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323,番外結局四,他將那個女人擁進了懷裡
一直以來,她給衆人的印象,便是幹練精明,充滿了女性的魅力,高高在上的,很難讓人靠近,她曾一度將自身的這些優勢,當成自己的驕傲,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的驕傲卻變成了她甜蜜的負擔。
他個性冷漠,又帶着幾分深沉和莫測,這樣的男人會喜歡什麼樣女人,她並不確定,怕自己這個樣子不討他喜歡,也怕他從心裡反感。
因此,從一開始相處時,她就將自己性格中的尖銳部分全部收斂了起來,變得小心翼翼,變得戰戰兢兢,最後,變得幾乎沒有了自己償。
葉緹的身體與他越貼越近,近的幾乎再沒有任何縫隙,伸出手,覆上他的心口,感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阿風,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有沒有愛?哪怕一點點——”
她要求的並不高,只需要他的心裡有一點點她的位置,就足可以安慰她這顆對未來充滿了無數未知和不確定性的心了攖。
草地上的地燈向周圍四散着光芒,男人的英俊的臉龐隱在重重的樹蔭下,讓人根本就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能透過他的沉默,來猜測和判斷他的情緒。
不知是他隱藏的太深,還是她根本就猜不透,以至於她離他這樣近,卻依然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任何一絲一毫多餘的情緒流露。
躲在樹影后面的黎夏緊張到幾乎屏住了呼吸,因爲葉緹問他的這個問題,不僅葉緹想知道,她也想知道。
心裡並沒有任何嫉妒的情緒產生,她只是單純的好奇,好奇他的真實心意。
白色衣裙的裙角隨着夜風輕輕的擺動起來,由於太過緊張,黎夏並沒有察覺,可這一切,卻全都落入了一旁男人深邃的眸光當中。
長久的沉默,讓葉緹一顆火熱的心,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是的,她失望了,這次,是從心底裡的失望。
失望於這個男人的心,也失望於這個男人不願敷衍她的心,他知不知道,他的一句甜言蜜語,就可以讓她暈頭轉向,如果想騙她,爲什麼不騙到底?偏偏讓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意,然後,看着自己一點一點清醒的沉淪,直至越陷越深。
她知不知道,這種方式,比他用甜言蜜語來哄騙自己,更讓她難過。
就好像這段感情,全是靠她作賤自己才換來的。
她將放在他胸膛前的手拿了下來,然後,微微的後退了兩步,正要轉身,卻被男人突然伸過來的長臂攬了過來,女人隨着男人的力度,狠狠的撞向了男人的胸膛,她擡起頭,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容顏,眸光中漸漸暗淡的星光,又一顆一顆的亮了起來。
他如深海般的眸光裡,只有無盡的黑湛,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剛剛的那些驚喜,隨着他的眸光,又逐漸的沉寂了下去。
她知道,他在試圖敷衍自己,只是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顯得生澀又笨拙。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覺得自己付出的那些感情,沒有浪費,最起碼,他還能有些反應,總好過,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真的叫人絕望。
他低頭,雙臂微微用力,努力的將她當成心底的那個女人,“葉緹,我希望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會一直都像現在這樣簡單純粹,沒任何的雜質。”
他這句算不上回應的迴應,已經足夠讓葉緹淚流滿面了,她知道這樣會顯得自己很沒有出息,可在她刻骨愛着的男人面前,就算顯露出自己所有的卑微,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只要能夠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愛意。
這句話,不僅讓他懷裡的女人淚流滿面,也讓樹蔭後面的黎夏,淚流滿面了起來。
