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評價這幫學生作業的過程不能說是爲人師表,只能說是噴灑毒液,總之是徹底改變了他在海倫等人心中的形象。
原來其實不是生活當中的席勒教授脾氣好,只是他把氣在課堂上都撒完了,平時精神狀態自然很穩定。
一節課結束,席勒本來以爲那幾人麻溜的滾蛋了,結果他們竟然還在門口等自己。
席勒嘆了口氣,把教案收拾好,海倫走過去故作成熟地拍了拍他說:“別生氣了,教授,生氣會變老的。”
席勒看過去,發現他們並沒有什麼害怕的神情,也不像羅賓們那樣,一看到自己黑臉恨不得竄出幾公里遠。
羅伯特伸了個懶腰說:“還好我沒讀大學,換我我也寫不出來。”
夜鶇有些無奈地說:“也不是什麼很難的作業,幾百詞的小論文都寫不出來,你確實不適合上大學。”
“好了,教授,不要生氣了。”松鼠女孩也走過來說:“學生們不交作業確實是他們不對,但既然已經批評過了,下次一定會好的。”
就是因爲下次不會好,他才這麼生氣,席勒想,如果大部分人是爛泥扶不上牆,他倒也不糾結了,但大部分人都是態度問題。
很多人也不是沒有水平,甚至內容寫得還不錯,但是要麼是拼錯單詞,要麼是引用錯誤,都是一些只要認真了就不會犯的錯誤,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不過這也是第一次有人過來安慰他,絕大多數人看見他生氣都是能溜多快溜多快,能跑多遠跑多遠,這也讓他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去參觀學校吧,我還要去給研究生開組會。”席勒說,順便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還要去生更大的氣。”
接下來的組會果然也不是很順利,有些人一週過去了,論文一個字沒動,和上次修改時幾乎一模一樣,有些人本來寫得就不好,越改越差勁,有些人本來寫得好好的,突發奇想改了方向,寫得一團混亂。
兩個小時的組會開到最後,席勒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只能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滾蛋。
要不是多收研究生能多拿補貼,席勒是真不想帶這麼多人,但是既然補貼已經到手了,他還是得盡職盡責,朽木不可雕他也得強行雕。
回到辦公室,癱在椅子上的席勒人又走了好一會了。
沒過多久,新勇士團隊的青年們就活力四射地跑進來了,席勒一問才知道,他們參觀科技館參觀到一半看到樓下有人打球,就跑去參加橄欖球的訓練賽了。
羅伯特的稱號就是“速球”,哪怕不用超能力,打起橄欖球來也是得心應手,夜鶇訓練有素,松鼠女孩是搞笑角色,什麼都玩得來,海倫更是銅頭鐵骨,幾人大獲全勝,高興得不得了。
席勒在辦公室緩了一會稍微好些了,下樓去取車,一行人趕往韋恩莊園。
去韋恩莊園的路上,海倫手裡一直拿着個藍色的小東西,席勒本以爲是她的玩具,看了幾眼才發現,有點像是維克多的緻密冰。
“這就是維克多說的便攜降溫裝置?你有感覺到涼嗎?”席勒轉頭問道。
海倫搖了搖頭說:“這東西摸上去沒有那麼冰,但是確實讓我的胳膊感覺到有些涼,不過據說做的再大就不夠便攜了,可如果這麼小的話,也就只能維持胳膊這麼大的範圍。”
席勒從她的手上把那個小冰塊接了過來,發現確實如海倫所說,範圍只維持到小臂,靠近腦袋可以稍微涼快些,但是針對現在的高溫還是沒什麼用。
如果真能實驗成功,倒是可以賺些錢,不過對於解決哥譚目前的氣候問題作用不大。
可能是因爲能夠大規模起效的東西,現在維克多也沒錢實驗,說來說去,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到了韋恩莊園,還沒等進門,他們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氣,海倫立刻就忍不住了,放下了她的淑女做派,衝進了莊園當中。
“什麼東西這麼香?!”她問道。
迪克一看一個小女孩跑過來,他像肌肉記憶似的,趕緊把海倫攔住,結果竟然沒被海倫撞翻,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愛莎。
“迪克!”海倫喊了他一聲之後說:“阿爾弗雷德爺爺做了什麼?爲什麼這麼香?”
“從你們那個宇宙帶回來的土特產,你沒吃過嗎?”
海倫搖了搖頭,立馬跑到廚房裡,發現阿爾弗雷德正在煎肉排,看起來很普通,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香。
席勒走過去,傑森和他打了個招呼,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反倒是提姆臉色有些蒼白,顯得有些沒精神。
“你怎麼了?”席勒看着他問道。
“提姆受了點傷,還沒好全。”傑森說:“準確來說是差點死了,還在養傷。”
席勒微微皺了皺眉,他來到提姆的對面坐下問:“怎麼回事?怎麼會受重傷?”
