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石砌落,死死地卡住了谷口。
被這聲響驚到的馬匹驀然頓蹄,接着便是馬上警察們的呵斥拉繮聲。
克里夫驚疑不定,停下追擊向着峽谷兩側打量不停,生怕會突然冒出來一隊人馬伏擊他們。
一隊人馬沒有,但夜星花朵卻也毫不手軟,舉槍,瞄準……
“砰!”
“撲通……”
“有埋伏!”
“警長,我們中埋伏了……”
“衝,快跟我衝過去!”
克里夫一個激靈,想也不想一揚馬鞭抽在了馬屁股上,奔着峽谷的夾道就衝了過去。
身後的警察也不敢怠慢,顧不上粗心大意後的悔恨,扔下同伴的屍體就跑,一邊跑還一邊衝着剛纔槍響的方向胡亂開槍。
“駕……”
“砰!”
“砰砰……”
夜星花朵也不追擊,反而在後面慢悠悠地開着槍數着人頭數。
“一個、兩個……哈哈,我一定要起一個威風……很威風的名字,我殺了很多個白人。”
沿途留下四具屍體,克里夫帶着隊伍一路狂奔,衝出了獵槍的射擊距離。
峽谷狹長,但後段卻有個急轉彎,說是急轉彎,但彎也不算是很急,最起碼,快馬加鞭衝過去一點都不耽擱。
才轉過彎,一批馬就停在谷邊陰影中,是鎮子裡被劫匪劫走的那羣馬。
克里夫心中晃過這個念頭,也不想想這些馬爲什麼會被仍在這裡,停也不停,他帶着隊伍一路向前衝去,腦子裡全是衝出峽谷,然後再回來幹掉這些該死的劫匪。
“駕……”
“籲……不好,停……”
“啊啊……”
峽谷上,收好繩索的夏洛向下看了看,慘,真慘,慘不忍睹的慘。
特意選擇好的路段上,折了腿的馬悽悽慘慘地倒地長鳴,血流了一地不說,邊上同樣倒在地上的警察們也捂着手臂或者腿腳嚎叫不止。
克里夫運氣好,沒有摔斷脖子,也沒有被從身後追過來的馬匹和警察給壓到,一翻身,他就躲到了動彈不得的馬匹後當掩體藏了起來。
果然,就在他藏好之後,峽谷上槍聲響起。
“砰!”
一個慘嚎着的警察身子一仰,半個腦袋飛了出去。
“好準!”
克里夫瞳孔一陣擴大,這麼遠的距離,是神槍手!
這個年代的槍,還沒有後世的瞄準鏡,無論多遠的距離,射擊手全都是通過肉眼和感覺在開槍,往往超過了五十米,基本就全靠蒙了,也不知道這一槍是不是蒙中的。
地上剩餘的警察連滾帶爬地全都找到了掩體,雜七雜八的胡亂向着上邊開槍還擊,但這子彈都不知道射到哪裡去了。
“砰砰”的一陣槍響,夏洛又幹掉了兩人,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停下了射擊。
“下面的人聽着,投降免死!”
“呸,你就TM的一個人,還想讓我們投降,等着天黑有種別跑!”
有醒目的警察,這會過了一開始的驚悸之後,也都緩過了神,知道這峽谷上面就一個人,不免開口威脅了起來。
要不這時代的人都不惜命也都彪悍呢,他也不瞅瞅,自己身邊的隊伍死了多少人了,能動彈的還有幾個,夏洛剛纔可是特意瞄着還能動彈完好無損的人射擊的。
克里夫看了看天色,這時候離着天黑還得一天的時間,迎接凱文雖說快到了中午,但夏天天長,這要是這麼耗下去,指不定這個神槍手就會把他們都給收拾了。
想了想,他開口了:“我們談談,你要多少贖金?”
“把槍扔了再談。”
“不行,槍扔了我們就沒法談了,你是哪個團伙,先報個名號讓我知道。”
“四十大盜!”
四十大盜當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名字,這是夏洛用來揚名的匪號。
雖然他還沒想到通過什麼事件開啓他的傳奇故事,但這不妨礙他先取一個匪號。並且,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個機會,搗亂內達華州的首府,生擒警長克里夫,所以他先取一個匪號備個馬甲應付一下。
克里夫在心裡唸叨了幾遍,沒聽過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叫做四十大盜的人,估計是個新人。
是新人,那就好辦多了,沒仇什麼都能談,這幫亡命之徒出來幹無本買賣不就是求財嗎。
“四十大盜,沒聽過你的名號,但我佩服你的膽量,咱們直接一點,你到底要多少贖金?”
“一萬根金條!”
“不可能!”
克里夫誇張地喊了一聲,接着就開始解釋:“別說我拿不出來,就是我能拿出來你也拿不走,整個內達華地區的牛仔和劫匪都不會放過你,甚至整個西部的賞金獵人也都會上天入地的找你麻煩。”
“四十大盜,我只給你一千根金條換我一命,不然你什麼都得不到,你好好想想!”
夏洛撇撇嘴,笑了。
這是當真的了,那就好辦了。
他手上的槍已經快要打光了子彈,上次逃離警察局的時候,他也只順走了一個子彈,分給了夜星花朵後,他不剩下多少。
不過攻人先攻心,他又不是真的爲了那點金條來的,誆騙住克里夫也只是爲了後續的計劃。
裝作一陣猶豫,夏洛在峽谷上喊:“成交!把武器扔到一邊,派一個人回去取。”
克里夫沒說話,琢磨了一遍剛纔的細節,沒看出什麼不對來,便點頭同意了這一次的投降。
在西部,好人和壞人的界限真的很難分清,就比如克里夫警長,在成功坐穩了位置後,他暗地裡養了幾隻劫匪,養寇自重說的就是他。
一邊清繳着劫匪,一邊有利用劫匪,但這次的四十大盜是個新人,他沒辦法只能先妥協,等到安全下來後絕不會放過他。
“砰!”
“砰砰砰……”
“你……四十大盜,你不講信用,你……”
夏洛可不管那麼多,在成功騙出這羣警察扔下槍攙扶着走出來後,一點反應都不給他們的連連開槍。
大意了,絕對大意了,這個四十大盜根本就不是爲了金子而來,而是……爲了他的命而來!
面色發白的克里夫一動都不敢動,身邊腳下躺了一地的警察手下,峽谷中,只剩下他一人。
“砰!”
一個哆嗦,克里夫嚇了一跳。
但這聲槍響卻是從峽谷入口那邊傳來的,是剛纔被他派回去取金條的手下,也是他搬救兵的唯一指望。
“完了,這次真完了。”
嘴脣微動,滿臉絕望的克里夫眼前一黑,緊接着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過來的江文一擊後腦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