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D城,雲舒被送去了許劍城所在的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確定雲舒的肋骨已經基本復原,只是需要在家裡臥牀躺一段時間休養而已,吳宇晨這才帶着雲舒回了家。
許雲波一身風塵的回了家,小蘋果最先跑出來,“爸爸!”小丫頭跑到父親的面前,許雲波一把抱起了她,在她圓潤的小臉上吧的親了一口,“媽媽呢?鶘”
“媽媽在屋裡,和弟弟在一起。”
小蘋果一張小臉樂成了漂亮的小花,小胳膊抱住父親的脖子,“爸爸,你回來了太好了,小蘋果好想你呀!”
“是嗎?”許雲波聽着女兒這甜甜的聲音,一張帥臉也是洋溢出動人的笑容,他又在小丫頭的小腦門上親了一下,“爸爸也想你呀!”
父女倆親暱地互動着,溫亦如抱着偉偉下樓來了。
“波子!”
許雲波一看到妻兒,當時眼睛裡的神色又亮了幾分,“小如!”
他抱着小蘋果緊走幾步,走過來,嘴角眼角含着笑,一隻手臂抱着小蘋果,另一隻手臂又伸過來,圈住了妻子的腰,然後兩臂一用力,把抱着偉偉的溫亦如也抱了起來。
“哇,爸爸好大勁兒!”小蘋果在他懷裡拍着小手嚷。溫亦如被丈夫連着兩個孩子這麼一抱,臉上就有點兒紅了,“波子,快放下。咕”
“不放!”
許雲波也當真是有力氣,左臂抱着小蘋果,右臂抱着溫亦如,溫亦如的懷裡還抱着他們的大胖兒子。
溫亦如說:“你不嫌重啊!”
許雲波樂着說:“不重,再重我都抱得動!”
溫亦如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嬌羞的神情,偉偉嘎嘎樂起來,覺得這樣子很好玩。
“快放下,小心累壞。”
溫亦如提醒丈夫,許雲波這才樂呵呵地將那母子三人放下地。偉偉在溫亦如的懷裡,黑眼珠亮晶晶地瞅着他的父親,帶着幾分雀躍和有點兒期盼的神情,像是在等着許雲波抱抱。
許雲波樂呵呵地向着兒子伸出那一雙大手,“來,爸爸抱抱。”
於是,偉偉到了他的懷裡,許雲波把他的大胖兒子連舉了好幾個高高,直逗得小傢伙嘎嘎笑不停,許雲波才把他交回妻子的懷裡。
當晚,許雲波洗過澡,溫亦如哄睡了偉偉,夫妻倆躺下,準備來一場小別勝新婚的親熱,兩人正親吻着,房門呼啦一下被人推開了,小蘋果跑了進來,“爸爸!”
看看那穿着卡通睡衣,趿着卡通小拖鞋的小丫頭跑進來,許雲波一臉黑線,“你做什麼,小蘋果!”
小蘋果甩掉小拖鞋爬上了牀,“爸爸,你給我講講,姑姑是怎麼找到的?”
許雲波與溫亦如此刻都拽緊了被角,兩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當然不能讓這丫頭上來。
“明天爸爸再給你講,先回去睡覺!”
許雲波板了臉。
小蘋果皺着小眉頭說:“可是我現在就想聽!”
許雲波說:“現在爸爸困了,乖,回去睡覺!”
小蘋果黑眼珠骨碌,瞅瞅她的爸爸,又瞅瞅她的媽媽,他們兩人都神情緊張,攥着被角,分明是沒幹好事的樣子,於是小丫頭咯咯樂起來,“爸爸,媽媽,你們羞羞。”
溫亦如的臉上劃過無數道黑線,許雲波臉上也有點兒冒黑線了。
“趕緊回去去,睡覺!”許雲波板着臉轟女兒,小蘋果咯咯笑着,又爬下了牀,小腳丫趿進小拖鞋,回頭衝着父母做個鬼臉,然後跑掉了。
“這小丫頭!”
許雲波埋怨又不乏寵愛的唸叨了一句,回身,把妻子吻住,繼續他們的花好月圓。
王小帥把自己洗得白白的,雲舒已經安全回家了,那麼今天晚上,可以進行他的‘人生大計’了。
他美美地在浴室裡邊衝着澡,邊哼着歌兒,洗完了澡,裹條浴巾就出去了。黃燕哄睡了小囡囡,此刻,身着寬鬆的睡袍,一身慵懶地躺在了牀上,王小帥喊了一句:“老婆!”
然後迫不及待地衝了過來,把黃燕壓在身下,急切地親吻。
黃燕笑模笑樣地瞅着他,“瞧你,猴急個什麼,結婚這麼久了,還像個毛頭小子。”
王小帥嘿嘿一樂,“這不是老婆大人你魅力大嘛!”
