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城攥緊她的手,眸光熱切,“小魚,是你是不是?”
女孩兒掙不開他,又聽他口口聲聲地叫她小魚,當時便以爲自己遇到了瘋子,
“青顏,救我!”
隨着她的喊聲,一個很年輕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喂,你放開她!僳”
男子一把拉開了許西城。
許雲波和許劍城發現許西城的時候,他是被酒店的人扶進來的。他的嘴角流着血,眼神迷離而憂傷。
濃重的酒味讓他們蹙了眉,而他嘴中唸叨着的名字,又讓他們的心臟跟着抖了一下。許雲波用手帕幫着許西城擦乾了嘴角的血跡。
“二哥,你怎麼了?”許雲波擔心地問已經被扶到酒店房間牀上的許西城克。
許西城晃了晃頭,神情有些迷亂,“我看見小魚了。”
許雲波愣住了,許劍城也是一驚。
溫亦如望向自己的丈夫,她看到許雲波濃眉緊鎖,眼神痛心。
“二哥,你喝多了。”
許雲波握住了許西城的手。
許西城搖頭,“沒有,我沒有看錯,是她,一定是她。”
許雲波看向許劍城,許劍城劍眉緊擰,許雲波又說:“哥,你現在神智不清,等你酒醒了再說話。”
“不,我真的看見了小魚。是她,一定是她,不會錯……”許西城又重複地說。
許雲波眉尖緊蹙,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許劍城轉頭吩咐酒店經理,“去調一下監控。”
“是。”
酒店經理忙轉身去了,許西城在他們的酒店外面出了事,這責任太重了,他們真的擔不來。
溫亦如輕扯了扯許雲波的衣袖,“波子,你說二哥是不是真的看見蘇小姐了?”
“屁話!”許雲波有點兒心煩了,“她的後事都是我們幫着辦的。”
溫亦如無語了。她蹙起了眉尖,那是怎麼回事呢?
“或許有人長得和蘇小姐有些像,二哥酒後沒有分清。”
許雲波又說。
“波子你照顧二哥,我出去一下。”許劍城說完往外走去。
許雲波說:“我也去。”他回頭又瞅了一眼,許西城閉着眼睛,手扶着額,神情痛苦,他低聲吩咐酒店人員,“你們幫着照顧一下。”
“是,您放心好了。”
許雲波也出去了,溫亦如轉身也跟着去了。
他們來到了監控室。
監控已經被倒回了半個小時之前。
溫亦如和許雲波走進監控室的時候,許劍城正神情驚訝地盯着監控屏幕,許雲波走了過去,一看之下,他也是一驚。
溫亦如隨着他的目光,看到屏幕上,許西城拉着一個年輕女孩兒的手,而那女孩兒滿臉驚恐。
溫亦如倒抽一口涼氣,這女孩兒的確跟許西城房間裡的那張照片很像。
許雲波說:“真的太像了。”
鏡頭裡,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匆匆而來,一把扯開了許西城的手,又狠狠地揮過去一拳,砸在許西城的臉面上,然後拉着那女孩兒匆匆地走了,他們看到那男人拽着女孩兒上了一輛黑色轎車,然後匆匆地離開了。
“波子,叫你的人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許劍城開口。
許雲波也正有此意,他向着許劍城點點頭,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蹙起了眉。
溫亦如神情狐疑地跟着許雲波從監控室出來,許劍城已經走了,他去看許西城了,而許雲波卻放慢了腳步,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溫亦如扯了扯他的手指,“波子,那女孩好像真的有點兒像蘇小姐。”
“是。”許雲波的神情已經淡然下來。
溫亦如倒怔了一下,“爲什麼三哥讓查一下那個男人的身份?要替二哥報仇?”
許雲波笑着揉揉她的腦瓜,“你想哪兒去了。”
從視頻上來看,分明是許西城過去拉了女孩兒的手,那個男的過來打了許西城一拳也在情理之中,他們怎麼可能找那個男人去報仇?
