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番外— 因爲愛情 看來你是真的動了心~
?“剛剛,我在新南威爾士讀大學時的教授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最近研究出了一種疫苗,對於攻克你這種類型的胃癌效果非常好,只是還沒有到臨牀階段,但他是我從醫以來,最尊敬也是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他研究出的疫苗,一定能讓你的病情有所改觀。”
“他跟我說這種疫苗,需要每隔幾個小時,便觀察一下病毒的遏制情況,但這也意味着你需要去澳洲待上幾個月。”
“陸子,現在方氏的一切已經盡在你的掌握,方靖軒縱然本事再大,也很難翻身,你多年的夙願已經完成了大半,聽我的,人生還很長,需要你保護的人也很多,別爲了仇恨,矇蔽了雙眼,而讓自己帶着悔恨離開這個世界。償”
“尤其是黎夏,你不能就這麼辜負她,既然有機會,爲什麼不和命運賭一把?”
牆壁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的五點二十分了攖。
這英式時鐘,是他前年在大英博物館拍下的,這款時鐘的造型和圖案,都是那個女人最喜歡的,大學時,他曾多次看見她捧着印有這款時鐘圖案的書籍。
看過,便記在了心中。
從一無所有,到後來,財富的累積,這個過程中,讓他開心的並不是財富的多少,而是,在他想要給她最喜歡最想要的東西時,他能夠給得起。
拍賣的前幾十分鐘,也不知道是誰走漏的風聲,讓博物館的人知道了他對這個時鐘的勢在必得,從最開始起價的五百萬英鎊,直接變成了一千萬英鎊。
經常參加拍賣的商人和慈善組織都對此痛恨至極,但又無力更改,只能紛紛離場,最後留下的,都是對這個時鐘情有獨鍾的人。
忘了競價了多少次,只知道競拍員將錘子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歡喜。
那一秒,腦中不停想着的,竟是兩人組成家庭後,他將她最愛的這款時鐘掛在牆上,她高興的撲過來,雙臂搭在他的勃頸上,紅脣在他的側臉上深深的印下一吻,與他對視的眸光中,充滿了明媚般的光澤,那個樣子的他她,讓他根本就移不開視線。
這些記憶,在商場多年的拼搏和廝殺中,已經被他深深的掩藏在了心底,可這個早晨,那些記憶隨着他的擡眸和明遠的話,而蜂擁而至,其實,他對黎夏的愛,早就刻骨銘心,只不過是他一直懦弱的不敢承認而已。
就像明遠經常說的那句話,如果真的討厭,真的難以接受,怎麼可能會讓那個女人在自己的身邊圍繞十年,那根本就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而何況是他這麼精明的男人。
“我和葉緹的婚禮在即,走到這一步,我的棋局已經沒有退路,如果這時候突然反悔去澳洲,那麼說明我過去的所有努力,全都化爲了泡影,明遠,商場上的事情,你終究看得太過膚淺。”
“或許吧!”明遠嘆息了一口氣,“但我知道,命只有一條,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這條命,已經讓他失望,失望到必須要用復仇來增加自己的樂趣和長度,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卻突然冒出了一條生機。
有生的希望,誰又想死呢?
雖然他嘴上那麼說,但明遠知道陸川風在猶豫,在掙扎,畢竟從零到現在,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他理解。
“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方沐,你認識吧,就是和黎夏挺要好的那個同事。”
陸川風在腦海中過濾着這個人,兩秒鐘後,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她懷孕了,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可能打算結婚了。”
明遠是個不婚主義者,這些年,身邊別說能和他曖昧的女人,就是不曖昧的女人,都很難見到一個。
他的父母是很傳統的中國家長,在他們的觀念中,就是什麼年齡該幹什麼事情,而不是一直的吊兒郎當,不顧正業。
前幾年,明遠沒過三十歲之前,家裡只是偶爾催一催,他敷衍着,相對的,過的也輕鬆些,但過了三十歲之後,父母就開始着急,並想方設法的讓他相親,見女孩。
毫不誇張的說,有的時候,父母會在一天安排三場相親,早中晚,比上班還要準時,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將近兩個月,他實在不勝其擾,纔會申請調來瑞士。
雖然與父母相隔千里,但他們還會時不時的遠程對他進行遠程操控,偶爾的也會給他安排幾場相親,但他都會以性格外貌等等的外觀條件,回絕父母。
此時,他突然宣佈自己可能要結婚,作爲他多年的兄弟和朋友,陸川風不得不感到詫異。
“就因爲孩子纔要結婚?”
