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盒巧克力。”,下屬掏出證物袋,“今早有人匿名把它寄到了事務所,妃律師才吃一口就倒下了,還好助理就在旁邊,再晚一會兒的話……”
證物袋有兩個,一個裝有散落的巧克力,另一個裝的是包裝紙。
咖啡色的牛皮張上纏有紅色緞帶,最上面還貼了一朵紙做的四瓣薔薇,枝葉花瓣花萼一應俱全,很是精巧。
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愣了,“ZIGOBA!”
“啊?”,捏着袋子的下屬很是疑惑,說話就說話,爲什麼要突然飆英文。
“ZIGOBA是英理阿姨最愛吃的巧克力的牌子。”,柯南湊近袋子看了看,解釋狀況:
“一週前他們約會的時候,大叔把阿姨氣走了,阿姨可能以爲巧克力是大叔道歉的禮物,所以沒檢查就吃了下去。”
“居然拿我當幌子!”,毛利小五郎鬍子都要氣飛了,“還有,那人爲什麼知道英理喜歡ZIGOBA巧克力!?”
白鳥警官旁聽了半天,此刻默默看着毛利小五郎,忽然有了新的思路。
他把曾經問過目暮警部的問題丟給了眼前這人,認真道,“你仔細想想,最近或之前得罪過什麼人嗎?”
“……”,毛利小五郎此刻才懂了目暮警部的無奈,他撓了撓後腦勺,“理論上來講,我們偵探每接一個案子,就會得罪至少一個人……何況我之前還幹過刑警。”
“……也對哈。”
“唉——”
兩個大叔相對嘆氣。
柯南根本沒指望過毛利小五郎的記性,他一直在觀察包裝袋上貼着的紙花。
乍一看,這花倒是沒太眼熟,但換個配色的話……
柯南繞過隔空對望的大叔x2,走到白樹旁邊,“那副撲克你還帶着嗎?”
“在這。”,白樹摸出紙牌刷拉劃開,看了兩眼,把黑桃Q抽出來遞給他。
“謝了。”,柯南接過後打眼一掃,眼鏡噼咔劃過一道閃光,“果然是這樣。”
——線條繪成的王后一身華服,表情呆板,她右手擡在胸前,手中隨意拈着一朵花。
花分四瓣,瓣與瓣之間點綴有小片的花萼,花莖彎曲,靠下的地方綴着兩片葉子。
大概是爲了適應撲克牌的畫風,那朵花整體以古銅色爲主,和包裝上素雅的白色紙花差別很大。
但只看造型的話,兩者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白樹沉思了一會兒,得出結論,搞事這人手還挺巧。
柯南就敬業多了,摸着下巴喃喃道,“居然真的是按黑桃撲克的順序……”
“什麼順序?”,背後忽然插進來兩道聲音。
白樹一低頭,就見白鳥警部和毛利小五郎正一左一右,彎腰湊在柯南頭頂。
看清柯南手中那張牌後,白鳥警官咦了一聲,直起身轉向白樹,“你手上的牌能給我看看嗎?”
白樹把一沓黑桃全遞給他,白鳥道謝接過,看到最頂上的黑桃K後,他顯然也發現了問題,“難道這兩件案子之間有關聯?”
“可英理和目暮的共同點,就只有都是政法界的人,以及……”,毛利小五郎蹙着眉頭推理,“以及都是我的熟人。”
按常理講,目暮警部和毛利小五郎私交不算太密切,至少和妃英理遠不在一個級別。如果兇手的目標是毛利小五郎,襲擊小蘭會更實際一點——打不打得過這點先另說。
總之,比起“襲擊毛利小五郎的熟人”這個動機,兇手瞄準了政法界人士的可能性更高。
不過,前面也說了,這個結論成立的前提是“按常理”。
而這個小世界彷彿壓根不知道“常理”倆字怎麼寫。
是以白樹在聽到毛利小五郎推測的同時,就已經從心底把第一個選項劃掉了。
再聯想到十年前被毛利小五郎抓捕入獄,前幾天剛出獄就領了便當的倒黴魂魄村上丈……這要不是衝毛利小五郎來的,他把姓翻過來寫。
此時,身爲警察界的精英人士,白鳥也終於參透了撲克牌和人物的對應關係:
“黑桃K代表‘目暮十三’,黑桃Q的英文是Queen,女王,和妃律師的‘妃’有些關聯,如果這真的是同一個兇手,下一個應該就是黑桃J了。”
他看向毛利小五郎,“你認不認識叫十一,或者Jack,或者名字裡有侍從的‘侍’的人?”
毛利小五郎毫無頭緒,倒是陀螺摸着下巴打轉的柯南忽然一停,“!”
白樹跟他對上了視線,“?”
“是阿笠博士!”,柯南緊張起來,一把拽住白樹的褲腿,“給他打電話,讓他小心些!”
“……爲什麼是他?”,白樹撇開他的手,邊問邊摸出手機,搜索阿笠博士的號,“他全名難道叫阿笠十一?”
“不,他就叫阿笠博士。”
“……”
阿笠博士的父母得是什麼神人啊,取的這名也太題文相符了!
不過這個思路沒錯,“士”拆開,的確是十一。
希望那位黑科技老頭能苟住……
白樹剛把電話撥過去,轉角就忽然響起一串鈴聲。
他擡眼一看,正看到阿笠博士趴在移動擔架上,哎呦哎呦的被護士推了過來。
聽他叫的中氣十足,白樹頓時放下了心,一羣人走過去圍觀,就見阿笠博士屁股上插着根箭,疼出了一頭汗。
白鳥警部覺得那箭很是眼熟,離近點看了看,驚道,“這和目暮警部肚子上的箭一樣!”
“什麼一樣,目暮警部也被襲擊了?”,阿笠博士不明狀況的看向柯南。
小孩扒着擔架沿,臉色嚴肅的詢問,“發生了什麼?”
“我做實驗的時候,有人用石頭打破了我家玻璃。”,阿笠博士面露菜色:
“我還以爲是小孩在惡作劇,就開門出去查看,誰知道大門口只有一個騎着摩托,帶着頭盔的男人,端起弩就朝我射了一箭,還好我轉身夠快……”
“能待會兒再瞭解情況嗎?”
被擠到後面的醫生看不下去了,“雖然從出血量來看沒傷到大動脈,但儘早治療肯定會更安全。”
也就是這個偵探世界畫風清奇,這要在現世,醫院保安早就要上來拖人了。
反正話也說完了,看阿笠博士的樣子,也問不出更多信息,一羣警察偵探退到旁邊,目送阿笠博士被推進手術室。
白鳥警官低頭翻着剛從白樹那拿到的撲克牌,挑出黑桃J仔細瞅了一陣,然後把阿笠博士家的地址發給下屬,“去案發現場附近,看看有沒有……有沒有……”
他擰着眉頭,盯着黑桃J騎士手裡舉着的那根東西,半天不知道怎麼形容,白樹探頭看了一眼,“油條?”
“那是什麼?”,白鳥警官更懵了。
好幾秒也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最後他乾脆放棄了定義,只描述道,“你就找找有沒有什麼顯眼的紙質長條狀物品吧,找到後拍照發給我,然後把它帶回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