現在的王小帥嘴巴很甜,他就知道,對他的老婆大人說好聽的,一準兒沒錯。所以毫不吝惜溢美的詞,黃燕明知道他是什麼好聽說什麼,也不在意,她雙臂枕在腦袋下面,笑眯眯地瞅着她的丈夫在她身上忙碌。
王小帥忙了半天,一擡頭,但見他妻子滿臉的饒有興味在瞅着他,他納悶了,“喂,你瞅什麼?”
這個時候,她都能這副置身事外的觀賞表情,難道是他不夠賣力嗎?於是有點兒鬱悶了,黃燕卻嘿嘿一笑,一把拉住他的臂膀,將他從她身上扯了下去,然後翻身反客爲主了……
雲舒躺在牀上,吳宇晨坐在旁邊,眉
tang眼裡滿含深沉的情意,一隻手輕握着她的手,慢慢低下身形,輕吻她的嘴脣,“雲舒,還好你沒有事……”
他親吻着她的嘴脣,然後又將她消瘦了不少的身軀輕輕地納進懷裡,眼睛裡仍然冒出熱淚。
警方根據傻子父母提供的線索,迅速地找到了綁架雲舒的那幾個人,跨省把他們追捕歸案,那些人對綁架雲舒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把寧小凡交待了出來。
那天,吳宇晨跟寧小凡在警局裡碰面了,吳宇晨眼睛裡滿是可以殺死人的陰鷙,“真是你做的!”
寧小凡滿眼的諷刺,“對,就是我做的,你本應該猜到的不是嗎?”
兩人劍拔弩張一觸及發的架勢,吳宇晨的拳頭無聲地攥緊了。雲舒正好從外面進來,一眼看到了被警察用手烤鎖住的滿臉譏諷的寧小凡,再看看滿臉陰鷙似乎要殺人的吳宇晨,她大睜了眼睛,滿眼的異樣。
雲舒震驚出聲,“怎麼是你?”
“你還不知道嗎?”寧小凡笑起來,眉眼中諷刺濃濃。
目光投向吳宇晨,嘴角笑意越大,“問問你的好老公啊!說不定,他對這一切早就知道啊!”
雲舒一臉懵懂地望向吳宇晨。後者臉色煞白,神情僵硬,手指在微微發抖。
“宇晨,怎麼回事?”雲舒疑惑地問。
吳宇晨一張臉青白不堪,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一樣,臉龐在抽搐,
“對不起雲舒,都是我的錯……”
雲舒越發不明白了,她疑惑地瞅着吳宇晨,又瞅向寧小凡,“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你讓人綁架了我?”
“哈哈哈……說的沒錯啊!”寧小凡忽然間笑起來,笑聲很大,笑出了眼淚。
雲舒對眼前的結果難以相信,回味過來,一個巴掌扇在了寧小凡的臉上。又渾身發抖地瞪向吳宇晨,吳宇晨的頭垂着,是那種無顏面對妻子的慚愧,雲舒說:“爲什麼她會綁架我?爲什麼?你知道是她叫人綁架我是嗎?你和她什麼關係?”
吳宇晨沒有應聲,可是嘴角抖的厲害,然後又擡了頭,眸光復雜,“雲舒你聽我說……”
雲舒從吳宇晨的眼睛裡看到了各種複雜的神色,內疚、自責、慚愧,以及無法名說的痛苦,雲舒的嘴角在顫抖,她在等待着吳宇晨給她答案。
可是這時,寧小凡說話了,眼神似笑非笑,“姐夫,快告訴她呀?告訴她,你是怎麼樣和我姐姐恩恩愛愛,又是怎麼樣始亂終棄的!”
雲舒詫然地聽着,她好像墜入了一片雲霧中,完全不知道,寧小凡說的是什麼,在她不知道的世界裡,吳宇晨和另一個女人,發生過什麼?
雲舒搖着頭,忽然間一個轉身,飛跑了出去。
“雲舒!”吳宇晨拔腿追了過去。
許雲波剛剛來到警局,才進門,就被雲舒撞了一下,許雲波吃驚地喊了一聲,“姐!”
可是雲舒頭都不回地跑了出去。
吳宇晨緊追而來,許雲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擔心雲舒的身體,她的傷纔剛剛好,他也轉身追了出去。
可是雲舒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許雲波轉頭,怒視着吳宇晨,“你又做了什麼!”
吳宇晨面容焦灼,可是心底埋藏了太多的秘密,不是一言兩語可以大白天下,而且,他也解釋不清,他看了一眼許雲波,撥腿又追了出去。
雲舒被一種很混亂的思緒困擾着,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是突然間就想離開,想找個地方去靜一靜,她的直覺是,吳宇晨有什麼事情瞞着她,而她被綁架的事情,或許吳宇晨是知情的。
雲舒難以接受那樣的結果,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一處僻靜些的地方,然後下了車子,在石頭上坐了下去,一個人抱膝呆呆地出神。
手機不停地在響,雲舒從一片混亂中回過神來,起身,邊從包裡掏出手機邊接聽。
電話是許雲波打過來的,他的聲音很急切,雲舒怕他擔心,“波子,我沒事,我馬上就回去。”
手機收進包裡,雲舒站在路邊攔出租車,一輛白色的雪佛蘭停了下來,車窗徐徐滑下,露出一張戴着墨鏡的臉。
那張臉,下巴上的線條很堅毅,脣角微微抿出一條好看的弧度,墨鏡後面的眼睛裡藏着笑意,“許雲舒?”