明遠的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因爲方沐懷了孕,纔會選擇與她結婚,是對她單純的負責,還是,他對她有着不一樣的情感?
“也不全是,我對她,有心動的感覺,一想到即將與她結婚,心裡沒有任何的恐懼,只有興奮。”
陸川風嗯了聲,“難得你動了真感情,我替你高興。”
明遠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陸子,我希望有一天,我替你高興,這幾個字,我能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所以,別太在乎那些過往,好好珍惜你應該珍惜的人和事吧!”
切斷電話,卻再沒有一絲的睡意,他只好將枕頭擡起來,放在牀頭靠倚上,整個人坐起來,背脊靠在上面。
外面的天已經開始變亮,透過厚重的窗簾影射進來,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奔騰着萬千思緒,不能平息。
……
早上八點,還沉浸在馬上要成爲最愛男人新娘喜悅中的葉緹,接到了方靖軒的電話。
對於這個男人,說實話,葉緹有些反感,雖然他和阿風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但從她看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他的城府太深,透着陰險,那種感覺,就好像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你置於死地,但你又不會有任何的察覺。
“方總,這一早上,是什麼風把你的電話給吹來了呀!”葉緹依然用着她那柔媚到極致的嗓音說道,她掩飾的很好,話語中,根本就聽不出來,她對這個男人的反感和厭惡。
“我有關於陸川風的爆料,有沒有興趣?”方靖軒似乎在吸菸,吐煙的間隙,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葉緹輕笑,將塗着鮮紅丹蔻的手指放在眼前,細細的摩挲打量,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雲淡風輕的說道,“哎呦,方總,你這是幹嘛,我和阿風都快結婚了,你纔想起爆他的料,是不是太晚了?我很謝謝你爲我的着想,但他的過去,我都有參與,也都知道,並不介意,謝謝你一早上特地打來電話提醒,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先這樣吧!”
話落,她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得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過來,“如果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也沒有任何興趣嗎?”
說實話,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方靖軒是個不愛開玩笑的人。
葉緹整個人緊繃了起來,剛剛的話,似乎說的太滿了,並沒有給自己留有迴旋的餘地,如果反悔,只會在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面前,增加自己的難堪,實在沒有必要。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在方氏旁邊的咖啡廳等你,不見不散。”
方靖軒再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似乎十分肯定她會去赴這個約,而實際上,她確實打算去赴這個約。
一是想知道他的爆料到底是什麼,二是想知道他的目的,一個人費盡心思做事情,一定有他的想法和目的,這算是她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當然要摸清他的底牌是什麼。
不然,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
早上的咖啡館裡沒什麼人,她走進去,風鈴輕輕搖盪,侍者走過來指引,繞過一排排精美的裝飾,她緩緩的走向了那個坐在落地窗旁的男人。
方靖軒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她,直到她走近,他才收回看向外面視線,指了指自己的對面,示意坐下說。
“這麼約你,實在過於唐突,但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
葉緹拉開男人對面的餐椅,坐了下去,“不知道方總所說的,讓我有必要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好奇心重的人,通常都多疑,在感情上,這是她的弱點,但在商場上,卻是她的優點。
她很想自己是一個落落大方的女人,能夠活的自在,可惜,她怎麼也做不到。
男人挑了挑眉,然後將一沓照片推到了她的身前,照片拍的很清晰,裡面的人,是他和黎夏。
兩人在類似於酒吧或夜店的包間裡,男人將女人壓在沙發上,並緊緊的覆在女人的身上,那姿勢帶着男人對女人特有的霸道和佔有意味。
認識他那麼久,別說親吻,就連牽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那個女人,她憑什麼能夠那麼輕易的就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這不公平,太不公平。
“這沒什麼吧,也許不過是阿風婚前最後的瘋狂而已。”她沒有一張一張的翻閱,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就將那沓厚厚的照片重新推回到男人的面前。
方靖軒的坐姿十分的慵懶,就連看向對面餐桌的眼神,都十分的慵懶。
“我想你比我清楚,他這是婚前的瘋狂,還是,他根本就放不下黎夏!”
