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不停都被時間流逝,這幾天我已經要準備回臺灣了,本來溫暖而高興的家庭。被我一句話變得沉默起來“爸媽我明天去買票回臺灣了”。爸媽聽到這句話兩個人反應完全不同。
媽媽總在那裡問個不停,孩子啊你纔回來七天就走了,你這可是不在大陸啊爸爸媽媽想你也不能隨時去看你啊,是幾號的票啊,那邊天氣怎麼樣啊,去了有沒有人去接你啊,媽媽還是像我在讀書的時候一樣嘮叨,我以爲連姐在旁邊看到這些會想笑,結果和我想的完全相反,她眼睛紅了,可能她也感受到了這就是母愛。
父親則是一直沉默,什麼話也不說,在我沒說走的時候,他總是說個不停,邊抽菸,邊說話,每天都說要帶我去哪個哪個叔叔家去玩,其實是去炫耀一下,家裡出了個寫作的兒子。
我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的農民,他喜歡在地裡幹活的時候哼着《梁山伯與祝英臺》這首歌不亦樂乎,勤勞而樸素,我心目中的父親。
在我到家的時候,我沒有一天消停過,第一天回家晚上的時候,帶我回了我外婆家,他穿着我送給他的西服,打好領帶,這是他在四十歲後的第一套新衣服。在外婆家他和舅舅他們說我講給他聽的事情,列如作者大會上那種嚴肅的場面,還有帶回了一個臺灣女孩子,就是說連姐,•••每次他說一件事情的時候,舅舅他們總是孜孜不倦的聽着,慢慢的說一些舅舅他們沒有聽過的東西,其實我父親可能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因爲他也是聽我說的。
回家第二天的時候,父親帶我去了村中一個叔叔家,在我的印象裡,這家我很少來,或者我根本沒有進過他家門。父親帶我去的時候,在小巷裡左彎右拐的,我都分不清東西方向了,從水泥路,變化成他家門口的沙石路,變化真是相隔千里。
打開門出來一個年齡和父親差不多的人,一個熟悉的面孔,我小時候,他經常去我家,還喜歡逗我玩,看到他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一下子涌了上來。歲月不饒人,現在他已經開始長白頭髮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開始說一些青春方面的話語,“因爲年輕所以沒有選擇之類的話”,以前他可是從來不看青春方面的文學,他就是村民們所說的農民地中達人,總喜歡比別人努力一倍。
父親知道我是一個喜歡獨處,喜歡安靜的人,小時候他跟我講了一個故事,就是因爲有一個小孩子,由於太不喜歡說話而得了憂鬱症,不管什麼事情小孩子都顯得憂傷的感覺,他的父母帶着他四處尋醫,後面聽說用馬蜂蟄可以治好,他們知道被馬蜂蟄那種痛,但是還是狠下心用馬蜂去蟄他的兒子,結果那個憂鬱症孩子被蟄死了,年少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我不知道他的父母會有多傷心,我只知道他的父母是很愛他的。我也知道我的父親告訴我這個故事的道理。
回家第三天清晨六點多,父親帶我去自家的魚塘裡釣魚,拿着兩張椅子,到了目的地先點上一根菸,然後看看瓦藍的天空,說我小時候很喜歡要他陪我一起釣魚,但是我已經忘記了,我只知道我的父親已經沒有了我小時候那樣強壯了,現在的他黝黑的皮膚,骨瘦如柴,皮膚也開始鄒起來了,黑髮中還帶有隱隱約約的白髮,他和我說了很多很多,就好像要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要交給我,比如說煮魚,他給我分析魚的品種,說他們個有個的煮法,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下,他心中有點成就感,說得更來勁,我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的每一句話都在我的腦海中流連忘返。
父親教我怎麼樣把魚刺去掉,殺鯉魚的時候,上面的魚鱗是不用刮掉。
在父親的眼裡,現在的我或許還是個小孩子,在他眼裡我永遠長不大,看着魚杆不停的抖動,我趕緊扯上來,但是魚又掉下去了,父親呵呵的笑道,不能這樣扯,還是和你小時候一樣急,他站起來的時候錘了幾下腰部,我心中有點酸酸的感覺,慢慢的把另外一根魚竿扯起來,魚真的沒有再掉下去,可我卻笑不出來。我的父親,
記得一首歌,現在我也把他送給我的父親。
總是向你索取 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 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離開總是 裝做輕鬆的樣子
微笑着說回去吧 轉身淚溼眼底
多想和從前一樣 牽你溫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託清風捎去安康
時光時光慢些吧 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 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 我能爲你做些什麼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謝謝你做的一切 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總是竭盡所有 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爲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 長大啦~~~~~
曾經你總是竭盡所有 把最好的給我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爲我而擔心嗎
你兒子現在真的已經長大了
我的父親感謝一路上有你
三天後我回到了臺灣,看到父親的來電,聽到父親在電話中的噓寒問暖,我的眼睛有一種滾燙的感覺,父親雖然年齡還在四十歲多歲接近五十。但是樣子已經跟五十多歲的人沒什麼區別了,媽媽最喜歡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你父親這輩子什麼都不擔心最擔心的唯一就是你了。他走了快五十光陰的年華,體驗過的悲傷,承受過的痛苦或許真的可以用一本書來記錄了。
一個讓我感覺到安全的男人。
是他教會了我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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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默默守望我的男人。
是他教會了我釣魚。
一個我身體流着他DNA的男人。
他給我的支持,幫助,關愛,呵護,都太多太多,
一個天冷了,拿着棍子要我加衣服的父親。
他在我生病的時候,會一個人揹着我走一整晚的山路去醫院,等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了累了的他卻還面帶着最甜蜜的笑容。
他給了我完美的人生,給了我堅強的信心,他還教會了我如何做人,怎樣和朋友相處,怎樣交到好的人際關係,他分享了他在生活中領悟的所有好東西。
不知道我下輩子還能不能遇見他?
連姐在回臺灣的路上,看着我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問了我一句話“你想你爸嗎?”不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問,爲什麼不問想我媽,想我奶奶,或者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她也感受到了我父親那種沉默的關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方程式,我感覺我的人生方程式就是我爸幫我拼湊出來的,我終於感受到了回憶的美好,由其是對我爸,記憶深刻,我的愛好他的保持得很好,也全部說的出來。
不知不覺已經放下手機,真的想說句感謝你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