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烤吐司的彼得趕緊回頭,把捂着手的斯塔克拽離了鍋邊,斯塔克齜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沒有明顯的傷口,但剛纔那一下特別疼。
“冷靜點,先生,崩油是正常的,我不是讓你用夾子放嗎??”
斯塔克又一陣悲傷,他哪知道會崩油,想着就這麼個小香腸,還用得着夾子,直接拿着香腸的那個袋子往裡面擠,手離鍋特別近,即使崩得不是很厲害,也被燙了兩三下。
彼得站在旁邊嘆了口氣,一邊用夾子翻動着鍋裡的香腸,一邊說:“一開始,我也不會做飯,基本都是叔叔嬸嬸和席勒醫生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但是後來,我嬸嬸年齡大了,做一些簡單的菜品還行,像感恩節大餐之類的,必須要我幫忙。”
“最初的時候我完全不得要領,把廚房弄得一團糟,但後來我發現了一個做菜的秘訣……”
“是什麼?”斯塔克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我發現做飯和做實驗是一樣的。”彼得笑了笑說:“你可以試着上網搜索菜譜,然後以復現實驗那樣的態度,去復現這份菜譜,最終不一定能多好吃,但是絕對不會難吃,而且夠安全。”
斯塔克思考了起來,然後他拿出了手機,他說:“佩珀的早餐很不錯,但我覺得有點太清淡了,我還是更喜歡芝士三明治或是芝士漢堡,這個也能在網上搜到配方嗎?”
“當然可以,而且你一定要搜那種詳細的配方,各種配料都要精確到多少克,油溫也有具體數字的,只要你按照它的步驟和數量做,就不會出問題。”
“那萬一菜譜不好吃呢?”
“那就只能下次找個好吃的了。”彼得聳了聳肩說:“烹飪的經驗也是很重要的。”
斯塔克搜了半天,欲言又止,回頭看了看席勒,他磨磨唧唧地挪到了島臺那裡,半個身子壓在島臺的檯面上,對着正在刷短視頻的席勒說。
“呃,我記得你上次做的一個芝士牛肉三明治就很好吃,你用的是什麼菜譜?”
席勒從手機上方看了他一眼,說:“芝士牛肉三明治還需要菜譜?要不是你就喜歡吃,我纔不做這種白人飯。”
“嘿,你不能這麼貶低它!”斯塔克非常不滿地說道:“芝士和牛肉是天作之合!不會有比它們更配的組合了!”
“那我燉的番茄牛腩你也沒少吃。”
斯塔克無言以對。
席勒收起了手機,站了起來,彼得剛好把香腸盛出鍋,席勒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說:“給我吧。”
彼得讓開了地方,席勒把鍋端走刷乾淨,然後去旁邊的塑料袋裡面拎出了一塊牛肉,拿來絞肉機放了進去,又往裡面放了一點鹽和五香粉。
“等一下。”斯塔克忽然說:“這裡的鹽要放多少克??我記一下……”
“多少克?”席勒低頭看了一眼絞肉機說:“隨便放點就行,不用放太多,反正芝士也是鹹的。”
斯塔克傻眼了,他說:“隨便放是放多少?”
席勒拿起了旁邊的鹽罐,隨手往另一隻手裡往下倒了兩下,說:“差不多就這麼多。”
斯塔克湊過去一看,席勒的手心裡有一些細細的鹽粒,他拿過旁邊的電子秤,拽着席勒的手把鹽給倒了上去,最後稱出了0.7克的重量。
他拿出手機開始記錄,“剛剛那塊牛肉是多重來着?”
彼得直接把席勒扔進垃圾桶裡的包裝撿了出來,把上面的克數給斯塔克看。
席勒翻了個白眼,拿出油瓶往正在攪的肉裡面放了一點點的橄欖油,斯塔克又衝過來要看油的克數。
席勒又把櫃子裡的一個小盆拿出來,把上面的保鮮膜揭開,裡面是他自己炸的花椒油,用小勺舀了兩小勺,斯塔克竟然還仔細地記錄了勺子的尺寸。
肉餡打好之後,鍋燒熱,用油刷輕輕地刷一層油,把牛肉捏成餅放上去煎,煎到兩面金黃,中間微紅,放到麪包片上。
趁熱放上去一片芝士片,再撒點芝士碎,然後是羅勒碎和黑胡椒,再鋪上滿滿一層的昨天沒用完的炸洋蔥。
蓋上另一片面包之後,鋪上一層又一層的蔬菜,先來兩片西生菜,再放上洋蔥和用水焯過的蘑菇片。
把冰箱裡的芝士醬拿出來,倒進鐵勺裡,放在火上微微一加熱淋上去,蓋上最後一片烤的焦黃的麪包,最後撒上一點白芝麻。
“天哪,什麼東西這麼香。”旺達的眼睛還是閉着的,人就已經從樓梯上飄下來了。
“嘿,你來得正好。”斯塔克又興奮了起來,他說:“當然是斯塔克最愛的牛肉芝士三明治了!”