葉緹的臉色,因爲他的話,而變得有些蒼白和侷促,“方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挑撥我和阿風的關係嗎?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還是請你省省口舌吧,我絕不會因爲別人的幾句話,或者說幾張照片,就去懷疑我和阿風之間的感情的,對不起,關於這些,可能要讓你失……”
“葉小姐——”方靖軒的身體動了動,褪去慵懶,整個人顯得精明又睿智,“我叫你來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挑撥你和陸川風之間的關係,相反的,我希望你們能夠順利的往下走,直至結婚。”
葉緹挑了挑眉,語氣帶着遲疑,“我還是不太懂。”
方靖軒十指交叉的雙手在桌面上輕輕的搖晃,似乎在考慮怎麼和她說接下來的話。
好一會,他才緩緩的說道,“黎夏,我很喜歡她,這種喜歡不是簡單的喜歡,而是特別想擁有的喜歡,想必經歷過感情的人,都會懂,尤其是葉小姐。”
葉緹的眉眼堆上些許笑意,看向對面男人的眸光,不再帶着敵意,“這麼說,你找我出來,就是想告訴我,你喜歡黎夏,對她勢在必得?”
“也不全對。”方靖軒搖了搖頭,“到目前爲止,黎夏的心裡,還都滿滿的是陸川風,你們結婚的日子,也就意味着是她徹底死心的日子,所以,我不想在你和陸川風結婚之前的這段時間,出現任何的差池和意外。”
“說白了,就是,你看好你的男人,我看好我想要的女人,僅此而已。”
都說方靖軒是商場中難得一見的商業奇才,其果敢和銳利,曾一度讓人聞風喪膽。
只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雖然很出色,陸川風卻比他還要出色,以至於這幾年,他一直被陸川風壓着,壓着壓着,很多人就慢慢的忘了他曾經的輝煌。
但葉緹沒忘,當年轟動整個蘇黎世的幾個大項目,其中有兩個就是出自方靖軒的手,如果因爲陸川風的出色,就忽略了他在商界的能力,那麼就大錯特錯了,不管到什麼時候,方靖軒都是一個容人小覷的人。
“方總說的這些話,怎麼聽着有點要和我統一戰線聯盟的感覺?是我太敏感了嗎?”葉緹乾脆單手托腮,眸光中透着幾分調皮和了然。
方靖軒也沒有否認,而是大方的點了點頭,“這麼理解也沒有錯。”
“看來方總是真的動了心,不然怎麼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卻只是爲了一個女人。”
葉緹有的時候是真的羨慕黎夏,是不是與世無爭纖塵不染的女人,總是能夠得到男人們的偏愛?
“動了心,也就等於有了軟肋,那種被人牽制的感覺,並不好受,想必葉小姐和我的感受相同吧?”方靖軒伸手,攪了攪剛剛被侍者端上來的咖啡,深咖色的液體正冒着青白色的熱氣,然後,嫋嫋的升到空中。
葉緹沒說話,方靖軒微微擡眸,看了她一眼,繼續慵懶的說道,“有的時候,愛一個人,可以熱烈,當然,也可以相對的隱晦些,如果不想被人過度的牽制,那就需要技巧,而這種技巧,並不是你裝的落落大方,就會讓對方覺得你很好。”
方靖軒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當然,這個名稱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在感情的世界裡,做到遊刃有餘的自由穿行,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年,他上娛樂頭版頭條的次數,比影視娛樂圈的那些當紅明星上的次數還要多。
大家都知道,豪門裡的感情,一直都是普通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媒體善於捕捉大衆的口味,也就不會放棄報道這個花花公子的精彩感情世界。
他在女人身上積累的感情經驗,豐富到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也因此,他的每句話,葉緹都會認認真真的記在心裡,這對她來說,是寶貴的感情財富。
“難道我要時時刻刻把我的嫉妒表現出來嗎?男人不是都喜歡大方不糾纏的女人嗎?別告訴我,有例外!”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真實情緒隱藏起來,而是想像大多數普通情侶那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嫉妒就嫉妒。
可顯然的,在陸川風的面前,她永遠不能做真實的自己。
“男人是都喜歡大方不糾纏的女人,但要看那個女人,是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女人,葉小姐,我不妨再多提醒你一句,男人雖然都希望自己的女女人落落大方,但要適度,如果過度的大方,就說明這個人在僞裝,他那麼精明的那人,不可能看不懂。”
所以,方靖軒的意思是說,陸川風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僞裝?可如果他早就看出來了,爲什麼不說呢?
