,好武功。
青木收劍,赧然一笑。
張幼謙說這劍法好,不如我拜你爲師吧。
青木道,我這一劍的威力,不及師叔裝死劍法萬一,你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
中年道士說,聽到沒,想學就拜師,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張幼謙說那你總得露一手,讓我瞧瞧。
中年道士說看來你要逼我出絕招了,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做了個劍花兒,軟綿綿一劍刺出,沒有絲毫動靜。張幼謙說你看我說是騙子吧,你還不信。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驚雷。
出得門外,卻見江湖司院落中的一座假山,竟化爲了齏粉。
原來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張幼謙見狀,口中喊了一聲師傅,正要下跪。只見道士雙手一託,張幼謙卻跪不下去,道士問,下跪扣不扣錢?
張幼謙哈哈一笑,說怎麼能少了師父的孝敬。道士這才收手,張幼謙一個躲閃不及,撲騰趴下,弄個狗吃屎,模樣狼狽不堪。道士說行了,從今兒起,我就是你師父了。
張幼謙問,不知師父名諱?
中年道士想了片刻,說當年我行走江湖時,有個諢號,叫做中原雙龍之華夏龍,以後你叫我中華就好了。我說你確定這是您的道號,而不是煙?
道士看了我一眼,我頓時覺得星宿海內,有一道真氣翻滾,生出一種久別的感覺。
忽然聽到門外有一女子斥道,柳清風你給我出來!
中年道士聞言色變,說好徒弟,師父遇到一個難纏之人,我先去躲會兒,青木啊,看好你師弟,我先走了。還未出門,只見紅影閃動,一位中年美婦出現在院落之中。
這少婦容貌絕美,婷婷而立,只是看上去卻有些兇。中年道士見狀,撓了撓頭,說,沈大小姐,求求你饒了我成不,我也不知我那兄弟如今在哪裡,我都說了八百回了,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嘛?
沈姓少婦道,我信你纔怪,你口中沒有一句實話。
道士道,我對天發誓,我從未對老閣主說過半句謊言。
老閣主?女子冷哼一聲,我有那麼老嘛?
道士說不老,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跟三十年前一樣美。
沈姓少婦臉色落寞,說,這話要是他說,該有多好。
中年道士說,這話就是他說的,我幫他捎的這句話,行啦,沈大小姐,你找了他二十年了,再這樣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不如找個人嫁了,到時候我給你送上一份禮。
沈姓少婦俏目含霜,眼神幾欲殺人,你活的不耐煩了嘛。
中年道士回頭看了張幼謙一眼,說,這年頭,女人不好惹,單身女人不好惹,更年期的單身女人更不好惹。張幼謙說有道理。沈姓女子一瞪眼,張幼謙撲騰趴在地上。
中年道長伸手一託,將張幼謙托起,說,沈婆娘,你想打架不成?
沈姓少婦說,別人都怕你柳清風,你那點微末武功,老孃可沒看在眼中。我們打一架?中年道長嘿嘿一笑,說,你不知道我從不打女人的規矩嘛?
中年道長從懷中掏出兩本書,扔給張幼謙,說好徒弟,這兩本絕世武功秘籍,就當是你拜師的見面禮,爲師我收你爲徒,純粹是緣分,可不是爲了錢,你先準備着金子,我先對付這婆娘,等過兩天我來找你。
趁中年美婦在愣神,中年道士一溜煙,竟沒了影。我心說我盜聖門的輕功已是天下無雙,這道士竟行如閃電,連我都沒有看清他是如何離開的。
沈姓少婦知道自己輕功不如對方,伸手將那兩本秘籍奪了過去,張幼謙說,沈姨,這是我的秘籍。沈姓少婦看了一眼,什麼破書,你也當寶貝。
說着,轉身而去。
青木道士見兩人都已離去,對張幼謙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武當派第十三代外門弟子,按理說,你要稱我一聲師兄。
張幼謙這才道,原來你是武當劍癡青木?青木笑着點點頭。張幼謙喜上眉梢,說我竟然成了武當弟子,話說,你跟趙聿誰更厲害?青木訥然道,沒有打過,我也不知道。
張幼謙說那就是你厲害了。
我心說你這邏輯很縝密,沒毛病。
能不能先教我幾招?
青木說我的武功很是無趣,還是等師叔來親自授藝吧。我先去追師叔了,小師弟,咱們改日再見。說着,青木施展輕功,也飄然離去。
我說恭喜你了,想不到竟成了武當弟子。
張幼謙說你可要好好努力了,不出仨月,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他拿起中年道士的給他的武功秘籍,一本是《知玄境修煉紅寶書》,一本是《裝死劍法》,打開一看,卻見張幼謙臉色通紅,我湊上去,原來是插圖版的燈草和尚。
我哈哈一笑,你拜了個好老師!
金陵城內十三處賭場很快就辦好了備案登記,如此一來,一些原本在觀望中的小門派,也陸續前來辦理備案。不過事情並不如我們想的那麼簡單,趙聿在我們這裡折了面子,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諸葛燒餅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