“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疑。”
他笑笑,拉了她的手,“走吧,我們去看看二哥。”
許西城已經睡了,然而睡得並不安穩,像是沉進了沉沉的夢魘中,嘴裡反覆的呢喃着一個名字,“小魚……”
溫亦如看到那個躺在牀上,眉尖蹙起,一臉痛苦的許西城,心頭有點兒不好受了。
許劍城給許西城把了下脈,然後讓酒店人員拿了紙和筆過來,刷刷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那個人,“照這個,去買藥。”
“好的。”
服務員轉身走了。
許劍城坐在許西城的牀邊,濃眉深鎖,又搖頭,漂亮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無奈。酒店服務員很快拿着許劍城開好的藥回來了,許劍城讓他們找來了架子,掛上吊瓶,然後
tang拾起許西城的一隻手,在他的手腕上看了看,將輸液針紮了進去。
雖然他是心外科醫生,打吊針這種事都是護士在做,但他的動作仍然很嫺熟。
小蘋果看見那針尖扎進她二伯的手腕上,當時嚇得吐了吐舌頭,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當醫生的三伯伯。
雖然他對她很好,很疼她,更從來沒有嚇唬過她,可是小蘋果還是怕他。
因爲有一次她發高燒,就是許劍城幫她扎的吊針,又打的屁股針,打那以後,她一看見許劍城就害怕。
小丫頭縮到了母親的身後,小手扯着她母親的衣服,眼睛裡又驚又怕地瞅着許劍城給許西城做檢查。
“太太,小少爺要餵奶了。”保姆抱着小瀚偉過來了,小瀚偉此刻正滿臉淚花,嗷嗷地哭着。溫亦如便拉着小蘋果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抱過小瀚偉,來到了另一處房間,坐在牀上,撩開衣襟給兒子餵奶。
已經百天的小瀚偉白白胖胖的,小嘴很有勁兒,一碰到母親的奶頭,便立刻含住了,很用力地吸了起來。
“沒羞!”小蘋果在一旁手指在肉嘟嘟的小臉上颳了一下。
小瀚偉像是聽見了姐姐的話,竟然小嘴鬆開奶頭,黑眼珠望了過來。小蘋果把小臉湊了過去,“小猴子,你好羞羞啊!”
小瀚偉竟然彎起脣角,笑了。
“咦,他竟然還笑。”小蘋果對弟弟的表現很不可理喻。溫亦如笑道:“弟弟太小了,他不懂你在說什麼。以爲你在逗他。”
小蘋果便嘿嘿笑道:“媽媽,我現在打他屁股,他是不是也會以爲我在逗他?”
溫亦如一臉黑線。
這小丫頭每天就惦着打小瀚偉的屁股。
許雲波走了進來,“兒子,又吃奶呢!”
他進屋來的時候,已經滿臉都是笑,對着他的寶貝兒子那是眼疼心愛,走過來,俯身,拿起兒子的小胖手在肉乎乎的小手背上親了一下。
小瀚偉黑眼珠看看他,又咧開小嘴笑了。
小蘋果心裡說:笑吧笑吧,等你像我這麼大,上學了,每天早早起牀,還要寫很多作業,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陳亞柔最近有點兒鬱悶了。因爲就在她的店面旁邊,緊挨着的位置,有一家全新的店面正在裝修中。
好幾百平的面積,比她的店面要大,也是女裝,而且是很頂級的牌子,這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開那個店的人,她是王凱倫。
王凱倫白色的小跑車停在路邊,站在店門口,揹着手,笑模笑樣地瞅着工人裝修。
陳亞柔透過玻璃窗看到了王凱倫老神在在又頗有幾分得意的模樣,微微蹙眉,恰好,王子健打電話過來了,她便邊接聽邊往外走去。
“我馬上就到家。”
陳亞柔說話的時候,已經開了自己座駕的門,黑色的寶馬。這是她用店裡賺到的第一筆錢買的。
她本來要還給王子健,但王子健不要,所以她就買了一輛車子給自己,這樣出門方便一些。
她開着車子回了家,王子健已經到了,此刻坐在她乾淨整潔的客廳裡。
“健哥。”陳亞柔喚了一聲,把腳上的高跟皮鞋脫掉,換上了棉拖。
王子健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還好。”陳亞柔想起了王凱倫,那丫頭好像是特意跟她對着幹的。竟然跑到她店面的旁邊來開店。
不知道王子健知不知道她女兒做的事。
陳亞柔面色未變,含着溫婉的笑走到王子健的身旁坐下了。
“健哥,晚上要在這裡吃嗎?”
“不。”王子健嘴角噙着笑,看着身旁的女人,她的眼睛裡映着他的容顏。
“我坐一會兒就走。”
王子健端起了面前的水杯,輕抿了一口。
陳亞柔抱住了他的手臂,頭歪靠在他的肩膀上,無聲地流露着她的不捨。
王子健含笑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想什麼呢!”
