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我站在時間的盡頭。聽見有人在低低耳語。十二月份打下的霜汽,鋪撒在遇見你的那一天。 年少的模樣,還有你臉上的不知所措。 它們像是被反覆播放着,讓我淚流滿面。 從那一天起,你拿出指南針,向看不見盡頭的遠方走去。 我站在你的身邊,爲你點亮白色。
17
藍色的水面,赫斯底裡的痛,這一天,雪花最耀眼的日子,你是我人身中最安靜的朋友,你的消息安靜的傳達到我的耳朵裡面,慢性胃癌,當聽到這四個字,我心如刀絞。站在藍藍的天空之下,我把自己孤立起來,一個人心痛的流淚。現在與未來馬上成爲決裂的年華,定會在我心中留下無法恢復的痛與流連忘返的心酸。我終於知道原來這就是今年關於你最後一個消息,也是你人生中最後一個消息,幸福觸手可及,卻與我們相隔千里,“楠”你曾經那些堅強與執着的記憶,讓我如何忘記,高山流水,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有感覺到幸福的存在,我們那些海誓山盟的友誼,今日,它依舊清晰可見。因爲你是我年華里開得最美麗的那朵花。
一個你,讓我擁有了曾經美好的記憶,我們那些日夜積累的感情,如今卻又淡漠成爲冰冷與空虛的記事本,13年裡,我記得你最喜歡那條白色的圍巾,可是你現在的消息卻讓我無法接受,讓我將千萬件事情拋之腦後,沉甸甸的腦海只剩下關於你的一切。
支離破碎的曾經,像是濛濛細雨,漂浮在空中,成爲無法抗拒的心傷。你是否覺得安好。
青春的歲月像是一首歌。哼着我們過去的過去,在眼淚中尋找到一個安慰自己的藉口,“楠”,你的名字含義不就是要立世間千百年不倒嗎?爲何卻在這坎坷的步伐上摔了一跤,隔着千萬裡想念着你,我知道你不會轉身離我而去,不會拋下我們這些老朋友不顧。但是這只是我的祈禱,假如你真的轉身離去,從此不再回頭,那麼請將我的思念也一起帶着,在嚴寒刺骨的冷風中,我也好與你風雨同行。
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是怎麼樣的,不知道那裡有沒有我們湖南最美的煙花,不知道那裡有沒有那衝破悲傷的快樂主題,思想如克隆一樣將我對你的思念編輯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面,掛在我心中的最深處,讓我永遠揮之不去。在那裡不用擔心這幅畫被風化掉,也不用擔心被氧化掉,因爲那是我們年少時光中最美好的情景。
你在高中的時候就說自己總有一天要出國留學,而我卻不理解你,就是因爲找不到一個安好的理由。在人來人往的年華中,在金色繁華的年華中,你真的去了留學,消失在無數留學生的人流中,像是一首歌若隱若現,一件碎花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頭髮,已經成爲我人生中不可少的場景了。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是否還跟那時候一個樣。
清風楊過我的頭髮,我蹲下來雙手環抱膝蓋,想淡忘沒有結局的痛苦直達到歡樂的岸上,全身在發抖,悲傷不停在身體裡面來回穿梭,多少歡樂也抵不過我現在心中的那一段痛,只是哭夠之後,感覺幸福還在,原來是那麼的簡單,只需要你的一個微笑。我便會展眉舒心,潦草的人生也應該謝謝你那一句簡單的話,只要自己感覺到幸福,悲傷就不會出現,只要自己感覺到幸福,那就足夠了。
小七把我扶回家中,卻對我說了句把她接到臺灣來,這句話直接衝擊我腦海所有空間直徑驚過髮梢,一次又一次的循環着,一波興喜一波失落,誠惶誠恐,失落是因爲擔心她過來後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黑色的記憶中,裡面可以看到你那漂浮不定的靈魂。
我無法忍受這樣的獨自回憶,打了個電話給她,只聽到對面發出淡淡的笑聲,生命長短不重要,感覺到幸福就行了,我完成了我人生中最後一個留學夢想,所以我很幸福。
我卻只能假裝陪笑,你的一句我很幸福,讓我感覺到人生不過如此,簡單就會幸福。
這是我認識二十多年的楠,自從她到美國之後,我們聯繫就沒有在國內那麼頻繁了,她在那裡,進修,深造,感悟,我都沒有再進入過她的生活,一直都是在網絡之上隔屏相望,隔屏心酸,不是有句話說,距離產生的是美嘛,可我卻從來不相信,我認爲這樣的距離,只是疏遠我們感情的充分必要條件。那些曾經風風火火的友誼,如今又被我們彼此安放在何方呢。想想現在,就可以忽略以前多年了。
初中時候我們哈哈笑着跟對方說,以後老了我一定會再次用單車載着你去學校走上一回。那單車上的年華,單車上的記憶,現在應該都會成爲即將流逝的浮雲吧。
誰又能想到多年後的你,會停留在青春之上,悄無聲息的離去,在我的年華中你悄悄的來,卻又匆匆的離去,我多麼希望你也能像電視劇裡面那樣,有奇蹟發生的一刻,但是那只是劇本的作者想得太過於美好。原諒我不能爲你做什麼,我只能祝願你一切安好。生活簡單幸福就會伴隨你。
不知道你感覺到的幸福是怎麼樣的,我很想問你,可是我卻問不出口。光陰似箭,流去不復返,生命如水,無法捧在手心中,一生中,不要去追求太多,活得簡單點,那樣才容易感到幸福。人活着不就是爲幸福嘛。
一隻千紙鶴,帶走我對你的一切思念,曾經無法安放的你,現在卻永遠停留在我的青春歲月中,那副畫面,安靜的你,安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