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兒,傑羅姆的眼神發亮,彼得卻有些不解,他知道面前這個瘋子有什麼事瞞着他,但這麼大個古城突然出現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傑羅姆毫無顧忌地踏入古城之內,彼得有些膽戰心驚,見此情景,傑羅姆也不再隱瞞,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
“邪神雖然可怕,但哥譚人也不是全無辦法,早在20年前就已經有人預料到了今天的事,並在哥譚大教堂留下了線索。”
“大概20年前,四大家族合力修繕哥譚下水道系統,卻在下水道當中發現了一座秘密遺址和數不清的隱藏其中的邪教徒。”
“難不成就是他們導致了城市的異變?”彼得問道。
“恰恰相反,是他們拖延了城市的異變,本來異變應該在20年前就爆發,四大家族拼盡全力將所有邪教徒殺死並丟進了一個特殊的池子裡,又在改造下水道的過程當中,將他們身上特殊的力量通過水系散播出去。”
彼得立刻就想到了馬桶水,怪不得他之前按了按鈕被濺了一身的馬桶水,但是卻沒有變成怪物,這玩意兒和現在酒店裡的污染不是一個體系的。
“這種力量沒有污染嗎?”彼得問道。
“實際上也是有的。”傑羅姆嘆了口氣說:“但哥譚人已經不怕了,因爲我們發現,自從這座城市建立以來,這種污染就在持續侵蝕着我們的身體,再多一點也沒什麼了。”
彼得有些無語,不知道這能不能算得上是以毒攻毒。
傑羅姆接着講。
“20年前,有志之士相互配合完成了這一偉大壯舉,但是可惜,這隻能拖延邪神的步伐,而無法徹底解決掉他們,於是他們只能在哥譚大教堂留下了信息,希望後來者能夠完成這件事。”
“我不明白。”彼得搖了搖頭說:“舉全城之力都沒能完成的一件事,現在要怎麼完成呢?”
“當年舉四大家族之力沒完成,不是因爲四大家族沒有能力,而是因爲缺少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需要用20年的時間來尋找。”
“缺少什麼?”
到這時傑羅姆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兩人一起往古城內部走去,而傑羅姆就好像有地圖一樣,帶着彼得在裡面七拐八拐卻沒迷路,反而是越走越寬敞了。
很快前方亮起了光芒,彼得又以爲他們要走出去了,結果轉過一條通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神殿,神殿的周圍擺滿了貓頭鷹鵰像,但神殿的最中間卻是一個池子。
池子中裝的不是水,而是一種散發着迷幻光澤的液體,彼得竟在這潮溼腐敗的地下聞到了一絲迷人的香甜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池子旁邊。
就像一個乾渴了很久的人,彼得幾乎無法抵禦這香甜的味道,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迷幻的液體。
傑羅姆在他背後說:“喝吧,喝了之後你就不渴了。”
韋恩莊園當中,離開了書房的席勒偷偷地溜到了一樓,其實也不能算偷偷摸摸,阿爾弗雷德在發現席勒消失不見之後就轉過頭去找那個纏着瑪莎頭髮的門把手了。
但在拿到門把手之後,他沒有停留在原地,卻向第4層進發,席勒猜測可能是因爲主臥室在第4層,但現在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他得去把戈登的頭給弄回來。
平心而論,戈登是個好警察,主要是席勒也答應了要幫他在莊園當中找回他戰友的屍體,既然誇下了海口,就不能不辦,現在屍體沒找到,只能先想辦法把戈登給撈回來。
果然席勒在一樓大廳的餐桌旁找到了已經沒有頭的屍體,順着血跡往樓梯旁邊走,在樓梯拐角的下方找到了戈登的腦袋,而他還能眨眼,顯然還活着。
席勒感覺到有些奇怪,之前有些觸手紮在戈登的脖子裡,所以能換身體也不奇怪,但他把腦袋撿起來之後發現,腦袋上其實什麼都沒有,看不出什麼被污染的跡象,那戈登的腦袋能單獨的活着也是挺奇葩的。
席勒本想研究一下,但根本就沒來得及,因爲大門那裡衝進來的兩個身影,正是傑羅麥和科波特。
“出事了。”傑羅麥的面色有些蒼白,席勒發現他腹部的衣服沾上了血跡,顯然是一番亡命奔逃讓他的傷口崩開了。
科波特的腿也滲出了血,走路瘸得更厲害了,那些肉芽不知道爲什麼也耷拉下去了。
席勒微微皺起了眉,傑羅麥卻說:“現在傑羅姆處於過去的時間線裡,而且不是20天之前,是20年之前。”
席勒立刻睜大了眼睛,傑羅麥搖了搖頭說:“他剛剛想辦法傳訊給我,告訴我韋恩莊園的地底有一條通道,我們可以順着這條通道穿梭時間回到20年前並與他們會合。”
“我看不出現在會合的意義所在。”席勒搖了搖頭說:“我必須得去一趟4樓,看看瑪莎在臥室裡留下了什麼。”
傑羅麥和科波特對視了一眼,席勒看着他們不想走,也沒有爲難,而是說:“你們可以留在這裡,但我必須得去一趟4樓,我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會有答案的。”傑羅麥看着席勒說:“我們會幫你把那個大腦袋引開,如果你能活着回來,就走花園大樹後面的地下通道,來地下室找我們。”
席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來到了2樓,拿出門把手躲進書房當中,大腦袋很快被引到一樓了。
外面出現了一些響動,但席勒沒有貿然出去,直到所有聲音都安靜下來,他才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
但剛往外看了一眼,席勒就僵住了,因爲阿爾弗雷德那滿是觸手的臉正對着他。
那幾個傢伙果然靠不住!