陳亞柔很享受王子健對她的‘傻丫頭’這個稱呼,因爲裡面含着他對她的寵溺。她有些幽怨地說:“就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王子健沒說話,卻揉了揉她的頭,“好了,不要難過了。他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張卡出來,想買什麼,就去買什麼。”
這是他給她的,打發寂寞的方式。
購物,旅遊。
陳亞柔搖搖頭,“我已經欠了你很多錢,這錢不要了。”她把那張卡又推了回去。
王子健道:“我能給你的,也就是這些了,收着吧!”
他沒再說什麼,站了起來,“我走了,晚安。”
陳亞柔眼神裡滿是失落地看着他修長的身形離開,在他的心裡,他的妻子,他的女兒,總是最最重要的人。
陳亞柔失落地嘆了口氣。
晚餐上的王家
王子健姿勢優雅地用着餐,吳靜瑤坐在旁邊,也慢悠悠地吃着,王凱倫吃飯一如既往的輕快,王子健忽然問了一句,“凱倫,最近在做什麼?爲什麼我的手機顯示,最近花了好大一筆錢?”
他深沉溫和的眼睛望着他的寶貝女兒,凱倫一笑,“沒什麼咯,過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
王子健微微擰眉。
“什麼事,這麼保密?”
“到時候在告訴爸爸。”
王凱倫低頭吃飯。
每個月,王凱倫都會有一筆固定的生活費撥到她的戶頭上,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張可以透支的信用卡,只不過那張卡附在王子健的主卡上,不超過十萬也不頻繁的大額數目,王子健是不是會過問的。
吳靜瑤擡擡頭看了一眼女兒,這段時間,凱倫確實是早出晚歸,每天興沖沖地出去,又高高興興地回來,不知道在外面做什麼。
她輕聲問了一句,“凱倫,最近有很多花錢的地方嗎?”
王凱倫不屑地瞟了一眼她的母親,“問那麼多做嘛!”
吳靜瑤被她一句話給噎住了,皺皺眉,沒再問什麼。王凱倫放下碗筷,走到父親身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俊逸的臉頰上波了一下,“我吃完了,爸爸。”
小丫頭竟然哼着歌兒走了,王子健含笑搖搖頭,神情裡都是慈父對愛女的寵溺。
轉天早晨,王子健去上班了,王凱倫接了一個電話後也走了。吳靜瑤讓司機開着車子跟在後面。很快,她跟着女兒來到了一條商業街,這條街是她來過好多次的,她自然認識。
眸光一擡,她看到了陳亞柔的店面。接着,她又看到王凱倫把車子停在了陳亞柔店面的旁邊。王凱倫嬌俏的身形下了車子,邁步往那家正在裝修中的店面走去。
吳靜瑤讓司機把車子遠遠地停下,她把車窗打開一些,往外看,她看到王凱倫在跟一個裝修頭目樣的人說話。
不知道在說什麼。她皺皺眉。
“什麼,改個電,要我五萬塊?你不是說過兩萬塊就能辦好嗎?”王凱倫怒目瞪着眼前一身工作裝,身上帶着白漿的男人。
男人嘿嘿笑道:“姑娘,那個數目說少了,起碼得這個數。”
他對着王凱倫豎起手指,“六萬,我只收你五萬。”
“去你/媽的!”王凱倫一腳踢了過去,皮靴尖正中男人的膝蓋,男人悶哼了一聲,王凱倫指着他的鼻子嚷,“告兒你,兩萬塊,你愛幹不幹,不幹滾!”