雖然席勒和提姆接觸沒有和傑森接觸那麼多,但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他很瞭解,這個男孩算是羅賓們當中最精明的,迪克和傑森也都很護着他,怎麼也輪不到他受傷。
提姆張了張嘴,席勒發現他有些難以啓齒,於是也不問了,而是說:“你們帶回了特產?在哪裡呢?”
“阿爾弗雷德已經在做了。”傑森說:“我想你可以多吃點,教授,味道還不錯。”
“是食品嗎?”席勒有些驚訝,兩個宇宙的飲食文化是差不多的,難道還有什麼這邊沒有的食物嗎?
“吃一些肉,還有蘑菇。”傑森接着說:“肉是龍肉,具體是什麼龍就不清楚了,蘑菇好像是在某個神仙的身上種出來的,聽說可以強化精神力。”
在席勒聽來,傑森完全是胡言亂語,但又很符合那邊稀奇古怪的風格。
傑森走後,席勒坐到了提姆的旁邊,給他倒了杯熱水並說:“你還好嗎?沒去醫院看看嗎?”
提姆打了個哈欠說:“其實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幾天沒睡覺而已。”
“幾天?”
“三天……呃,四天?反正不超過五天。”
席勒看到他一直在擺弄平板電腦,於是說:“韋恩集團的工作全都是你在處理嗎?我派個人幫你?”
“不必。”提姆一口回絕了,然後才發現自己會覺得有些僵硬,補充道:“呃,就是一些普通的人力資源調整而已,問題不大。”
席勒看出他有所隱瞞,但也沒有多問,畢竟是韋恩集團內部的事,他也沒有什麼一定要刨根問底的必要。
飯很快就好了,正如席勒所預料的那樣,阿爾弗雷德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雖然是西餐,但也是口味繁多,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讓人食指大動,即使是席勒也不得不承認,阿爾弗雷德可能是最會做菜的英國人。
其中的一道主菜引起了席勒的注意,肉的顏色更深,上面還有一些粗大的脂肪紋路,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牛肉,也不是駝鹿肉,而應該是某個龐然大物的一部分。
席勒切了一小塊,送進嘴裡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也快要變成噴火龍。
他猛咳了幾聲,阿爾弗雷德有些抱歉地說:“先生,我沒有放辣椒,肉本身就是辣的,但我還是建議您多吃一點,這東西對身體有好處。”
席勒猛灌了幾大口水,他不是完全不能吃辣,只是這肉有點太辣了。
傑森在一旁笑着說:“我們剛吃的時候也被辣得夠嗆,但是多吃一點就好了,這肉可以增強人的肌肉力量,你把面前這一塊吃完,就和能拖動卡車的大力士差不多了。”
席勒嘆出一口氣說:“我對拖卡車沒有興趣。”
“你肯定不希望被卡車撞飛。”提姆一邊吃一邊說:“我也不能吃辣,但你不會想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
“我可以想象。”席勒說,他很瞭解提姆,這種過分機靈的小子,肯定是湊熱鬧的時候捱了一下。
其他幾人吃得都很開心,尤其是海倫,她把自己盤子裡的那塊三口兩口吃了,還看着別人盤子裡的,要不是想給老管家留下一個好印象,桌子上沒有一塊肉能逃得出她的魔爪。
阿爾弗雷德顯然很喜歡能吃的孩子,又盛了一大塊肉給海倫,海倫一把摟住了老管家,親了他一口,席勒都怕阿爾弗雷德樂得心臟病犯了。
愛莎坐在席勒的旁邊,這次倒是沒有啃盤子,就是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席勒問她:“怎麼了,愛莎?”
“我好久都沒有見到賽琳娜了。”愛莎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她打工很忙,但我有點想她了。”
“賽琳娜最近在忙什麼?”席勒問迪克。
“她在忙着掙錢。”迪克說:“全世界各地參加商演,下個月又要進組。”
“她很缺錢嗎?”
“現在誰不缺錢呢?”傑森接話道:“她的好朋友瑪姬身體不好,幾個月前就住院了,偏偏還沒有保險,一直都是賽琳娜在負擔她的住院費用。”
“最近身體出問題的人怎麼這麼多?”席勒皺起了眉說:“科波特的母親肺也出了問題,一直在治療和療養,但是沒有什麼大的進展,醫生勸她開腔活檢,科波特還在考慮。”
“我想或許是因爲氣候變化。”一邊吃飯一邊擺弄平板的提姆還能一邊搭話,他說:“以前的哥譚確實有很多問題,但是這裡的本地人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早就已經適應那樣的天氣了,突然改變,哪怕是好的改變,也會有人水土不服的。”
席勒其實也想到了這點,但這確實很荒唐,原先哥譚到處都是化工和水污染,大家都活得好好的,現在沒污染了,反而不適應了。
不過他也知道,賽琳娜的朋友瑪姬身體一直都不好,之前坐輪椅也不怎麼出門,只能做些手工藝商品出門擺攤。
科波特的母親以前是精神不好,身體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年又上了年紀,本來身體就不好的人經歷了氣候變化,自然就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所謂麻繩專挑細處斷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