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和柯南也起身湊了過來,小蘭比較善解人意,理智分析了一波,“那間獨屋離這裡比較遠,可能是沒聽到鈴聲吧。”
枯燥的嘟嘟了十幾秒後,鈴聲終於掛斷了,噪音消失,毛利小五郎長舒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回屋接着躺屍去了。
柯南的面色卻陡然一變,他疑惑的左顧右盼,側着頭努力聽着什麼,片刻後問其他兩人,“你們聽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白樹聽到了,聽的還很清楚,那是一種擦啦擦啦刮蹭東西的聲音。這具身體雖然是肉體凡胎,但裡面塞的內芯畢竟不同,在很多方面比普通人強一些。
只是他不打算說出來:這個點,兇手應該正在作案,雖然現在衝進去抓個現行能省很多事,但那樣變數太多,比如兇手破罐子破摔衝出來砍死個路人,或者一時想不開反手自殺了,那就不太好了。
再說略去推理過程的話,也不利於打響毛利小五郎“沉睡的名偵探”頭銜,後面很多案子都是基於他的名氣才接觸到的,白樹半點也不想破壞這個進程。
此時毛利小五郎已經回屋裡躺平了,白樹又在假裝無事發生,只有小蘭認真回答了柯南的問題,“沒有啊,是什麼樣的聲音?”
柯南這時已經聽出了端倪,他不再到處亂瞟,視線定在了一處,“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敲打或者刮蹭什麼東西……是從那邊的獨屋傳來的。”
他指了指園子角落裡,一棟獨立的小屋。
那是丸伝次郎會客的地方,剛纔他跟客人一起進了獨屋,然後就再沒有出來——柯南看不到客人的臉,但那排園藝小樹上緊下鬆,貼地的部分只有樹幹,柯南看到了兩個人的腳。
配上柯南難看的面色,這段話從詞彙到地點,都莫名滲人,小蘭打了個寒顫,“別,別再說了,好嚇人呀!”
“嗯……”,柯南不是故意想嚇她,但那聲音確實讓他很在意,眼睛一轉,他視線就落到了杵在旁邊走神的白樹身上,“直樹哥,你聽到了嗎?”
“啊?沒有啊,今天太累了,有點耳鳴。”,白樹晃了晃腦袋,一臉正直的胡說八道。
因爲小蘭也沒聽到,所以柯南信了,他沒再說什麼。
三個人裡只有他聽到了,可能是幻聽……再說他們畢竟是客人,就算有一點異常,也不好在主人屋裡亂來。
不過這事之後,柯南對那間獨屋的關注度明顯上升了。
白樹回到了房間裡,柯南和小蘭繼續蹲池塘旁邊看魚,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近兩個小時,天都快黑了。
夕陽斜斜的照進院子裡,在池塘上映出一片碎光,光斑跟同色調的金魚相互映襯,堪稱美景,只可惜再美柯南也看夠了,他現在不光對此毫無興趣,還有點腿麻,蹲太久了。
柯南站起來伸了伸腿,蹙眉張望着那棟獨居,問小蘭,“小蘭姐姐,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那位老伯未免也太慢了吧。”
“是哦,他之前明明說馬上回來的。”,小蘭對丸伝次郎剛纔的話記得很清楚,池塘離主屋不太遠,門口的對話,她都能聽到。
兩人面面相覷,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電話又嘟嘟響了起來。
丸伝次郎家的電話,是默認的電話鈴,沒有一點韻律,聽起來十分煩人,毛利小五郎垂死夢中驚坐起,一把扯開拉門,怒喝,“吵死啦!”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兇到了,電話這次只嘟嘟了三聲,迅速掛斷了。
毛利小五郎一怔,懵逼的撓了撓後腦勺,卻也沒再深究,響的時間短正合他意,不過剛被吵醒,他也睡不着了,他打着呵欠看了看錶,“已經幹坐了兩個半小時了,到底還要讓我等多久啊。”
“應該快了吧。”,白樹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作壁上觀,他特自來熟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半點不見焦躁。
毛利小五郎聽着他咕咚咕咚的,硬生生把自己聽渴了,他咳了兩聲,也準備過去倒杯茶,誰知還沒摸到茶壺,電話又響起來了。
小五郎同志可能是有點起牀氣,被這難聽的電話鈴一頓轟炸,也顧不上喝茶了,擼起袖子就朝獨屋奔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幹什麼,人也不理,電話也不接,搞什麼鬼啊!”
雖然這通電話也很識相的三聲就掛斷了,但毛利小五郎怒氣值已然蓄滿,腳下不停的就跑過去了。
白樹一口喝乾剩下的茶,也跟了上去。
毛利小五郎穿過走廊,才一出正門,就迎面撞上了兩個女人,她們都穿着圍裙,看起來是這家裡的傭人。
兩人被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嚇了一跳,嗷的驚叫了一聲,匆忙退了幾步,朝身後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彙報,“太太,這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剛說完這句話,白樹也從門口出來了,倆大媽看了他一眼,聲音略微小了點,補充了一句,“還有一個小夥子。”
“……喂!憑什麼只給我加‘鬼鬼祟祟’的前綴啊!”,毛利小五郎感覺自己遭到了歧視,他憤怒的揮了下拳頭,“我哪裡鬼祟了!我可是你們老爺僱傭的私家偵探!”
“啊……!”,跑的最慢的柯南剛來就聽到話音不對,想阻止他,然而晚了一步。
丸稻子一聽這話,頓時狐疑的看了過來,“私家偵探?我老公爲什麼要僱你?”
“!”,毛利小五郎這才驚覺自己說漏嘴了,趕忙一把捂住嘴,眼珠慌的滴溜溜直轉,心想完蛋了暴露了,一會兒不會被那個丸伝次郎罵吧。
白樹試圖救場,雖然他知道這場估計是救不回來了,不過無所謂,正主都死了,“我們是受僱於你先生的,只能直接跟你先生談,不方便向你透露細節。”
丸稻子精緻的眉毛立刻蹙起來了,額頭擰起了一個小小的川字,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問,“我老公現在在哪?”
“剛纔去那邊的獨屋了。”,白樹擡手一指。
丸稻子其實並不在意她老公的去向,問這句話,只是爲了把傭人支開,“久美,紗織,去把老爺請來!”
兩個傭人沒多想,快步跑走了。
丸稻子瞥了她們的背影一眼,忽然逼近過來,視線在毛利小五郎和白樹身上來回逡巡,低聲問,“喂,你們知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