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在我身上哭了,一種成熟的香味飄向我的嗅覺之中。這是眼淚的味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只是拿出一張紙巾幫她拭乾眼睛上的淚水,她哭得很傷心。我知道她心裡難受,她有哭的資格。但是我又何嘗不是呢,來這裡的人又何嘗不是呢。
她喝得很厲害,看着她腳下滿地的啤酒瓶子,是青島牌子的。她大聲哭完又笑了
呵呵,都已經過去了還哭什麼,哭只是折磨自己,讓自己活得更難過。她抓了幾下頭髮,抓成像雞窩一樣,顯得更加的狼狽,來我請你喝酒
她又叫了兩杯加冰的威士忌,大冬天的還喝加冰的酒,雪上加霜,這正好也是我所需要的感覺。我們不再說話,只是喝一口酒,然後相互望一下對方然後低頭微笑一下。場面陷入尷尬之中一時無法解救,我也不想去打破這份難得修來的寧靜。
整個酒吧都是寂寞的人,他們需要一個人來陪伴他們,可卻沒有這個陪伴的人。
我醉了,我徹徹底底的麻痹了自己,我記得跟那個女人說得最後一句話就是‘“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他好讓他後悔一輩子”
她笑了,笑得很詭異,我不知道她這樣是高興還是難過,我只知道她輸給了命運。
小芳來了,她站在我背後,看着喝醉的我。她沒有說話,她不想打破我的生活。
我叫她送那個女孩子回家,可是她沒有送,人都是自私的,
她告訴我不用送,他男朋友會來接她的。她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一個男人跑過來接他,這個人就是奪去她一切的男人。他們慢慢的離去。
回到家裡,我躺在牀上,我感覺到楠就在我身邊,她在爲我擦汗,她怪我去酒吧。她喋喋不休的說我,就像讀書時候我做不出題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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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小芳已經煮好中餐了,在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回去後半夜裡跳樓自殺了。
是頭朝下的,血濺橫飛,灑在水泥地面上,把地面渲染成一片紅色。她解脫了。至少她心裡是這麼想的。
我過去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封鎖。屍體還在,警察還在爲死者是自殺還是被殺研究得不可開交,女孩的父母在那裡跪在地上大哭,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場面再次上演。由於是冬天所以血腥味沒有四處飄散。
我在那裡站了很久,直到看着醫生把屍體擡上擔架,蓋上白布爲止。
她走了,也容入了這個白色的世界裡面,人羣帶着沉重色彩的心理漸漸離去。滿城市都是寂寞的人,沒有一點笑聲,只有零零散散的哭聲和寒風颳來的聲音,這裡成了一幅死亡畫面,栩栩如生的死亡畫面。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看見她男朋友出現過,可能他根本不在乎,也可以他內疚不敢面對。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沒有意義。
我告訴小芳,叫她回家看下父母,回來這麼多天都沒有回去過。她瘦瘦的身體穿着一件穿棉衣,圍着圍巾,帶着一定雪白的帽子,風吹都會倒的樣子,站在我背後。
那你也陪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放心。
我有點驚訝,我告訴她放心吧,我不會像別人一樣輕生,我活着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故事要寫。
她柔柔我的臉,最後還是答應回去看下。
晚上小七打電話來,算算已經有一兩個星期沒有聯繫了。我告訴他楠走了。他一時失語了,徹底失語了。聽到這句話後,他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問我,那還來不來臺灣。
我告訴他,不去了,留在大陸才能感受她的氣息。
一個晚上我接了很多臺灣朋友打來的電話。不知道聊些什麼只是隨意的聊聊,在隨意中打發時間。
QQ閃動,是賴娟發來了信息,她問我在幹嘛。有人說每一句在幹嘛,都代表着對朋友的關愛。
我許久沒有回她,後面我告訴她有時間我去看你。她很高興。
我知道我不會去,我不想打破這個唯一完美的夢。一個沒有悲傷的女孩,一個永遠不會見面的女孩,如果見了一切都不會和想象的那樣,或許會比想象中好,也可能比想象中糟糕。
蛇本無淚,可卻白素貞卻爲了許仙而落淚,情太傷感了,我不想這個女孩爲了我而流淚。我只喜歡她笑。永遠活在童話中。
我們唯一值得紀念的就是沒有時間,沒有地點的聊QQ,有時候她會關心我,我很喜歡她的關心語言,一個只有快樂的人關心的語言很溫暖。可以暫時送走寂寞。
有時候我們就像情侶一樣,互相關愛,互相問候,要是在現實中這樣,或許我已經認定這份感情了。
我很想問她,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她會不會找到另外一個和我一樣的藍顏,後來我沒有問,我不想打破這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默契。我知道她可以找到,悲傷只會停留在時間裡面,久而久之一切都會過去,包括淡忘。
她總能陪我到凌晨一點左右。之後她睡着了,我就找一個陰涼的角落,點上一根菸,慢慢的吸着。這是個壞習慣,但我卻別無選擇,我害怕閉上眼睛。
聽着六哲經典的悲傷歌曲。一首接着一首的悲傷,短短的旋律,夾雜着眼淚的氣息,感覺滿眼都是炙熱想哭,倒了一杯啤酒,苦苦澀澀的味道,一個晚上也沒有喝完。整個晚上掛着沉甸甸的心情,停留在這個寂寞的城市裡面。
期待着明天的到來,後天的降臨。
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到城市裡某個偏僻古老的小巷裡面行走,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那些小巷所呈現出來的世界更加真實,和朋友一樣熟悉,可能這是一個人生來具有的慣性思維,還有可能是在小巷裡可以期盼着能遇到一個徐志摩所說的一個撐着油紙傘丁香一樣的姑娘。
但現在不會了,現在只想把最真實的感情,埋藏在心裡,讓他慢慢的腐爛,享受着悲傷的感覺。讓自己變得更真實。
音樂慢慢的停止了,但我還是沒有入睡,只是坐在角落裡,因爲牆角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那裡可以給我帶來安全感,說不上原因,可能是寂寞,孤獨,依靠混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安全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