她的疑問不用說,方靖軒便已經猜到,他脣角的弧度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不會說的,他恨不得你一直僞裝下去,至少這樣你們可以一直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是伉儷情深,實際上,他會因此省去許多應付的麻煩。”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自私,他雖然不算是最過分的那個,但也很難讓人輕易原諒。”
葉緹的心已經緊緊的揪在了一起,並有一種後知後覺的可怕,在她的心裡緩緩的蔓延。
“我不相信,他不會那樣對我的,他一定認爲我就是那樣落落大方雲淡風輕的性格,不會有其他的想法的,不會的。”
她搖頭,堅決的否認了這一切,可明明已經否認了,爲什麼心中還是忍不住的一陣痛,並且無法抑制呢?
“畫虎不成反類犬,你根本就學不來黎夏的性格,也永遠不可能成爲她,醒醒吧,還是做真實的自己,那樣的話,至少你還可以活的輕鬆一些,而那個男人,也會對你改觀一些,至少不會覺得你那麼虛僞了。”
連方靖軒這個外人都看出了她在有意無意的模仿黎夏,更何況是和黎夏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的男人呢?
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就像已經潰爛的傷口,暴露在太陽下,那溫度,令潰爛的傷口,更加的擴大。
“我是不是該多謝方總的提醒。”她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帶着無法抑制的悲傷。
方靖軒端起身前的咖啡杯,湊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我今天的話,也許你不愛聽,但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將那些話牢記在心,然後遊刃有餘的運用。”
葉緹點頭,“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的話,我都記住了。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和阿風約好了上午一起挑選婚紗的款式,就不多陪方總多坐了。”
方靖軒笑了笑,“好!”
女人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男人的視野中,那隻攪拌咖啡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泛着迷人的光澤。
……
一夜無夢,黎夏睜開眼睛,滿足的抻了個懶腰,下意識的看向牀頭櫃上的鬧鐘,上面的時針顯示,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了,以爲是自己眼花,她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上面顯示的數字沒變。
她掀開被子,整個人跳坐起來,趕緊伸手去拿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
昨天晚上打車回到家裡時,已經是凌晨了,爲了不受打擾,她將手機調成了靜音,也正因爲這樣,鬧鈴沒響,就連方沐的連環call,她都一個沒有接到,懊惱的撓撓頭,努力的想着解決辦法。
可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出現,她煩躁的將被子拉扯起來,蓋到頭頂上,整個人悶在裡面,大聲的喊叫。
方式與林氏的項目本身就進展緩慢,而她作爲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卻開小差,這種情況,無論傳到誰的耳朵裡,都太說不過去了。
就算林北辰不會說什麼,項目部其他同事的議論聲,就夠她受的了。
給方沐回撥了回去,嘟聲大概只響了一下,方沐就接聽了電話,她似乎正在開會,聲音特別小,帶着氣顫。
“快過來,我已經幫你跟艾倫請假了。”話落,方沐就掛斷了電話。
心裡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底,黎夏趕緊掀開被子下牀,匆匆的走到浴室裡面,開始洗漱,五分鐘後,她走出了浴室,並迅速的換了一身衣服,拿起挎包,就出了門。
剛剛走到小區的門口,一輛顯示空載的出租車就行駛了過來,她伸手攔下,坐上去,報了地址,並囑咐司機快點,就扭頭,看向了車窗外。
很多人都認爲白天的蘇黎世要比夜晚繁華,可她卻始終認爲蘇黎世的夜晚要比白天繁華,至少,在黑夜中,能夠多多少少的遮掩住人們的貪婪和欲-望,可白天,這一切就會被放大無數倍。
趕到項目部,她打了卡,換了工服,就匆匆的趕到了會議室,正巧是中途休息的時間,沒有人注意她的到來,方沐朝她輕輕的擺手,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這是她給她留的座位。
黎夏點頭,繞走過去,坐在了方沐的身邊。
“我的小祖宗,你這是鬧哪出啊?雖然你和林北辰有私交,又有艾倫的欣賞,但這也不能代表你可以無緣無故的就不來上班啊!”
