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管家可好呀!”漆黑的船艙灑進一片星光,星光下背影窈窕,卻看不清人臉。"
“你是?”青管家瑟縮在牆角,短短几日的功夫,看上去,竟然老了十幾歲。
“我?青管家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崔樺踏進屋子,順手點燃桌上的油燈,昏暗的燈光,將瓷白的臉映出一抹詭異的橘色。
“你來做什麼?”青管家努力的做出一副莊重的樣子。
“來看看你呀!”崔樺咧嘴輕笑,伸開手,欣賞着指尖丹寇,眼神妖嬈:“你可知我爲何留你一命?”
青管家的手不由的哆嗦了一下,那一夜,仿若地獄。
“你?”青管家嚥了口唾沫,強自鎮靜道:“你當你是誰?老夫的命何用你留!”
“我不是誰,不過,若是有誰敢動我親近的人,我必讓他這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崔樺的臉色,在燭光下變的狠戾:“你,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我很佩服青管家。換做一般人,看到朝夕相處的兄弟,在自己三步之遙化作一堆骨架,早就患上失心瘋了!”
“我是該說你堅強?還是應該說你,無情呢?”
“你……”青管家開始打顫:“你如何得知!”船上的人都是死在他三步之遙。
“因爲,這一切都是我做下的!”崔樺笑着,從懷中拿出一枚青玉牌。
“你騙我!”家主令沒丟!青管家不由的提高了語調。
“那是自然!”崔樺小心翼翼的撫摸着,眼露溫柔:“即使丟了我自己,我也不會丟了它!”這可是她和青焰的定情信物。
“不過,我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如此緊張家主令,也不會幫我解了圍!”
“這一切都是你謀劃好的?”青管家激動起來:“你這個妖女,你會遭報應的!”
“至少我遭報應之前,你已經遭了報應!”
弒殺,的確要遭報應!
動用了殺人蜂,她空間的靈氣生生退了一級。
不過,值!
“我要殺了你!”青管家猛然撲了過來。
伸出的手,在距離崔樺一步之遙,慢慢的失去了皮肉。
蝕骨誅心之痛!
青管家慘叫一聲,忙收回手,說來也怪,只要離崔樺遠些,這傷口便停止了潰爛!
“你爲何告訴我這些?”
真的是她乾的!
青管家的舌尖開始打顫。
“作爲你背叛的懲罰,我要你永世活在恐懼當中!”
“你,這個妖女!”
青管家撕心裂肺肺的喊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崔樺起身,盈盈一笑:“你還記得跟在你身邊那個叫天賜的小哥嗎?”
青管家腦海中出現一張,陽光的臉,他對他一直很敬重。
“他就是你和藍家小姐藍蘭的私生子!”崔樺薄脣微啓,說出的話,刺骨無比。“二十年前,你們迫於身份,被迫分開,她遠走他鄉,給你生了一個兒子,養大後,送到你身邊!”
“你胡說!”青管家激動起來:“你一個外鄉人,如何能得知我們彩虹島的事情!”藍家怕丟人,這件事極爲隱秘,知道的人並不多!
“信與不信,你問問你的心!天賜跟了你這麼多年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崔樺起身,款款的出了門。
油燈閃爍,青管家蜷縮回牆角,腦海中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起,這些年他和天賜的相處,越想越覺得親近,越想越覺得他就是他的兒子。
他苦苦求子,卻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死相悽慘,找不回一塊皮肉!
“啊!”青管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忽然他笑了起來,傻傻的道:“天賜,天賜,我是你爹,你快回來,前面浪頭大,小心溼了衣服着了涼!”
“阿蘭,咱們有兒子了,看誰還能拆散我們!”
只剩骨架的手,在臉上留下斑斑血跡。
崔樺聽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如何知道當年的事?”楊姍姍從桅杆上飄落下來。
“彩虹島上,估計沒人不知道!”崔樺淡淡的道:“今兒早上,黃淼還當笑話講呢!”
“你是如何知道天賜是青管家的兒子?”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只是剛上彩虹島時,就聽到有人抱怨,天賜慣於逢迎拍馬,便記住了這個名字,信口胡謅的!”
“這人心呀!”崔樺故作老成的搖搖頭:“總是習慣性的,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想。”
“看來,今晚,樺樺感悟頗多?”拐過彎,一襲白衣映在月光下,海風吹起衣角“烈烈”作響。
不是都下藥了嗎?這人從哪裡爬出來的?崔樺質疑的看着楊姍姍。
楊姍姍聳聳肩,藥丸放在湯裡面了,她總不能看着每個人都喝進去吧!
“呵呵!”崔樺傻笑:“三叔,夜色正濃,還是回屋內休息吧!”
“睡不着!”軒少元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崔樺坐下,“一路急行,估計明日就能和藍家的船對上,生死難料,毫無睡意,不如咱們說說話!”
“三叔好雅興!”崔樺誇張的打了個哈欠:“不過這幾天,可真夠累的,我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說着,崔樺擡腳就要往船艙裡跑。
“食人蜂!”
崔樺驀地頓住腳,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泌出,他怎麼知道?他知道什麼?
軒少元沒有回頭,笑道:“樺樺,這次可有雅興,陪我賞月?”
丫的,也不怕食人蜂把你吃了!崔樺閉上眼,穩住心神,笑眯眯的轉過頭,“說來,我也好些年沒有賞月了!”
崔樺坐在軒少元的身邊,四十五度角仰頭,看着天上月亮俏如眉梢。
“三叔,什麼是殺人蜂?”崔樺故作天真的道:“這小蜜蜂不釀蜜,還能殺人?”
軒少元輕笑,淡淡的道:“古籍上有記載,有一種蜂在人體中鑽進鑽出,喜食人的皮肉!”
古籍?什麼古籍,記載的這麼全面?
秦始皇怎麼不把它焚了?
“你可知樑家是什麼來歷?”
崔樺不由的看向軒少元,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問。
“開國之初,樑家本是先朝貴胄,家中兄弟兩個,政見不同,一個跟着皇帝去了南方,一個沉寂在萬國經商!”
“說白了還不是細作!”崔樺嗤之以鼻。
“明處的細作,總比暗處的更好防範。”軒少元詳細的講了兩兄弟的故事。
肩膀一沉,軒少元不由的停住,回頭一看,崔樺正睡得香甜,心底軟成一片,軒少元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一個****的吻,落在崔樺的腦門上。
“不知爲何,我就是想與你說話,看你笑,仿若琴聲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