王凱倫發怒的時候,還是有一定氣勢的,必竟是出身豪門,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小公主,發起脾氣來,不容小窺。這個女孩兒,潑辣、任性、野蠻、但是說多少是多少,從來不佔人便宜,亦不準別人佔自己的便宜。
除非是她心甘情願的。
眼前,這個裝修頭子獅子大開口,惹惱了王凱倫。
裝修頭子一看王凱倫發火了,那氣勢,他愛幹不幹,當時啞了啞。悶頭訕訕地笑笑,“幹、幹,呵呵。”又轉身進屋去了。
王凱倫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個傲嬌的小公主,絕不是一朵溫室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花,什麼事情想騙了她,那是不可能。
吳靜瑤坐在車子裡,看着女兒怒不可遏地對那男人說話,她聽不見王凱倫在說什麼,但看那男人的樣子,應該是理虧。
王凱倫在店面外面站了一會兒,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
陳亞柔合上車窗,想讓司機把車子開走,可是這個時候,她看到了陳亞柔的車子。
陳亞柔決沒有想到這麼早,會在這裡碰到吳靜瑤。她從她黑色的寶馬車上下來,正邁步往店裡面走,吳靜瑤喊住了她。
“陳小姐。”
陳亞柔聽那聲音似曾相識,便駐足向這邊觀望。到她看到吳靜瑤從車子上下來時,便彎彎脣角,露出一抹笑來,向着吳靜瑤走過來。
“王太太,您怎麼在這兒?”
吳靜瑤含笑道:“過來有點事。”
陳亞柔道:“要進去喝杯茶嗎?”
吳靜瑤道:“不了,就是跟你打個招呼。”
“哦。”陳亞柔看着吳靜瑤又坐回車子裡。
“我走了,再見,陳小姐。”
吳靜瑤神情溫婉,聲音柔和,這是一個很優雅,同時也是一個被丈夫深深疼愛保護起來的女人。
“再見。”陳亞柔跟她揮了揮手。
吳靜瑤在車子裡跟陳亞柔點了點頭,車子慢慢轉了彎,往來路駛去。
陳亞柔目送着吳靜瑤的車子匯入車流,她才邁步上了臺階,推開店裡的玻璃門。
“陳姐,你來了。”店員跟她打招呼。
陳亞柔嗯了一聲。
“情人節優惠促銷,都做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店長回。
“嗯。”陳亞柔把手包放在銀臺上,低頭查看店長遞過來的促銷單。
“陳姐,您認不認識那個女孩兒?”店長用眼睛指了指外面,陳亞柔明白,她說的是,王凱倫。
她搖了搖頭,
店長說:“那女孩兒好像是針對我們似的,緊挨着我們開了那麼大的店面,而且還揚言,情人節一定會開業,到時候會有一番大的促銷活動。”
陳亞柔沉默了,王凱倫可不就是針對她的?那女孩兒對她有一種天生的敵意,處處都與她做對,就那次帶着人來這裡買衣服,衣服都挑好了,但看到是她的店面,便叫人把衣服統統丟下了。
陳亞柔感到頭疼。
吳靜瑤從女兒的店面離開,讓司機把車子開去了溫亦如那裡,保姆已經認識她,沒有通報,直接開門讓她進去了。
家裡現在就只有溫亦如和保姆帶着小瀚偉在家。吳靜瑤進了屋,先聞到了一種嬰兒的奶香味。
接着看到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還有地板上零落的小玩具。她的脣角不由自主地掀起一抹淺笑,邁步上樓。
溫亦如在臥室裡,哄着嬰兒。小瀚偉躺在牀上,黑眼珠盯着母親手裡搖動的搖鈴,小手舞動着,像是要去夠。
“來,你夠到,媽媽就給你哦。”
溫亦如的臉上滿滿都是母愛柔柔。
吳靜瑤進屋,她看到女兒一身粉色的家居服,膚色白裡透紅,正用一個紅色的小搖鈴逗弄着嬰兒。
吳靜瑤自動被這副畫面感染了,她的脣邊浮出慈愛的笑,“小如。”
溫亦如這才把目光向着吳靜瑤望過去,有點兒意外,但還是哦了一聲,“你還來了,”
‘媽媽’這兩個字,對於她來說,已經太過生疏了,而且,面對着一個拋棄了她二十多年的女人,她真的叫不出這兩個字。
吳靜瑤在牀邊坐下了,眼含慈愛,一手輕輕拈起嬰兒的小手,“小瀚偉長個子了呢!”
“嗯。”
溫亦如淡淡地應着。
吳靜瑤道:“一定很辛苦吧!”
“嗯。”溫亦如仍然是淡淡的兩字。
吳靜瑤深深的眼神凝向女兒,女兒臉上的溫柔化成了一種淡薄。
“小如。”
她又喚女兒的名字。
溫亦如聽得出來,吳靜瑤的這一聲輕喚,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在裡面。
溫亦如說:“你總往這裡來,不怕你的丈夫女兒不高興嗎?”
還有一更哦
親們,對許家二少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