方沐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低的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
黎夏嘆了口氣,“前天晚上一夜沒睡,昨天又連軸轉了一天,好不容易下班回去休息,又被朋友叫了出去,凌晨纔到家,怕被人打擾,就把手機設成了靜音,沒想到這麼一睡就睡到了今天早上十點,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啊!”
解釋完,黎夏沒忘了問,“你怎麼幫我和艾倫請假的?他說什麼了嗎?”
“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會晚來一會,他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你也知道,艾倫那高深莫測的人,說不說話,我們也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不過,他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反應,估計根本就沒當回事。”
黎夏瞥了一眼坐在會議室主位上的艾倫,他穿着一身高級定製的手工西服,他正在翻閱文件,眉頭微微的蹙起,不過即便這樣,也不妨礙他一舉一動中所散發的魅力。
“但願吧!”黎夏是真的希望,艾倫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場冗長的會議,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的一點鐘,參與會議的所有人早已經餓的飢腸轆轆,可艾倫不說結束,誰也不敢說結束,只能一邊忍耐着飢餓,一邊做着會議記錄,說實話,帶着飢餓感工作的滋味,很不好受。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艾倫才擡起左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腕錶,估計是沒有想到已經這麼晚了,微微蹙起的眉頭,變成了深深的蹙起。
“好了,上午的會議就先到這裡,大家去吃個飯,一個小時後繼續。”
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大家動作迅速的起身離開,生怕主位上的男人再出現什麼變化。
方沐和黎夏正馬上就要並肩走出會議室的門了,主位上的男人卻突然開口,“黎夏,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黎夏看向方沐,方沐抿脣,沒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即便尋求再多的安慰,該自己面對的,還得自己面對,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情,她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艾倫。
站定後,她恭敬的問,“艾經理,找我有事兒?”
“嗯!”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坐下說。”
黎夏依言坐下,等待着他繼續開口,他微微轉身,拿過不遠處的文件,翻了翻,隨後說道,“剛剛季迦給我打電話,說是已經找到了一個能夠讓雙方項目部的合作加快步伐的辦法,大體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這個分組的辦公,要整個挪到方氏去工作,這樣不僅能夠方便彼此的溝通,還能增進彼此的瞭解。”
“當然,你們去方氏工作只是暫時的,項目一結束,就會立刻回來,她讓我來徵詢一下你的意見,看看你有沒有更好的想法!”