“是的,我聞到芝士的香氣了。”旺達微微把眼睛睜開,盯着斯塔克說:“你還會做三明治?賈維斯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斯塔克有些尷尬,他說:“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愛吃而已。”
“只有最無能的科學家纔會在別人的研究成果前面冠上自己的名字。”裡德扶着門框走了進來,顯然他已經吐完了。
蘇珊看着他背影的目光有些擔憂,但還是被廚房裡的動靜給吸引了,此時席勒已經做好三個三明治了。
“上帝呀,你竟然這麼早起來做早餐!醫生,昨天的晚餐就是你做的,這會不會有點太辛苦了?”
席勒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怪不得富蘭克林要綁定他媽。
然後蘇珊走了過來說:“我也會做飯,我來幫你吧,來個簡單的芝麻菜,蔬菜沙拉怎麼樣?”
“再好不過了,女士。”席勒給蘇珊讓開了位置。
但其實,石頭之家的廚房非常大,從廚房到島臺能站五六個人不成問題,做熱菜和做冷盤互不干擾,還能留出來好幾個備料的位置。
現在彼得負責幫他們備料,也就是給沙拉切菜,給三明治準備蔬菜,而等到馬特和艾麗卡醒了,她們也加入到了做飯的行列當中來。
真別覺得這人多,事實上,如果不是專業廚師,要滿足這麼多人吃飯的需求還真就得這麼多人一起做,更何況是一個兩個的都是大爺,做的不好吃,他們根本就不吃。
蘇珊讓旺達幫忙嚐嚐沙拉的調味,兩人商討了一會之後,改良了一下醬汁,分成了兩個口味拌沙拉,一個用了酸奶油醬更濃郁一些,另一個更清爽。
史蒂夫醒來之後開始幫衆人泡咖啡,蘇珊看到他之後笑着說:“哦,我們的咖啡先生。”
史蒂夫一邊挑豆子,一邊說:“可別這麼說,女士,和您做的比起來不足掛齒。”
“事實上,我曾經可是我們項目組最好的咖啡女士,讓我來看看有什麼豆子吧。”蘇珊把做好的咖啡放下。
史蒂夫稍微有點尷尬,因爲他沒意識到蘇珊在開玩笑,他這纔想起來,在現在這個年代稱呼別人爲“咖啡女士/先生”其實是性別歧視,有點類似於嘲笑別人空有外貌,要是用調笑的語氣說出來,其實就是在誇別人長得好看。
但事實上,在史蒂夫的那個年代,“咖啡女士”真的是一個職位的名稱,那個年代的女性工作的機會很少,而且不允許進行重要工作,在辦公室裡只能充當泡咖啡和跑腿的工作。
而蘇珊又是個金髮女郎,那個年代對於金髮的漂亮女性的歧視尤其嚴重,幾乎被認爲是愚蠢的代名詞,甚至嚴重到只要是金髮的女性就不可能有任何晉升的機會,永遠只能當個花瓶,要是身材再性感一點,就會被認爲工作機會都是通過性換來的。
蘇珊故意這麼叫史蒂夫,其實是爲了調侃他很性感,結果史蒂夫卻認真地回答了,還好蘇珊又自我調侃了一下,化解了尷尬的局面,否則氣氛肯定會降到冰點。
其實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史蒂夫已經適應了絕大多數的生活,但是在聊天當中的一些時代差異的小細節,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也是他不想再讓美國隊長過多的在公衆面前露面的重要原因,美國隊長可是時代符號,他到現在還有無數粉絲,他擔心自己一些老舊過時的認識影響到自己的粉絲,從而傷害到一些人。
他們挑了兩種豆子,放到了不同的機器裡,很快咖啡的香氣就瀰漫到整棟建築。
其實有點奇特,做飯的香氣大概只能飄出一層樓,但咖啡的香氣卻能蔓延的特別遠,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剩下沒睡醒的人基本都起來了,對着豐盛的早餐流口水,其中大多數人都有宿醉的後遺症,彼得對席勒說:“醫生,你還有加了料的飲料嗎?能多來幾杯嗎?”
“沒問題。”席勒說:“我早就準備好了,就在吧檯底下,你自己去拿吧。”
飲料被端上了桌,所有人喝了之後都感覺好了一些,但是他們的飲料裡面並沒有加金蘋果,而是真的放了一些鎮痛藥物。
畢竟席勒對於彼得能夠很好的消化金蘋果的力量有把握,但是普通人的話就未必了,萬一一口金蘋果下去,渾身開始冒光,這事就瞞不住了。
其實席勒要瞞着他們的初衷也很簡單,超級英雄裡有不少聖母,而能和超級英雄談戀愛並組成家庭的人,多少也有些這種屬性。
他們會覺得如果普通人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們就不應該有,或是覺得要是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應該拿去救更痛苦的人,而不是浪費在他們身上。
所以如果被他們知道真相的話,他們很可能就不會吃了,至少彼得不會接受,格溫估計也夠嗆,她更可能想給她父親吃,但哪怕是給喬治吃也得瞞着他,否則喬治很可能也不會吃。
與超級英雄做朋友的煩惱就是這樣,他們每個人都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自我獻祭情緒,在這方面甚至不能理智思考,而作爲心理醫生,一定要小心翼翼,始終保持謹慎。
早餐結束後,彼得就拉着格溫來後院展示自己恢復的能力,而那張剛被皮卡丘和火箭浣熊改造完的蹦牀就派上了用場。
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