曾在腦海裡幻想過無數次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可當那些幻想,變成了現實,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她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無所謂,或許,從過去到現在,她的堅強和遺忘,不過全是自己的幻想,事實上,她還是那個在面對感情時,做不到鎮定自若的人。
夜風又大了一些,將樹枝搖晃的沙沙作響,也將她的裙襬吹的飄搖了起來,她察覺到,趕緊將伸手將裙襬收縮回來,以免被不遠處的兩人發現。
兩人又說了些什麼,她沒有仔細聽,或者說,她聽到了,卻一個字都沒有記住,整個人完全處在失神的狀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道腳步聲,漸漸的遠離,她探出頭,看見兩人的背影與黑夜慢慢的融合在一起,擡手,將臉上溫熱的液體抹掉,她告訴自己,夢醒了,就不要再試圖沉睡了。
……
葉緹的脣角因爲男人做出的迴應,而一直掛着抹幸福的弧度,方氏的女員工看見這一幕,皆是露出一副既羨慕又嫉妒的模樣。
走在人羣的中央,接受衆人眼神的頂禮膜拜,她心中的激動和臉上的驕傲一時膨脹到了頂點,挽在男人臂彎處的雙手,不停的收緊,佔有和炫耀的意味明顯。
大約半個小時後,黎夏才緩緩的從宴會廳外返回宴會廳裡,眼睛裡殘留的溼潤,將棚頂的絢麗奪目的燈光朦朧氤氳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衆人的目光從今晚宴會的男女主角身上分過來一些,她知道,即使自己表現的再低調,也不可避免的會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只因爲那個男人,曾經對自己的高調。
她很少會抱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可此時此刻,她卻不得不抱怨命運對自己的苛刻和不公。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父親另娶,又整天忙於事業,以至於她的童年幾乎全都處在灰暗的空間裡,沒有一絲溫暖和陽光。
後來她長大,遇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勇敢的追求過後,卻是那個人的毫無迴應,緊接着畢業後,又經歷了父親的經商失敗,也瞬間讓她從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淪爲了再普通不過的女人。
這一系列的變故,都沒有讓她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一路走到沒有和他在蘇黎世重逢前。
蘇黎世重逢後,她心裡越是抗拒他,就越是被他吸引,使得她重新陷入了這場感情漩渦中,可最後的結局,依舊令人悲傷和唏噓。
而這些,她都可以接受,也沒有讓她的心裡有一絲抱怨的產生,可今晚,他將那個女人擁入懷中的畫面,卻令她忍不住的開始抱怨自己的命運。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命運,她是不是可以活的更開心更灑脫一些?
“看她還能神氣多久?聽說葉緹這個女人特別不簡單,尤其是在處理情敵這方面。”
“在方氏,所有人都知道葉緹暗戀陸川風,這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也正因爲她的喜歡和暗戀,方氏裡再沒有另一個女人敢表達出自己的情感,偶爾有兩個不怕的,第二天就會以各種理由被辭退。”
“你們也知道,方氏的薪資待遇好,又是蘇黎世首屈一指的大企業,在這裡面當雞尾撈油水,也好過去小公司當鳳凰撈水貨,由於她的手段,整個方氏除了她,沒有女人近的了陸川風的身,如今,她又讓陸川風娶了自己,她的厲害,想必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站在角落裡的幾個林氏項目部女員工聚成堆,其中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員工,將自己瞭解到的最新八卦分享給另兩個女員工。
“你的意思是說,葉緹會出手對付黎夏?”另一個女人隨着身邊女人的眸光看過去,正看到那個女人一身白裙,站在一盞水晶吊燈下面,她的皮膚很白,和頭頂的燈光幾乎融合在了一起,十分的奪目耀眼。