徐北生向她打了個招呼。
墨鏡也隨之被一隻男性的手臂摘下,徐北生含着笑意的帥臉露出來,“要不要送你一程?不要錢的。”
雲舒想不到會在D城的街頭碰到徐北生,有些意外,“你怎麼會在這兒?”
“碰巧路過。”徐北生笑眯眯的眼上下睞了她一遍,“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雲舒說:“謝謝。”
徐北生這人給她的印象就是流裡流氣的,有文化的流氓,讓她喜歡不起來。
徐北生道:“這麼客氣做什麼?諾,上車。”
“不
了,我打車。”
雲舒不想把自己送上車被他調戲,這傢伙的一張嘴,什麼話都能冒出來。
“怎麼,怕我把你拐了賣了?”徐北生挑挑眉,眼睛像桃花一樣絢爛。
“切。”
雲舒懶得理他,“我只是不想坐你的車!”
她向前幾步,與他的車子拉開了距離,繼續招手攔車,可是那白色的雪佛蘭又倒了回來,緩緩橫在她的身前。
“許雲舒,抱都抱過了,坐我車怕什麼!”徐北生一條手臂搭在車窗處,戲謔地看着她。
雲舒皺了鈹眉,有點兒惱火了,“徐北生,你這人真討厭,你是我見過的最討厭的人!”
雲舒恨恨地用眼睛剜了他一下,然後加快腳步走開了。
這下子徐北生的車子沒有再倒回來,雲舒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走了。徐北生一直看着那道高挑的身影上了車子,他才笑笑搖搖頭,合攏了車窗,離開了。
包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雲舒接聽,這次是吳宇晨打過來的,“雲舒,你在哪兒?”
聲音透着一種隱隱的焦慮,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擔心和焦灼。
“我沒事,馬上會回家。”
想起警局裡的一幕,雲舒又陷入了滿腹的心事裡,握着手機,她開始發呆。
吳宇晨站在家門口,正焦灼地望着出租車過來的方向,從車前窗,雲舒看到了丈夫的身形,和他那焦灼的眼。
雲舒下了車子,吳宇晨大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雲舒,你去哪兒了?”
“我沒事。”
雲舒讓自己的口氣盡量平靜一些,“吳宇晨,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雲舒從沒有這樣疏冷過,那輕輕吐字的語氣讓人心頭髮緊。吳宇晨攥緊了她的手,“是,我是該給你一個解釋,很多很多,欠你的解釋。”
他的眼神裡寫滿了心疼和內疚,時光彷彿穿雲而過,回到六年前的夏天:
“宇晨,如果我和你媽媽一起掉河裡,你會先救誰?”俏皮的女孩兒像只小兔子一樣地在身形修長的男人身邊跳來跑去,問出讓男人瞠目結舌的問題。
“傻瓜,哪會那麼巧。”
吳宇晨伸手在寧映霞的腦袋上揉了一下。
寧映霞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她鼓着嘴脣說:“你還是不夠愛我,這都不肯給我答案,哼。”
她扁着嘴背過身去不再理他了,吳宇晨拽了拽她的衣袖,“映霞,不是我不肯給你答案,別說這樣的巧合不太可能,就是有這個可能,也要看誰離我近一些吧!再說了,你怎麼能拿我媽媽來打這個比方呢?一面是我媽媽,一面是你,我哪個都不能放下。”
寧映霞說:“那要是發生了呢?你先救哪個?”
吳宇晨有點兒沒轍了,“映霞,不要問這樣的問題好嗎?”
寧映霞煩躁地鼓起了嘴,“我就要你的答案。我那麼愛你,可是你卻連救誰都分不清,你叫我怎麼再愛你!”
她堵氣地背過身去,不肯再搭理吳宇晨了,吳宇晨心裡彆扭,心想就應付一下她好了,“救你,先救你好了吧?”
寧映霞立即破涕爲笑了,跳起來在吳宇晨的腦門上親了一下,“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寧映霞高興起來,又過來挎了吳宇晨的胳膊,“宇晨,我們今晚去哪兒玩?”
“今晚不能去玩,我要寫論文。”
吳宇晨扭頭說。
寧映霞哼了一聲,又有點兒煩了,“算了,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不用你陪好了吧!”
她堵氣的又頭都不回地往前走去,吳宇晨沒有辦法,又跟過來拉了她的手,“好吧,我陪你去。”
寧映霞又破涕爲笑了,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那我們走吧……”
夜色下,吳宇晨輕輕地嘆了口氣,寧映霞是他心裡不能觸及的一塊傷疤,如今提起來,心頭仍然隱隱作痛。
雲舒坐在他的身旁,雙臂抱膝,默默地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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