艾倫既然能夠跟她提出來,就說明這個想法,他已經默認了,既然他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她似乎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或許,從一開始,艾倫就已經做好了,她會跟着默認的準備。
“我沒有意見。”既然都是爲了工作,她當然願意聽從大衆的心聲,既然都認爲這個辦法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那她實在沒有反駁的必要。
艾倫點點頭,繼續說道,“那從明天開始,你們那組就直接到方氏報道上班,當然了,我希望你們到了那裡以後,就和在林氏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至少我不想聽到我們的員工有任何懶散墮落的行爲。”
黎夏明白艾倫的意思,“好的,我會傳達下去的。”
“嗯,那沒什麼事情,你就去吃飯吧,下午的會議或許會比上午的還要冗長,你跟大家說,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黎夏應了聲,便站起身,朝會議室的門外走了去。
方沐等在會議室不遠處的電梯前,看見她走出來,趕緊迎了上來,“艾倫說什麼了?是不是責怪你了?”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黎夏搖頭,“就是跟我說了一下方氏和林氏這個項目最後的解決辦法。”
“怎麼解決的?”方沐好奇的問。
“我們這個組,直接去方氏上班,說的好聽點就是爲了工作方便,可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對我們的不信任,但林北辰和艾倫都沒有反對,那我作爲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就更沒有資格反對了。”
工作上的事情,看似簡單,但其實裡面的學問很大,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就像此刻的黎夏,她其實心裡非常排斥這個解決辦法,但又不得不接受,因爲只有這種被動挨打的方式,才能夠讓衆人的心境舒緩,也才能讓對方舒服。
“我的天啊,這個決定也太突然了吧?”方沐驚訝捂嘴,隨後又笑嘻嘻的說道,“不過突然歸突然,但我不得不承認,去方氏上班後,我從家到方氏的路程比我從家到林氏的路程,最起碼近了一半,甚至還多,這樣我以後就可以七點半起牀,每天都可以睡美容覺了,天吶,我怎麼會這麼幸福?”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黎夏伸手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你高興就好!”
“我這可不是高興,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這麼說吧,不管到任何時候,我方沐都是和你黎夏統一戰線的戰士,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永遠不分開。”
黎夏誇張的抖了抖身子,“你說的好肉麻。”
方沐皺眉,“你才肉麻,我這是在真實的表達我的情感,怎麼到你的嘴裡就成肉麻了!”
“好吧,我投降。”黎夏舉起雙手,做投降狀,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和明遠的事情,商量的怎麼樣了?”
方沐的臉色變了變,“他約我見面,都被我拒絕了。”
“你也聽聽他怎麼說,別一意孤行下去,最後傷人傷己,得不償失。”黎夏還是勸。
方沐抿脣,笑了笑,“道理我都懂,但心裡就是擰不過那股勁,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和男人生活在一起吧!”
“傻瓜。”黎夏伸手捏了捏她白皙細嫩的臉頰,“不是你天生不適合和男人在一起生活,而是,那個男人,他沒有用實際行動給你過多的遐想,聽我的話,你要做到順其自然。”
方沐輕輕的“嗯!”了聲,下一秒,電梯就穩穩的停在了負一樓,兩人並肩走出去,來到了員工餐廳。
這個點,其他部門的員工早已經開始上下午班了,只有項目部的員工在用餐。
食堂也是臨時接到的通知,只來得及簡單的準備了幾樣菜,而剛好這幾樣菜,都沒有方沐喜歡的。
或許因爲懷孕的關係,她的口味變得很刁鑽,“我看着你吃吧,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你現在不單單只是你自己,還有肚子裡面的孩子。”黎夏不同意,硬是拉着她打了飯和菜。
方沐不情不願的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這個孩子……雖然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但一想到肚子裡有了寶寶,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像我下狠心的時候,寶寶就在哭泣一樣,雖然我知道這不過是一種假象,但我彷彿能夠聽到寶寶的哭聲。”
“夏夏,你可能不知道,這幾天,我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不是在發呆,就是在想這個孩子,我覺得我都不像我自己了,如果是之前的我,想做什麼,根本就沒有猶豫的時候,可我現在,變得優柔寡斷,想要打掉,又於心不忍,不打掉,又覺得對不起自己,哎,你說做人怎麼就那麼難?”
“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黎夏在吃飯的間隙,看了一眼對面的方沐,“如果對明遠有好感,而他有剛好對你有意思,你就別彆扭了,趕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別等到肚子大了,纔想通,那時候連婚紗都不能挑自己最喜歡的款式了。”
“誰說我要嫁給他了?”方沐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引起來鄰桌不少人的視線,她回給大家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後放低聲音,“我告訴你,我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刻,想過我自己會嫁給他。”
“爲什麼?明遠不夠好嗎?”黎夏忍不住的問。
在她看來,明遠年輕有爲,又英俊多金,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嫁給這樣的男人,在別的女人眼裡,肯定都是豔羨又嫉妒的。
“這跟他好不好,一點關係都沒有。”