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收拾停當,準備返回餐廳。
1905這個房間是不錯,那個幻覺怪物肯定還有很多沒吐出來的消息,但一方面是這個房間太小了,想在這裡搞什麼東西都施展不開,另一方面是這一層不太平,雖然電梯怪物和1913的撞門怪物都沒了,但是其它房間裡還有怪物。
這個房間一直憋着,想坑死席勒,席勒不得不防,相反的,科波特掌握的餐廳稍微安全一些,哪怕科波特可能已經被控制了,科林是他心中的一道傷疤,而席勒利用1905房間讓他對這事做了個了斷,又利用他對於母親的感情,讓他迫切地想離開這個酒店,兩人的利益基本是一致的。
只要對方不想掀桌子強控科波特,那他暫時就是值得信任的,那麼餐廳就會是個很好的據點,席勒的設想也需要在這裡施展。
回去的路上,他們的運氣終於好一點了,電梯沒有被其他人按亮,也沒有怪物擋路,相對比較順利地回到了餐廳。
一進餐廳席勒就問科波特,“酒店現在被封鎖了,廚餘垃圾是扔在哪裡的?”
“後面的冷庫裡。”科波特說:“確實沒地方扔,只能暫時凍上,但是好在不算太多,否則餐廳就要被垃圾淹沒了。”
席勒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天花板上還是綴着很多的脊椎骨,他又看着科波特問:“你之前把那些人的脊椎抽出來放到哪裡了?”
“那只是幻覺而已,不過食材的骨頭也都放在冷庫裡凍着,你要做什麼?”
席勒一邊朝着冷庫走去,一邊說:“當然是回收利用,杜絕浪費。”
其他三人跟着席勒一起進了冷庫,發現這裡確實堆放了一些廚餘垃圾,但更多的是用不上的食材原料。
準確點來說,能被利用上的很少,就像席勒之前說過的,人類身上能被食用並且味道不錯的部分實在是少得可憐,連鯊魚都不太能下得去嘴,就更別提烹飪了。
席勒指揮其他三個人把食材分門別類地放好,大概可以分爲軀幹、四肢和腦袋,然後他在後廚找到了切削機,這類似手持電鋸,但是比電鋸更適合切割肉類,一般是用來切冷凍肉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把這些凍肉暫時搬到外面的冷鮮庫,席勒公佈了他的安排,他說:“把所有的肉切掉,骨頭留下,記住,一定不要把骨頭弄斷了,尤其是四肢的骨頭,它們很重要。”
“傑羅麥,你跟我出來一下。”
其他兩人去幹活了,傑羅麥跟着席勒離開了冷庫,他們來到了餐廳的落地窗邊,這裡也遵循着同一個規律,那就是隻要用餘光看旁邊,就能看到另一個酒店。
“你有多大的把握利用這兩個酒店作爲支撐,用骨頭做原料,搭一條路通往頂層?”
傑羅麥立刻瞪大了眼睛,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方法嗎?真是撒旦誇你頂呱呱。
但是畢竟他也沒有什麼道德底線,很快就認真思考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說:“如果有足夠的原材料,搭那種最簡易的雙三角結構支撐沒什麼難度,但有兩個問題。”
“你說。”
傑羅麥就喜歡這麼幹脆的甲方,他把之前用來寫答案的那些紙拿了過來,一邊畫一邊給席勒解釋,他說:“如果只有一邊的酒店將會非常困難,因爲沒有辦法施工,但是如果是在兩面牆之間搭樓梯,就要簡單的多了。”
“但是,首先也是最重要的是冷庫裡的那些原料不夠,哪怕你把所有骨頭都剔出來也不行,但我也知道,那基本上是爲數不多的能動的酒店裡的東西,像這些椅子和吊燈扔出窗外就會不見。”
顯然傑羅麥以前是試過的,但是可惜,就連怪物們都沒有辦法撼動酒店本身,所以拿酒店的這些東西做原材料是不太行的。
當然也可以像席勒那樣把一個東西卡在窗戶裡,但是確實沒有那麼長的東西,伸出窗外半米就頂天了,也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
但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住客,酒店保護不了住客,自然就管不了住客的某一部分在哪裡,這樣的話,利用住客的身體的一部分來搭建樓梯就是可行的。
但是可惜,肉腐爛得太快了,席勒想做的並不是一次性的通道,萬一自己在樓頂沒打過那些怪物,到時候想跑都沒地方跑,自己可不會幹這種蠢事。
那麼骨頭就是個好選擇,一方面是人類的骨頭強度比較高,另一方面是餐廳裡有現成的原材料,席勒猜過會不夠,所以倒沒有懊惱,而是問:“那麼第的二個問題呢?”