剛剛說話的女人繼續說道,“這個不是疑問句,而應該是肯定句,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有個親戚在方氏項目部工作嗎,聽她講,葉緹在下屬面前一個樣,在陸川風面前一個樣,她的雙面,簡直和雙重人格沒什麼區別,不過大家也只是心知肚明而已,並沒有人願意捅破,畢竟她是陸川風的未婚妻,就算將她的另一面告訴他,他也未必會相信,到時候再落得裡外不是人的下場,就很難再在方氏混下去了。”
“就衝這一點,就可以說明,她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既然不簡單,怎麼可能會容忍黎夏繼續在陸川風的眼皮底子晃悠,要知道,家花永遠沒有野花香,她根本就不會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漏洞。”
站在兩個女人身邊的第三個女人已經完全一副呆掉的模樣,她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照你們兩個這麼說,這簡直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宮鬥戲啊,葉緹就好比皇后,黎夏就好比嬪妃,最後的勝利,一定會屬於那個得寵比較多的人。”
“不過說實話,我要是陸川風,我也會喜歡黎夏這樣的,你們想想,陸川風常年在商場上行走,見到的不是勾心鬥角就是爾虞我詐,如果娶了葉緹,可能會變成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活在虛僞當中,可和黎夏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她無慾無求,淡然的就像誤落凡間的仙子,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心裡只會有舒服和安心,不會有任何的戒備……”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察覺到兩道像刀子般的視線向她瘋狂的掃射過去,她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並在上面狠狠的拍了幾下。
“瞧我說的這是什麼話,陸總怎麼可能會喜歡黎夏那種女人,她看起來比葉緹還要虛僞那麼多……”
兩道視線漸漸變得溫和,女人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黎夏的好日子快結束了,這就意味着我們的好日子快來了,想想都覺得興奮。”
三個女人同事露出了一抹帶着深意的笑容,黎夏的視線不經意的轉動,看到這幾抹略帶深意的笑容,忍不住的蹙起眉頭,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又說不上來會是什麼事情。
也許最近太累了,真的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
回到租住的公寓小區時,已經午夜了,路上有些黑暗,她雙手握緊挎包的包帶,一路壯着膽,終於走到了樓道口。
離得很遠,她就看到了一抹影子在樓道口來回的晃悠,一開始她以爲是小偷在摸地形,後來又覺得不像,因爲這抹身影很纖細,像是女人。
在她的感官中,嬌弱的女人,都不可能是壞人,慢慢的接近,也許是太過小心翼翼,忘記了路面上的凹凸不平,一腳踩上去,鞋跟斷裂,而她也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這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引來了門口那道身影的視線,那人似乎聽出來她的聲音,幾乎是奔跑着過來的,在昏暗的路燈下,她看清楚了女人的臉孔。
兩年多了,她從沒想過再與孟暖重逢,會是在這樣的深夜裡,尤其是在自己感覺十分疲倦的深夜裡。
“你怎麼來了?”重逢的喜悅化成興奮的淚水,從黎夏的眼角不停的滑落,她張開雙臂,與身前的女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孟暖也高興的一塌糊塗,臉上的淚水也不斷的滑落,“蘇黎世有個項目要啓動,必須蘇留白親自來,我知道後,就央求他帶我一起來了,一開始他不同意,但耐不過我軟磨硬泡,所以,我就跟着他一起來了。”
黎夏知道孟暖產子後,留下了一些後遺症,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調養,而她這邊工作忙,抽不開身回國去看她,這也是爲什麼兩年過去了,兩人才見面的原因。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有的時候不能太任性,不要仗着蘇留白對你無可奈何,你就變本加厲,知道嗎?”
