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樹的語氣太過真情實感了,加上以前的雙簧推理從沒被人發現過,柯南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覺得更可能是前者,頓時對白樹的品味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
不過不管表情如何,他人是一動不敢動的,全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這櫃子可謂傷痕累累,萬一直樹突發奇想,從哪個小洞往裡瞄一眼,他一定會被發現的!
……直到白樹直起身,視線和他的身高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了,柯南才鬆了口氣。
他重新貼近變聲器,順着白樹的話救場,“咳咳,好吧,我剛纔說的,你們都聽懂了嗎?”
“聽是聽懂了,但這只是你的猜測吧。”,被白樹一打岔,目暮終於還是沒發現不對,把注意力轉回了案子上,而且他還挺嚴謹,知道要找證據。
“不是猜測,而是我很確定,諏訪就是殺人兇手!”,柯南對這些疑問早有準備,侃侃而談,“在這間屋裡,就有一個鐵證——諏訪在房間裡四處刻下刀痕,最初的目的並不是自己嫁禍自己,而是爲了隱藏目暮警部右手邊,那個櫃子上的刀痕!”
諏訪一聽這話,心跳就漏了一拍,他驚的眼都睜開了,死瞪着那個櫃子,說不出話。
目暮聽柯南這麼一說,也湊過去仔細看,還真發現了點問題,“這裡的刀痕有點連不上啊。”
“沒錯,兇手故意打亂了抽屜。”,柯南從縫隙裡看了眼櫃子,覺得描述清楚怎麼換有點困難,於是頂着毛利小五郎的身份,無比省事的說,“讓我的助手來恢復原樣吧,他應該也看出來了。”
“……”,這主角還真是越來越懶了,以前明明是個勤奮的年輕人啊!到底被誰帶壞了。白樹嘆了口氣,倒是沒讓他“恩師”的指揮落空,他從旁邊警員那借了隻手套,走過去哐哐幾下把櫃子拼回了原樣。
拼好後,櫃子上粗一些的刀痕果然順利連接起來了,拼出了大大的“すわ”兩字,這是“諏訪”的平假名。
目暮警官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
衣櫃裡的柯南看到這一幕,也鬆了一口氣,果然是這樣,還好沒推斷錯。
這個小立櫃裝潢華麗,近看越發覺得精緻,總之感覺挺貴的,白樹拼好抽屜,沒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雖然隔着手套觸感不太明顯,不過他還是由衷的小聲感慨,“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廢話,都要死了,誰還在乎這麼個破櫃子,勞資有的是錢!
不過直覺告訴丸伝次郎,這話不能當着這個死神的面說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句。
他頓了兩秒,小心翼翼的試探,“您喜歡就帶走嘛,我家好東西不少,隨便您挑!”
白樹眼神飄了一瞬間,立刻又堅定了下來,呵呵兩聲,不爲所動。
先不說這是賄賂不能收,就算不是……丸伝次郎人都死了,他還從人家家裡拿東西,絕對會被當小偷當場拿下啊。
丸伝次郎一看他的表情,頓時也反應過來了,驚覺自己好像舔歪了,尷尬的撓了撓它的地中海,不吱聲了。
那邊柯南還在專注的分析,“這大概是丸先生臨死前,趁諏訪被阿久津先生的電話留言吸引了注意力時,用最後一口氣刻下的。”
寂寞的丸伝次郎忍不住又一次插嘴,“這個毛利小五郎有點東西啊,不愧是我選中的偵探……不過這也太神了吧,話說他當時不會就藏在附近偷看吧!”
被扣上“見死不救”黑鍋的柯南一無所覺,還在繼續,“……後來諏訪注意到了櫃子上的刻痕,慌忙把它們劃花,又把抽屜打亂,但房間裡只有這個櫃子傷痕累累的話,太顯眼了,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整個房間都砍的亂七八糟,好讓我們忽視這條死亡訊息!”
“但是他沒必要殺人啊!”,目暮警官還沉浸在這神轉折中沒回過神來,“諏訪先生都準備好要還錢了,還把錢帶來了……”
“是因爲那把刀。”,柯南沒說話,諏訪卻忽然開了口,他的表情不再那麼平和,反而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憤怒——這顯然是準備不打自招了。
白樹幽幽嘆了口氣,覺得這罪犯的心理素質顯然不過關,講道理,非要槓的話,那個“すわ”也可以說是別人刻上去誣陷他的嘛,被發現櫃子上的秘密就撐不住了,還是臉皮不夠厚。
雖然等鑑識科分析出結果後,他八成還是跑不掉,不過那樣至少能被抓的有尊嚴一點:畢竟是輸給科技嘛。
目暮卻沒這種看熱鬧的心態,他震驚之餘,正好看到旁邊架子上擱着一把刀,忍不住拿起來打量,“難道……就是這把刀?”
“哼,那算什麼破刀!”,諏訪驕傲的對該刀嗤之以鼻,“我的抵押品,可是我們諏訪的家傳之寶,名刀‘菊千代’!可是我來還錢的時候,那頭豬竟然說他把我的刀買了,還說不值幾個破錢,就當借款所得的利息!”
話到這兒,諏訪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顯然自家的寶貝被人這麼貶低,還被賣掉,讓他異常氣憤,“我一時氣的失去理智,就隨手拿起居室裡作爲裝飾的那把刀,從他背後一刀狠狠砍下,就像……”
他忽然一把拿過目暮手裡的刀,鏘一聲抽刀出鞘,腳下一蹬,猛地朝坐在地上推理的毛利小五郎衝去,“這樣子!”
“……爸!”,小蘭是最快給出反應的,不過她有點怕屍體,之前一直站在最遠的門口,這時候再想去毛利小五郎身邊,已經趕不及了。
諏訪神色則是無比複雜。
舉着刀逼近毛利小五郎的一瞬間,他對這個偵探的惡意達到了頂峰,沒人想放棄平靜舒適的生活,跑去蹲監獄,如果沒有他揭穿自己……
諏訪是真的想一刀砍下去,但腦中另一道聲音卻告訴他,這不對,這個偵探跟丸伝次郎不同,自己沒有殺他的正當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