席勒剛想把這一切理解爲陷阱,但他發現,阿爾弗雷德沒有任何動作,並沒有用觸手來攻擊他,席勒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結果發現這個大腦袋的下方被掏了一個血窟窿,顯然是有些什麼東西消失了。
難道寄存在大腦袋裡的那個怪物追着他們去了,但怎麼會把觸手給留下呢?
席勒沒有多想,他一門心思想去4樓挖掘答案,他知道在瑪莎的屋子裡,他能夠進一步地得知真相。
他三步並做兩步地衝上4樓,果然,瑪莎的臥室並不在他手裡的這一串門把手裡,而就在4樓盡頭的一間。
席勒推開了門,這裡倒是沒怎麼落灰,似乎是有人勤加打掃,席勒走到了牀頭,在牀頭櫃裡找到了一本日記,但這上面其實只有一篇筆記。
“你能看到這篇筆記,就證明我的計劃已經接近成功了。”
看到這句話,席勒皺起了眉,瑪莎果然早有預料,20年前她到底羅織了一個怎樣的計劃?
結果下面一句話就把席勒嚇了一大跳。
“我要迎接黑暗之神的降臨。”
“我知道托馬斯和邪神的交易已經不可避免,我並不怪他,每個人在生死之間都有本能地求生欲,倒不如說這一切都是邪神的陰謀,他在逼我們就範,還想讓我們把罪責怪到自己身上,但我們偏不這麼做。”
“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托馬斯發現得太晚了,如果他能夠早點跟我商量,或許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但爲今之際我們只能賭一把。”
“托馬斯答應了邪神卻沒有履約,他拒絕把污染投放到哥譚當中,但出於某些原因,邪神並沒能索了他的命,我們絲毫不爲此感到開心,只覺得邪神一定會在別的地方討回來。”
“當我懷孕的時候,我明白了一切,他想要我們的孩子,不論什麼都行,只有這個不行。”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個時候,托馬斯告訴我,重建下水道的計劃遇到了阻礙,他們在地底發現了個不得了的大東西,我去參觀過了,那非常驚人。”
“那位於神秘古城當中的池水讓我的精神狀態得以好轉,我認爲那其中一定有秘密,我並不敢喝,但卻有另一種方法接觸它。”
“我偷偷地來了酒店,把那神秘的池水混進了樓頂游泳池的水當中,然後跳了下去,在窒息與幻覺之間,我窺探到了一個可怕的秘密,來自於那些邪教徒的血液。”
“我們居住的城市一直在被污染,這羣邪教徒把某種神秘的金屬摻雜進了哥譚的建築物當中,這讓所有人變得兇殘又瘋狂,這纔是哥譚世風日下的原因。”
“這原本應該是個壞消息,但對我們來說卻像是救命稻草,因爲我們知道這羣邪教徒和那個邪神不是一夥的,他們沒那麼難纏,捱了槍子兒也會死。”
“但是他們掌握的力量卻不可小覷,從他們的記憶當中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一位偉大的黑暗存在所主導的陰謀,我們完全不在乎他到底要幹什麼,我們只在乎哥譚只能有一個主人。”
“邪神逼迫我們污染四大家族,黑暗存在也想要污染整個城市,那就讓他們比比,如果他們能夠拼個頭破血流,或許我們就能在夾縫中掙扎求生。”
“哪怕我的孩子可能會被兩方同時污染,我起碼也給了他一次選擇的自由,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了。”
“四大家族都同意了我的看法,顯然邪神想要在他們身上故伎重施,短短一週時間,他們就有許多小輩遭遇了意外,也被那怪物纏上了。”
“令我感到震驚的是,法爾科內也沒能逃脫他們的毒手,這隻老狐狸統治了哥譚的黑道大半輩子,年輕的托馬斯也在他手上吃過虧,我們在那時才明白,邪神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得多。”
“從邪教徒的記憶裡我獲知了令黑暗之神降臨的方法,但可惜這要求實在太高,而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於是我們想到了一個拖延時間的方法,只要能再緩20年,我們佈下的後手足夠解救這個城市。”
“在與他們進行了一番討論後,我直面邪神,和他談了個條件,我和托馬斯會放棄我們的身體,讓邪神來養育我的孩子,同時,在小布魯斯真正皈依他之前,他不能對哥譚的其他任何人動手。”
“我說出這些的時候,那個高大黝黑的身影一直盯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卻能看見他那虛僞的假面之下變幻莫測的臉色。”
“令我感到絕望,但同時也令我生出力量的是,他好像早就猜到了我會說什麼,我們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他可能只是喜歡看着這些弱小的螻蟻在他的玩弄之下掙扎。”
“我本以爲自己會恐慌,但直到交易完成,我都只感覺到平靜,我不確定未來會如何,但我知道,我的孩子不會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