黎夏還是和從前一樣,愛-操-她的心,明明生日比自己還要小上小几個月,卻總像是姐姐般照顧自己,說實話,她對自己的人生,已經十分的知足了。
“我們上去說吧,等你等了這麼久,都要感冒了。”
蘇黎世的天氣變化和青州差不多,像是孩子的臉,一時一個樣,也許前一秒還星月密佈,下一秒便烏雲遮幕了,這時,一陣夜風吹過,下雨的徵兆已經十分明顯。
黎夏與孟暖緩緩的分開,兩人替彼此擦掉臉上的淚水,相攜着往樓道口走去。
“蘇留白怎麼留你自己在這裡?不知道這是老城區,並不安全嗎?”上了幾個臺階,黎夏終於從興奮的狀態中被拉了回來,忍不住的問孟暖。
“他還在談項目,我是覺得無聊,就悄悄的從酒店溜出來了,順着你之前給的地址就找來了,上樓敲門你不在,我就想着站在這裡等你,一是想給你的個驚喜,二是可以透透氣,你也知道,我生產後,留下了許多後遺症,尤其胸口憋悶的症狀最爲嚴重。”
“還沒有好一點?”黎夏忍不住露出擔憂的神色。
孟暖搖搖頭,“沒有,反而更嚴重了,這次來蘇黎世,第二個目的就是來看一下身體,之前蘇留白工作忙,我總是不忍心再叫他陪我東奔西走的去看病,這次正好都趕在一起,就都一次解決了。”
兩人說這話,就到了黎夏所住的樓層,拿出鑰匙,將房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門。
這個公寓的佈置,和黎夏在青州居住時所租住的公寓佈置很像,基本上大同小異,來到這裡,就很輕易的便讓人勾起那段有黎夏陪在身邊的那段時光,像是金子般,在她的記憶中發着光。
“一進來,我還以爲是在青州,你的審美,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啊!”孟暖換了拖鞋走進來,正要四處參觀,口袋裡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她拿出來接起。
“你在哪裡?”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優雅的嗓音,不過仔細聽,能夠在裡面聽到焦急和不安。
孟暖走到落地窗旁,透過窗玻璃,看着蘇黎世的夜景,“在黎夏這裡。”
她悶聲回答,這兩年,她幾乎每天都悶在家裡,除了喝補湯,就是和兒子在一起,整個人好像與外界隔絕起來一樣,來到這裡,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散散心。
“我去接你。”男人沒有等待回答,就匆匆的切斷了手機通訊。
黎夏走過來,看孟暖臉色不對,不明所以的問,“是蘇留白的電話?怎麼了?被他責怪了?也難怪他會責怪,你第一次來到這裡,又人生地不熟,還是深夜,萬一出現什麼事情,可怎麼辦?要我說,蘇留白平時就對你太過寵溺,纔會導致你這麼任性。”
在孟暖的腦門輕輕的點了點,黎夏忍不住的數落着。
孟暖嘆了一口氣,走到黎夏的身邊,伸手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身,“夏夏,我總覺得蘇留白太過緊張了,我只是得了一些生產後遺症,可他卻像對待癌症患者一樣,每天除了吃補湯,就是看醫生,我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病態一般的蒼白。”
“他也是爲了你好!”黎夏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的說着。
“我當然知道他是爲了我好,可我真的接受不了那樣的生活,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被豢養的金絲雀,只有四面牢籠,我試圖說服他,可每次都被他說服,夏夏,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也只有敢在黎夏的面前露出最真實的自己,因爲黎夏瞭解這個她,也理解這個她。
“孟孟,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會產生煩惱,你的煩惱,其實就是你想的太多了,蘇留白他是太愛你了,所以纔會那麼珍惜你,如果他不在乎你,又怎麼會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陪你散心,叮囑你注意身體。”
“別想得太多,好好的調理自己的身體,等到你的身體徹底的恢復了,蘇留白也就不會再阻止你想做的事情了。”
兩人聊着聊着,就過了二十幾分鍾,當孟暖的手機再響起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站在了黎夏租住公寓的樓下,而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是陸川風。
“我下去吧,你和陸川風這樣會很尷尬的!”孟暖知道黎夏和陸川風分手的事情,也知道黎夏在有意迴避着與陸川風的接觸,她不想因爲自己,而讓黎夏感到一絲一毫的爲難。
“不用了,讓他們上來吧。”黎夏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尤其是在宴會外看見他和葉緹的互動後。
孟暖略有些驚訝的看着她,“你確定嗎?確定可以面對他?”
黎夏點了點頭,“有什麼面對不了的,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而我也會有我的新生活,一切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