“沒有東西固定。”傑羅麥說:“骨頭和木材還有石材不一樣,這玩意可做不了什麼榫卯結構,或許可以用繩子綁,但我們現在沒有繩子,我不太確定窗簾之類的能不能弄出窗戶,想來應該不行。”
傑羅麥覺得席勒利用住客的一部分搭樓梯,這想法是很驚豔的,但是實施起來卻非常地困難,因爲基本上酒店裡所有的東西在窗外都不能使用,而酒店裡的食材是被處理過的,筋腱基本已經斷了,也派不上用場。
席勒卻突然把手伸到了傑羅麥的面前,他張開手,傑羅麥發現他的手裡躺着幾個螺絲。
也拆卸過門牌的傑羅麥立刻就認出這是釘着門牌的螺絲,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席勒,席勒說:“我覺得這玩意兒可能有用,或許你可以試試。”
“但是這東西也是酒店裡的吧。”傑羅麥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酒店裡的房間確實很神奇,通過更改門牌就能更改位置,那意味着這能固定門牌的螺絲也一定有其獨特之處,未必會是普通的螺絲。
“那麼門牌或許也可以用。”傑羅麥舉一反三地說。
而席勒搖了搖頭說:“房間是酒店不可或缺的東西,不能把背後的存在給惹急了。”
傑羅麥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他們現在還沒必要惹怒幕後黑手,因爲他們現在不夠強,也不佔理,他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在意的人,但怪物可沒有。
傑羅麥決定按照席勒的思路試試,但是原料的問題還沒解決,席勒只是給彼得發了條消息,讓他利用自己能自由活動的優勢測量一下酒店的各項數據,然後讓傑羅麥畫圖紙。
他自己則是走到了餐廳門口,同時拿出了一根白色蠟燭和一根紅色蠟燭。
傑羅麥看着他的動作,感覺到有些好奇,於是他問:“這兩種蠟燭有什麼區別?”
“代表着兩種不同的我。”
“有什麼不同?”
“白色的是常態,紅色的是病態。”
“你病得比我想象的還嚴重。”
“多謝誇獎。”
傑羅麥看到他點燃了一根白蠟燭,於是說:“你確定這所謂的常態能夠應付嗎?聽起來似乎是病態更強一些。”
可是緊接着席勒又點燃了一根紅蠟燭。
兩個燭火同時亮起的時候,傑羅麥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間。
趁着燭心還沒有燒完,席勒走到了後廚,把之前他給科波特的那把傘借了回來,然後轉頭對後面的傑羅麥說:“待會兒我會出門,你看好蠟燭,別和我說任何話。”
傑羅麥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點了點頭,要知道之前那個該死的心理解剖學家出來的時候,席勒也只是叮囑他對方脾氣不好而已,現在連話都不讓說了,這出來的得是個什麼玩意兒?
傑羅麥不知道,席勒在原地停頓了一瞬間,然後轉身去後廚,拿來了一個專門運送貨物的大推車,推着就離開了餐廳。
二十分鐘之後,席勒回來了,推車幾乎已經被裝滿了,傑羅麥伸頭往裡一看,看到了不少熟人。
躺在最左側的那個男人只剩下上半身一小半身體了,底下耷拉着的頸椎似乎被什麼東西纏繞過,但是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1903號房的住客。
然後果不其然,有一顆五官已經完全被撞碎了的腦袋和一具穿着西裝的身體,這是1901號房的住客。
再往旁邊看,迭在他們兩個身上的是一具看似平平無奇的運動服屍體,但是眼球脫離了眼眶,平靜地躺在他的胸口上,還有一個人的手臂脫離了軀體,分開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看起來19層被連窩端了。
傑羅麥有些好奇,但是想起席勒之前的叮囑,還是忍住了沒有問話,席勒送完一趟之後又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又是一車的屍體。
就這麼斷斷續續地跑了十幾趟,傑羅麥估計冷庫裡的屍體都已經堆成山了,而且他發現,席勒手上的那把傘每回來一次就會變得透明一點,到最後已經變成了虛影的狀態。
他看了一眼自己快要畫完的設計圖,在席勒不知道第多少趟進來的時候,他在席勒能看到的角度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席勒吹滅了兩個蠟燭。
“看着他的神情逐漸恢復正常。”傑羅麥說:“那傢伙是誰?爲什麼我感覺他要殺我?”
“你的感覺是對的,他是我們當中最能打的一個。”席勒把蠟燭收起來,然後說:“你可能在疑惑我沒有門卡是怎麼進的房間……”
伴隨着他的話語聲,手上的那把黑傘徹底的消失了,他嘆了口氣說:“我會再送科波特一把的,但是不是真的那把,那太要命了。”
傑羅麥依稀記得他提過不要把傘面對着別人,於是他問:“傘面上有什麼?”
“你心上人的智慧成果。”
“……?”
“哦,不。”席勒搖了搖頭說:“傘面就是你心上人的披風。”
傲慢陰陽怪氣
主教直抒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